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玉兒一眼,并沒有流露出特别的詫異,隻是對林逸飛說道:“逸飛,你能出來一下嗎?”
她爲了避免玉兒的疑心,并沒有像以往一樣稱呼林教官。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稱呼中有着一種尊敬的疏遠,又一次如此的稱呼,她的心不知怎的,有些失落。
林逸飛望着玉兒疑惑的目光,輕聲解釋道:“這是你的譚阿姨,是,也是你媽的好朋友?”
“真的?”玉兒有些疑惑,在她的記憶中,媽就從來沒有過什麽朋友,怎麽一會的功夫,竟然多出了兩個?而且看起來都是這麽的和善?
林逸飛默默的點點頭,“玉兒,我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
他在屋内,已經聽到外邊車輛開過的聲音,略微嘈雜的腳步聲,知道譚佳佳在處理完了一切,這才找了過來。
望着林逸飛走到了門口,玉兒突然叫了一聲,“林叔叔!”
“什麽事?”林逸飛神色如常,并沒有什麽異樣。
“你記得,答應過我去看長城的。”玉兒伸出了小拳頭,“我們拉鈎。”
譚佳佳神色有些古怪,卻強忍着不說什麽。
林逸飛笑着搖頭掩飾着自己心中的那點酸意,彷佛看到了調皮可愛的孩子,走了回來,和她拉了拉小手指頭,沉聲道:“玉兒,你放心,就算不拉鈎,叔叔答應你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到。”
玉兒收回了手掌,低聲道:"我相信林叔叔。"二人走出房門的時候,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也就是剛才胡花英斃命的地方,白雪皚皚,遠處蒼色一片,近處除了顯出一些淩亂的車痕,什麽都沒有剩下。
“死的那個的确是胡花英。”譚佳佳看了一眼四合院的方向,終于說道:“剛才那個小姑娘就是她的女兒?”
林逸飛點點頭,“不錯,她叫計暖玉。”
“哦,”譚佳佳歎息一聲,“沒有想到那麽個母親竟然有這樣可愛的一個女兒。林教官,我看了一下,她好像是自殺死的?”
林逸飛點點頭,“我也想不到她會突然自殺,可能她實在很累。”
“在林教官手下,她絕對逃不脫,隻能自殺。”譚佳佳笑道.
“不是我逼死的她,她隻不過讓我覺得良心有愧,無論怎樣,逼死一個還有女兒需要照顧的母親,她認爲我就絕對不能對于這件事袖手旁觀,事實上也的确如此。”林逸飛苦笑道。
“啊?”譚佳佳眼中一絲疑惑,聽到林逸飛把前因後果大略的說說,不由楞在那裏,半晌的作聲不得。
良久,譚佳佳才歎息一聲,“無論胡花英是怎麽樣的人,她死了,我們不好再說什麽,隻不過她的女兒始終是無辜的,逸飛,你準備怎麽辦,把她送到孤兒院?”
林逸飛默然半晌,“我看看,是否能給她找個好人家,然後資助玉兒去上學。”
“你有人選沒有?”譚佳佳有些皺眉,“這些事情比較麻煩,要有正規的手續,可是如果别人都知道她是一個殺人犯的女兒,她能得到正常人的待遇?”
林逸飛隻是想起胡花英最後的眼神,沉聲道:“如果實在不行,我回去問問爸媽,看看他們可以不可以,不過他們工作也忙。”
“她的戶口身份也是個麻煩事,計暖玉?”譚佳佳念了一遍,突然目光一閃,“不對,這裏有問題。”
“哦?”林逸飛也是神色有些異樣,“我忘記問你,胡花英的丈夫叫什麽。”
“原來你也想到了這點,”譚佳佳低聲道:“我多少知道一些當年的案子,沒錯,她的丈夫不姓計,而是姓溫。”
“哦,”林逸飛緩緩點頭,“胡花英既然讓女兒記住這個名字,而又不是父母的姓氏,這隻能說明,這個計姓既有可能是當年那人的姓氏。”
譚佳佳頗爲認可,“你說胡花英爲什麽這麽肯定那人的姓氏?”
“她可能當初就知道,或許以後還見過那個人。”林逸飛歎息道:“隻是可惜,胡花英已經死了,不過我們想知道當年的真相,”說到這裏的時候,林逸飛有些苦笑,他有太多的真相要去追尋,想起胡花英臨死前說的,聽說過另外一個人說過殺人站,難道就是她的那個男人,可是都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這個胡花英至死,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
“我們要知道當年的真相,還有很多辦法。”譚佳佳接下去道:“第一是去查當年的案宗,不過案子最少過去了六七年以上,那個胡裁縫死後又沒有什麽親人,估計要從那裏查詢,難度不小。第二呢,林教官你已經用過,就是再仔細的詢問玉兒,關于她母親的情況,但是對你來說,我看難度也不小,因爲你多少覺得欺騙小女孩有些愧疚吧?"林逸飛隻能點頭,實際上,他的一些詢問的技巧,他一招也不想用出來。"我看那就不如我想辦法接近一下玉兒,然後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譚佳佳主動請纓。“你不是還有任務?”林逸飛搖頭道:“你的任務更要緊,如果失職那我可承擔不起。”
“我和浩峰今天都休息。”譚佳佳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哦?保護人質的任務也有休息?”林逸飛更加奇怪。
譚佳佳歎息一聲,“那兩個美國佬一直沒有破案,于是遷怒我們保護工作做的太好。”
“啊?”林逸飛有些好笑,“做的太好也是過錯?”
譚佳佳無可奈何的說道:“他們決定放棄中方的保護,說什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多半是因爲他們發現了保镖的行蹤,這才有可能遲遲不動的,或許隻有讓我們離開,對方才有可能上鈎的。”
林逸飛皺了下眉頭,“他們不自量力。”
“誰說不是。”譚佳佳有些埋怨說道:“不過爲了雙方的合作愉快,不起沖突,章警官已經讓我們暫停手中的工作,正在和美國那方面溝通,所以今天我休息,如果不是接到你的電話,正準備四處走走,看看京城的雪景。”
“那浩峰呢?”
“他說有點事情,神神密密的,”譚佳佳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所以我現在算是無事可做,可以和你調查一下玉兒的生父方面的事情。”
“我可沒有什麽工資發的。”林逸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還有那個玉兒,她可能也知道些媽媽的事情,你詢問的時候,最好不要艹之過急。”
“林教官,看你說的,大家不都是爲人民服務,”譚佳佳笑了起來,"你做這些工作,難道也僅僅是因爲興趣?"林逸飛搖搖頭,"線索還有很多,胡花英身上有什麽蛛絲馬迹沒有?""這個,要一會才能給你結果,"譚佳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胡花英的遺物也算是一個線索吧,再說收留她們的房東,我們肯定也要問問,隻不過你說是要低調,我才請辦案的把這些事情壓後。""那我們分工合作,"林逸飛想一想,"我先回去和玉兒說一說,想一個借口,你去問問他們的房東。""不如我去和玉兒說說。"譚佳佳搖頭道:"對門那個房東對女人有仇的,我剛才詢問有沒有一個姓胡的一個女人,她幾乎吼着向我說沒有。"林逸飛點點頭,"也行。"二人進了四合院,譚佳佳直接去見玉兒,林逸飛卻是徑直過去,輕輕敲了下房門,還沒有等到他問話,屋内已經傳來了一聲吼叫,"沒人在家。"林逸飛懶得廢話,用手一推,已經開了房門,邁步走了進入,對于講道理的,他從來不蠻橫,對于不蠻橫的,他也很少講道理。"你幹什麽,有沒有禮貌。"河東獅吼的女人一聲咆哮,頭發有些淩亂,一地的破碎玻璃片,顯然剛才是吵過了一架,拿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出氣。男人卻是把頭埋着。
"你對門的那個胡花死了,你們不知道?"林逸飛表情嚴肅,一下子震住了想要發飙的女人。女人眼中有些吃驚,卻不敢流露出心中的喜意,生怕被眼前的林逸飛誤認爲是殺人犯,懦懦才說道:"我們不知道呀,我們一直沒有出門,剛才她還過來借煤燒的,怎麽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死了?"男人嘴唇蠕動了兩下,臉色蒼白一片,等到老婆說完,才醒過神來的樣子,霍然站起,沖到林逸飛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嘴唇打着哆嗦,"你,你說什麽,胡花死了,她怎麽會死?"女人雖然摸不清林逸飛的底細,怎麽看,他都像是個便衣,對他有了幾分畏懼,聽到男人這麽說,忍不住大叫了起來,"你心痛了是不是,你心痛了,當年爲什麽還要娶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