這點少年完全可以辨别!難道是因爲那股香氣林逸飛難以忘懷,還是林逸飛見到了當年自己買的項鏈睹物思人,少年隻覺得有些茫然,一時間竟然呆在那裏!
不應該是林逸飛,那條白金項鏈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不應該是林逸飛這種窮小子能夠買的起的,但若不是林逸飛買的,自己有什麽理由心跳?
“逸飛?你怎麽了?”百裏冰吃醋的時候竟然忘記了緊張,可是看到林逸飛愣在那裏,死死的盯着風雪君,心中有些慌亂,伸手扯扯他,沒有想到他回過神來,第一句話問的讓百裏冰大吃一驚。
“她就是風雪君?”
百裏冰愣在那裏,像不認識林逸飛一樣,半晌終于苦澀笑道:“你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風雪君!”
林逸飛歎息一聲,突然笑了起來,“可能太久沒有見過某人,所以再見有些難以置信,不敢确認。”
百裏冰搖搖嘴唇,第一次用力擰了一下林逸飛的胳膊,“你是不是每和一個女孩子分手後,都準備這套說辭?”
林逸飛即使對風雪君表現的深情一些,也不會讓百裏冰這麽擔憂,可是看他的樣子,竟然真的不像認識風雪君,這反倒讓百裏冰感覺到不安,她以爲林逸飛對昨晚的那件事也很緊張,壓力也很大,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就是一直給他施加着更大的壓力。
林逸飛默然半晌,忍不住問道:“那汪子豪呢?好像沒有在她身邊?”他印象中的那個陰冷男子竟然頭一回沒有出現,前兩次,在他的記憶中,二人是形影不離的。
“應該還沒來,”百裏冰撅嘴道:“你是不是看時機不錯,準備覆水重收?我看不但你對她餘情未了,她對你也還有那麽一點點意思。”
林逸飛一愣,“真的,她對我還有意思?”
百裏冰扳起臉來,“一個女人若不把男的放在心中,看他的眼神就和陌生人一樣,視而不見。”
“實在很有道理,”林逸飛微笑點頭,“可是我發現她對我好像就是視而不見!”
“不是!”百裏冰斬釘截鐵的說道:“她從來到現在,一眼都沒有向這裏看,這不是視而不見,相反,這隻能說明一點,她早就看到了你,所以不向這裏看,這就應了一句話,欲蓋彌彰,瞞天過海,因爲愛所以恨。”
“你這好像不是一句話了。”林逸飛忍不住糾正道。
“你懂的什麽,”百裏冰雖然還是寒着一張臉,但是眼中滿是笑意,“因爲她心中還有你,所以不看你,如果她早就對你絕情,她會用一種勝利者或者輕視敵人的眼光看你,比如把你當作空氣!”
百裏冰好像早已忘記了緊張,得意洋洋給他講起女人的道理。
“等等,”林逸飛忍不住打斷她,苦笑問道:“我記得當初遇到那個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表哥歐陽冠的時候,他對我也是視而不見,當作空氣一樣,難道歐陽冠也對我餘情未了?”
百裏冰‘噗哧’一下笑出聲來,“他對你是否餘情未了我不清楚,不過付主席好像對你用情頗深,你看,他已經在旁邊等候多時了。”
林逸飛回過頭去,看到付主席正在不遠處滿懷微笑的看着他,至于肚子裏面是不是臭罵他有了情人沒有人情那就不得而知,看到他終于扭過頭來,付主席這才笑着走上前來,“逸飛,有空嗎?你看比賽已經快過半場了。”
林逸飛看了一眼記分牌,新聞系竟然落後幾分,看出來這個外語系果真不俗,新聞系缺少了吳宇申和自己還是難以抗衡的。
付主席卻是苦着一張臉,等着林逸飛主動請纓,這個時候的林逸飛是半分不能得罪,否則若是摔袖子走人,新聞系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
若輪小分,新聞系比外語系還多上一些,不過外語系和新聞系一樣,都是連勝兩場,所以能不能出線就看今天兩系的勝負,吳宇申還在床上,目前真和付主席以前說的那樣,唯一能信任的也就是林逸飛。
百裏冰突然走了過來,用力抱了林逸飛一下,臉上微紅,大庭廣衆之下這種親熱動作她知道很紮眼,卻大聲道:“逸飛,加油!”
付主席幾乎忘記了比賽,張大嘴巴看着二人,百裏冰這聲喊的又大些,本來隻有半數的人在偷偷注視着這一對浙清的風雲人物,這下場上比賽的都忍不住扭頭觀看。
小張滿頭大汗,耳朵卻有點背,趁機搶斷,一路狂奔到對方籃下,打闆入籃,勝利的舉起手來,才發現巴掌寥寥,不由沮喪異常。
林逸飛用手輕輕拍拍百裏冰的後背,低聲道:“我的舊情人看過來了嗎?”
百裏冰用力掐了他一下,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用意,嘴角帶着微笑,仿佛妻子面對丈夫般,緩緩吐出兩個字,“沒有!”
林逸飛笑笑,轉身走向場上,直覺感到無數道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就連風雪君也不例外!
百裏冰看着他上場,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眼中已經有了深深的憂慮,一個人已經走到到身邊,“小姐,有空嗎?”
百裏冰回頭望去,見是劉明理,有些詫異,“劉司機,你找我幹什麽?”心中暗道,你可千萬不要送給我電影票了,第一回我和林逸飛電影沒看成,都跑到局子裏面轉一圈,第二次電影倒是看成了,回來偏偏遇到那種事。
其實她也知道,這幾天事情發生的的确有點多,卻怪不得劉明理的好意,這種事情一般人也可能遇到,但是多半會視而不見,民工天天在讨工錢被捱打,搶劫偷竊的雖不一天見三次,卻也絕不少見,煤礦的事故突然多了很多,不是說以前就少,現在安全意識不夠,而是因爲它一直在存在,隻是因爲某些人不知道,或者裝作不知道!
你可以說自己沒有看見,但是你沒有看到不等于不存在!
如果沒有林逸飛,百裏冰知道自己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發現這種事情,就像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很少知道社會求職的艱辛,湖南做菜的廚師不放點剁辣椒來炒菜覺得那還做個鳥菜一樣,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你覺得不符合你的胃口,你若一件件的去怄氣那估計活八百歲都不夠!
林逸飛是個不平凡的人,百裏冰也知道在他的身邊,注定就會遇到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可是她不後悔,她隻是爲傾心的人擔心,她覺得自己已經堅強了很多,小時候如此,長大了更是如此!
可是她比起别人,十多年來畢竟算是溫室中長大的,百裏冰并不像林逸飛那樣疆場馳騁,有着刀頭舔血的冷靜,也不像肖月蓉那樣,從小就爲生活奔波艹勞,養成外柔内剛,愛憎分明的姓格,她很聰明,也很是内向,除了母親過世,就從來沒有見過死人,她有些女子天姓的害怕不足爲奇,在銀行裏面看到血肉橫飛卻沒有吐出來,已經實屬難得!
人總是會慢慢的改變來适應環境,或者被環境來漸漸改變,百裏冰現在隻有一個信念,就是爲林逸飛而改變!
所以她見到劉明理的時候不再像以前那樣的不耐煩,接到父親電話的時候也不是兩句就挂線,現在的劉明理看到百裏冰,心中都有些感慨愛情的魔力,竟然讓這個他們都不敢再碰的壁壘輕易化爲烏有。
“你爸爸找你有點事,他現在在體育館外邊。”劉明理看着百裏冰,輕聲道。
“他來浙清幹什麽?怎麽不打電話?”百裏冰連問了兩句,沒有脫口而出‘不見‘二字,已經是她的很大轉變。
“他想看看你!”劉明理脫口說了五個字,意識到自己口氣有點沖的時候,就已經閉口。
百裏冰竟然愣在那裏,細細的咀嚼着這五個字,鼻子不知道怎麽的,竟然有些發酸,他想看看你?這是自己這個從小最親的人對自己的最高要求?這是自己從小當作英雄的父親的懇求?百裏冰頭一回覺得自己并不完全是對的。
“好,在哪裏?”百裏冰已經開始向外邊走去,卻沒有注意到劉明理有些激動的樣子。
搶先走到百裏冰的前面,劉明理并沒有說話,隻是帶着她走出了體育館,轉了個彎,一片樹林旁邊,一個老人背向而立,望着遠方。
百裏冰止住了腳步,愣在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就沒有見到過父親的背影,相反的,隻有她留給父親負氣的背影,無奈的笑容!
記憶中,父親的後背高大寬厚,現在看過去已經有些微駝,記憶中父親的頭發濃密如林,黑的發亮,如今竟然有了星星華發,記憶中父親是頭展翅的雄鷹,如今的父親走路都有些困難,記憶中……
百裏冰終于發覺,她太多關于父親的事情隻停留在記憶,這時候的她蓦然醒悟,父親已經和她記憶中的那個有了很大的不同!
百裏冰從來沒有想到一個背景竟然能給她這麽強烈的震撼,倔強的姑娘還能忍住淚水,卻忍不住激動的心情,緩步走到百裏雄飛的身後,低聲道:“爸,你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