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并非春雪晴,而是金敏兒,不是他的幻覺,張揚這才從腰後掏出金敏兒剛剛交給他的對講機:“我沒事!”
聽到張揚的聲音,金敏兒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無法形容此時内心中的欣慰。
“我很好!”張揚似乎看到了她的淚水。
金敏兒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輕聲道:“小心!”
張揚笑了一聲,他關上了對講機,深深吸了一口氣,向前緩慢的走了一步,感覺自己的身體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看來防彈衣和護體罡氣的組合還是有些效用的。他已經殺死了三名歹徒,不知道這棟大廈中究竟埋伏了多少人。
張揚靠在牆角”這兒的地勢可以很好的隐蔽,他借機調整着身體狀态,借着微弱的光線,将刺入身體上的玻璃碎片取了出來。
閉上雙目,仔細傾聽着周圍的一切,樓層上死一般的寂靜,張大官人過去對自己的聽力十分自信,可是今天受到了爆炸的影響,他也不敢盲目樂觀,一切還是小心爲上,短暫的調息之後,他的元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張揚繼續開始小心搜索,他要确保藏身在五樓的那名狙擊手已經死亡”可是從他得到的沖鋒槍來看,并非是狙擊手使用的狙擊槍,很耳能狙擊手仍然活着,也許他就藏身在哪個陰暗的角落,等待着張揚出現,給他緻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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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靠在北側的廊柱之上,抓起地上的一個易拉罐,向遠方扔去,易拉罐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随即聽到嗖地一聲,這是子彈穿過消聲器的聲音,易拉罐還沒有在地上停穩,被子彈擊中再次飛向半空之中,然後叮叮咣咣的落在地面上。
張揚緊靠廊柱,狙擊手果然還活着,剛才和他發生槍戰被他殺死的那個并非是狙擊手。
易拉罐的響聲平息之後”一切重新歸于平靜。
張揚咬住嘴唇,他很小心的從腰間掏出一個鋸片,慢慢探伸出去。
當鋸片剛絆露出,一顆子彈就射中鋸片”火星四射,張揚手指一震慌忙将鋸片丢開,對手的槍法極其精準,而且他肯定配有紅垩外夜視瞄準裝置。
張揚暗罵了一句,掏出一顆手雷,看看是你的子彈厲害還是我的手雷厲害。可張大官人有了剛才的經曆,也不敢輕易将這顆手雷扔出去,隻怕他手雷還沒露出來,人家就一槍擊中手雷,搞不好就炸在自己手裏了。
張大官人腳下不遠的地方是一個玩具球,他踏住玩具球,一腳踢飛”玩具球飛向空中,蓬!地一聲,被子彈射中,炸了個四分五裂。張揚利用這一時機,将手雷向狙擊手可能藏匿的地點扔了出去,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火光和煙塵齊飛,整個五樓到處都是硝煙,張揚趁機沖向下一個廊柱。
他估算了自己和對方的距離”大概在五十米左右,對方的槍法十分的精準,張揚不敢輕易冒險,他必須利用手中的兩顆手雷有效地拉近和對方的距離,然後發動緻命一擊,一擊必中。
抽出兩片鋸片,張揚觑準對方的牆壁,猛然甩出,其中一片鋸片在飛行中就已經被擊落,另外一片撞在牆壁之上然後反折急速向狙擊手所在的位置射去,又是一槍,準确無誤的将鋸片擊落。
張揚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他的聽力逐漸恢複了過去的水準,從子彈上膛的聲音已經判斷出對方的具體位置。張揚先扔出一顆手雷,果不其然,手雷還沒有落地,就被對方一槍擊中,蓬!地一聲爆炸了,真的整個大樓再度抖動起來,張揚握着沖鋒槍在爆炸的同時沖了出去,扣動扳機,子彈如雨點般向那名狙擊手射去,他一邊開槍一邊沖向下一個隐蔽的位置。
對方隻開了一槍,張揚下意識的向左閃避,正是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他避過了要害,子彈從他的肩頭鑽了進去,幸好有避彈衣的阻隔,阻擋子彈進一步鑽入體垩内,雖然如此,張揚還是如同被人重重擊打了一拳,短時間内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強忍疼痛沖到下一個廊柱隐蔽起來,拉開緊束在身上的避彈衣,好半天才緩過一口氣。
他聽到對方的腳步移動,想來對方試圖遠離他,對狙擊手而言,距離越近,他越沒有安全感,張揚握住最後一顆手雷,抽出拉環扔了出去,這次方向并沒有瞄準那名狙擊手所在的位置,狙擊手顯然錯愕了一下,不知爲什麽張揚會突然喪失了準頭,原本舉起的狙擊步垩槍并沒有發射,手雷的目标卻是西牆的方向,手雷撞擊在牆壁之上,砸得沙石亂飛,爆炸的威力将西牆砸出了一個一米左右的洞口,夕陽的光芒從外面投射進來,狙擊手這才明白對方投擲手雷的真正目的,他不得不後撤到原來的地方,可是陽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到了地面上。
張揚在狙擊手後撤的時候,全速沖了出去,扣動扳機,沖鋒槍憤怒的子彈全都傾瀉向對方所在的位置,強大的火力壓制的狙擊手暫時無法還擊,可就在他距離狙擊手藏身處不到三米的時候,子彈全部用盡。
狙擊手一直在等待着這個機會,他倏然從藏身處沖出,手中的狙擊步垩槍瞄準了張揚的頭部,他已經意識到張揚穿着避彈衣,唯有頭部才是他的緻命處。可他扣動扳機的同時,看到一道逼人的寒芒射向自己的胸口,狙擊手的心神受到了幹擾,他猶豫了一下,生死關頭卻來不得半點的猶豫,張揚已經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做出了攻擊躲避一連串的動作”子彈貼着他的右耳飛了出去,張揚甚至能夠感覺到耳邊的空氣因爲子彈的高速摩擦瞬間變得灼熱,灼痛了他的肌膚。
張揚甩出的軍刀正中狙擊手的胸部,堅韌的避彈衣阻擋住了軍刀,雖然如此,狙擊手也感覺到軍刀的鋒芒已經刺破了他的皮膚。就在他準備射出第二槍的時候,張揚已經沖到了他的身邊,一拳砸在軍刀的刀柄之上”被避彈衣阻隔的軍刀猛然插垩入進去,冰涼的刀鋒深深刺入了狙擊手的心髒。他的雙目中充滿了震駭和驚恐,然後又看到張揚的半頭在他的視野中不斷擴大,砰!地一聲砸在他的臉上,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面顱骨坍塌碎裂的聲音。
“我死了……”這是狙擊手大腦還有功能的時候想到的最後一句話。
張揚望着倒地的狙擊手,不屑的笑了笑,從他身上找出對講機:“我說過,用不了太久!”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過了好久方才聽到對方悲怆的聲音:“你叫什麽?”
“我是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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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接連不斷的槍聲和爆炸已經讓一樓的人們膽戰心驚,每個人都在默默祈禱着,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開始感覺到獲救的希望一點一點的變小。
樸正義來到了金敏兒的面前,低聲道:“也許我們會死!”
金敏兒搖了搖頭,美眸中充滿了自信:“不會,張揚一定會把我們都救出去!”
樸正義不知她爲何會對這個中垩國人産生這麽大的信任”他暗自歎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澀道:“有句話我一直都壓在心裏,始終沒有向你說,現在我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敏兒……”
金敏兒制止了他:“不要說,我不想知道,我當你是朋友。”
樸正義明白了,金敏兒早已知道他想說什麽,她甚至不願給自己這個表露愛意的機會,樸正義的冉心宛如針紮般的疼痛。
槍聲再度響起,這一次卻是來自他們的身邊,人們驚慌失措的蹲了下去,五名隐藏在其中的恐怖分子終于現身,其中一人拿着手槍抵住了金尚元的腦袋,冷冷道:“金先生,希望你能夠好好配合我們!”
金敏兒花容失色,正想上前,卻被槍口抵住了後腦:“金小垩姐,你最好站着别動。”
樸正義怒吼道:“放開她!”他勇敢的沖了上去,卻被那名男子一槍就擊中了大腿,樸正義慘叫一聲摔倒在地,那名男子舉槍瞄準了他的頭顱,金敏兒驚聲道:“不要!”她伸手推開那名男子的手臂,坪!地一聲,子彈射在樸正義身邊不到半尺的地方。樸正義緊緊閉上了眼睛,他本以爲必死無疑,幸虧金敏兒在危急關頭救了他。
樸志信撲了上去抱住兒子,憤怒的吼叫道:“你們這幫冷血的禽獸!”
金尚元望着用槍瞄準他的那名方臉男子道:“不要再造殺孽了,你們的目的是想救出李秉原,救人難道就要用殺人來實現嗎?”
那名方臉男子冷笑了一聲道:“是你們不守規矩,殺了我們不少兄弟,現在我們必須要給你們一些教訓!”他說完,掉轉槍口,瞄準樸志信的頭顱就是一槍。
樸志信花白的頭顱猛然晃動了一下,然後他緩緩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驚呆了。
樸正義掙紮着撲了過去抱住父親:“爸,哦!爸茶……”他痛不欲生的慘叫着,布滿血絲的雙眼盯住那名開槍的歹徒,怒吼道:“我跟你拼了!”
那名方臉歹徒拿起槍又瞄準了他。
金尚元大吼道:“不要再殺人了!不要再殺人了!”
金敏兒上前護住樸正義,方臉歹徒獰笑了一聲,他看到金敏兒攜帶的對講機,上前一把搶了過來,打開對講機,雙目望着樓上道:“你在哪裏?”
張揚也聽到了接連響起的槍聲,一種不樣的預感籠罩了他的内心,拿起對講機:“在找我?”這聲音對他來說十分的陌生。
“是!現在他們都在我的手中,已經死了一個,我給你五分鍾,如果你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會再殺死一個!以後每過一分鍾,我會多殺一個!”
張揚關上了對講機。拾起了地上的那把狙擊槍”現在隻能依靠這把狙擊搶了。
張大官人雖然不是專職狙擊手,可是對自己射擊的天分還是頗爲自信,趴在五樓之上,瞄準下面的人群,他很快搜索到歹徒所在的位置。
有兩名拿槍的歹徒一人瞄準了金尚元,一人瞄準了金敏兒,還有三人嚴陣以待。
張揚沒有把握在短時間**殺五人,而且,他也不清楚,人群中還有沒有恐怖分子隐匿其中。如果走下去,不用問,他們會把槍口轉向自己,自己雖然武功不錯,可是在短時間内躲過五人的射殺,隻怕也沒有任何可能。
張揚握着狙擊槍瞄準了那名控制金敏兒的歹徒,手指搭在扳機上,可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扣動扳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對方的最後通牒已經不到三分鍾了。
張揚眉頭緊皺,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冒險而大膽的主意,打開對講機道:“接好了!”抓起那名狙擊手的屍體從五樓之上扔了下去。
五名恐怖分子看到空中落下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不知是什麽,其中一人還開了一槍,當那物體落地的時候,方才發現是自己人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