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一直以爲自己在感情上處理得很好,很低調,他的地下情根本沒有暴露于人前,就算有些風言風語也都毫無證據,可讓他苦笑不得的是,偏偏有些沒影的事卻被别人抓住了把柄,他和時維之間沒有什麽感情上的糾纏,可讓人偷拍到了照片,他和陳雪之間清清白白,可兩次都被楚嫣然看到他們相擁療傷的場面,張揚回想起昨夜的情景,自己半裸着身子,陳雪不顧安危幫他吸毒,可楚嫣然隻怕不會這麽想。
陳雪看到張揚端着飯碗呆呆出神,猜到他一定在想着楚嫣然的事情,小聲道:不用擔心,我會解釋清楚這件事。
張揚的性情向來豁達,他笑了笑道:你身體怎樣?
陳雪道:好多了,你怎樣?
張揚道:沒有你幫我,恐怕現在已經是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陳雪淡然笑道:你命這麽大,就算沒有我在身邊,一樣會逢兇化吉,再說了,你之前也救過我。
張揚喝了那碗清粥,想起今天宋懷明夫婦要前來北京的事情,見到他們又不知要怎樣解釋楚嫣然的事情。張揚正在考慮這件事的時候u,忽然聽到門外傳來汽車的聲音。
張揚雙眉一動,心中暗讨,難道是嫣然去而複還了?沒等他站起身來,就聽到房門被咚咚敲響了。
敲門聲很大很無理,張揚起身道:我去看看!
陳雪點了點頭。
張揚剛剛來到院子中,房門就被人從外踹開了,從門外湧入十多名大漢,正中簇擁着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身穿黑色夫衫,白色棉襪,圓口布鞋,身材十分的魁梧,膀闊腰圓滿,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光秃秃的頭顱,膚色黝黑,往哪兒一站,宛如一座鐵塔戳在院落中。
周圍十多名漢子圍攏在他身邊,其中一人張揚是認得的,八卦門的熊開潔,當初因爲和喬鵬飛一起圍攻張揚被張揚教訓過一頓,把他的手臂給弄脫臼了,讓熊開潔吃盡了苦頭。不但如此,還被師父史滄海好一通訓斥,從那次起,熊開潔就将仇恨埋在心底,始終想尋找機會報上次的一臂之仇,可熊開潔知道自己并不是張揚的對手,也不敢自讨苦吃,史滄海門下弟子衆多,除了兒子史英豪以外,最得到他真傳的應該是二弟子佟開泰,也就是秃頭的這個,佟開春泰自小師從史滄海,一直到三十歲的時候結婚離開了京城,倒插門去了老婆的家鄉北原,在北原當地開武校,這十多年倒也混得風生水起,如今已經是北原武協副主席,算得上是武林知名人物,張揚擊敗他一幫師兄弟的事情佟開泰也早已聽說,佟開泰憋着一口氣想爲同門讨回這個公道.
本來熊開潔也認爲二師兄未必是張揚的對手,可後來聽小師弟喬鵬飛說起在東江,鍾長勝将張揚打得吐血的事情,認爲張揚的力大不如前,所以就有了趁火打劫的念頭.
昨晚張揚和他們師父喝酒的時候,熊開潔一幫師兄弟也在三炮酒家喝酒,張揚沒有注意他們,這幫人卻盯上了張揚.張揚離開的時候,熊開潔就悄悄一路跟蹤.
張揚送楚嫣然離開,一直到他晚上回到香山别院居住,熊開潔全都看在眼裏,他回去後把這件事告訴了幾位師兄弟,慫恿佟開泰當晚就跟他們一起過來找張揚讨還公道,可佟開泰畢竟是武林知名人物,他認爲挑戰就得堂堂正正,所以直到天亮之後,方才帶着一幫師兄弟前來香山上門挑戰.
這其中的具體情形張揚并不知情,看到熊開潔他不禁皺眉頭,他認出熊開潔是八卦門的弟子,冷冷道:”大清早的,踢壞我的房門,闖入我的宅院,你們眼裏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熊開潔冷笑道:“不跟你講規矩,你現在早就躺在醫院裏了。”他充滿驕傲的用大拇指指了指身邊的佟開泰道:“這是我二師兄,今天登門向你挑戰!”
佟開泰雙手抱拳,聲如悶雷道:“在下佟開泰,今日登六特來以武會友,切磋一二。”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不知道這些人何以會找到香山别院,可他認爲,八卦門的這幫弟子肯定是前來趁火打劫的,張揚過去一直對八卦門掌門史滄海抱有好感,可今天他卻完全推翻了對此人的既往印象,知道他力大減,極有可能走火入魔的人就是史滄海,昨晚他知道這件事,今天一早他的徒弟便上門來讨還公道,十有是他向徒弟透露了自己的情況。
想到這裏張大官人不禁怒從心生,冷冷道:“我要是不比呢?”
佟開泰還沒說話,熊開潔擡起右腿道:“怕了,就從我的褲裆下鑽過去!”
張揚點了點頭道:“你給我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此時陳雪聽到動靜從房内走了出來,她知道張揚現在的身體狀況,眼看這幫人兇神惡煞般沖上門來挑戰,她不禁爲張揚的外境深深擔憂。陳雪怒道:“他病了,你們這個時候上門挑戰根本就是趁人之危!”
熊開潔不屑笑道:“病了?怕了才對!”
陳雪擋在張揚面前,指着那群人道:“你們出去,不然我馬上報警!”
熊開潔譏諷道:“你當初的英雄氣概呢?我自看清了,你張揚也不過是躲在女人身後的一個小白臉,遇到事情了,居然要一個女人來保護。”所有人齊聲哄笑起來,他們在試圖激怒張揚。
陳雪氣得俏臉煞白,她的情緒很少出現這樣的波動,一是因爲她爲張揚療傷力損耗太多,定力有所下降,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關心則亂。
張揚輕輕拍了拍陳雪的肩頭道:“小雪,人家既然大老遠來了,我要是拒絕也說不過去。”一股内國透入陳雪的香肩,陳雪轉過俏臉,美眸之中充滿錯愕之色,從張揚剛才表現出的内力,陳雪已經察覺到他的力已經神奇的恢複了大半,她頓時明白張揚爲什麽要接受他們的挑戰,點了點頭輕聲道:“你要小心!”
佟開泰抱了抱拳,張揚道:“這是的東西全都是天池先生的遺物,打破了你賠不起。”
佟開泰道:“我賠得起!”
張揚搖了搖頭道:“拳腳無眼,萬一傷了你們怎麽辦?”
佟開泰聽到張揚口出狂言,冷笑道:“你要是傷了我,怨我自己學藝不精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張揚道:“小雪,去書房拿筆墨紙硯出來,今天我要跟他們立一張生死文書!”
熊開潔譏笑道:“拖延時間,比武切磋而已,犯得着如此大張旗鼓嗎?”
陳雪轉身回到書房已經将筆墨拿了出來,張揚将白紙鋪在石桌之上,寫下了一張生死狀,佟開泰雖然武不錯,可是認字不多,看到張揚龍飛鳳舞的幾行大字,不覺有些眼暈,低聲向熊開潔道:“師弟,他寫個啥?”
熊開潔道:“就是生死文書,比開切磋過程中如果有傷亡各安天命,跟對方沒關系,呃……無論輸赢都讓咱們賠大門!”
佟開泰爽快道:“我賠!”
張揚寫完生死文書,在上面首先簽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後轉向佟開泰道:“你!”
佟開泰接過毛筆在張揚的名字旁邊歪歪扭扭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張揚這還不算完,又向熊開潔道:“你們全都要簽字。”
熊開潔不滿的瞪了張揚一眼,認定了他在拖延時間,嘴上道:“簽就簽,怕你不成?”不但熊開潔,今天所有前來的八卦門人全都在紙上簽了字,張揚将張張生死文書交給陳雪收好,微笑道:“謝謝啊!”
佟開泰一幫人被這厮一句謝謝給搞糊塗了,他們又怎麽知道,現在張大官人正因楚嫣然不辭而别的事情惱火呢,他需要好好發洩一下,這群想要趁火打劫的倒黴蛋剛巧撞了上來,挨揍找竅門就是說得這幫人。
張揚舉步離開了院子,外面的道路上落滿了一層層的紅葉,秋風舞動,年年楓葉從空中飄落下來,随風打着旋兒悠悠蕩蕩的落在張揚腳下的地面上。
張揚來到門前空曠的地方站好,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卻沒有望向跟着他走過來的那幫人,擡起頭望着高遠的天空,雙手負在身後,這些天來,他的身體狀态從沒有這麽好過。
在熊開潔和那幫八卦門弟子看來,張揚的表現實在太過驕傲自大,他們的臉上都充滿了憤怒的神情。
佟開泰卻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怒意,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表情十分凝重,剛才出門的時候,他留意張揚的步伐,不緊不慢,從中尋找不到任何的慌亂,無論張揚的武如何,單單是他在強敵面前的這份心态已經讓人佩服,佟開泰在距離張揚一米開外站定,拱手道:“請了!”
張揚微笑道:“你還算有些規矩!”他的表情就像教訓一個孩童。
佟開泰左腳向後移動了一步,卻猛然動作起來,宛如下山猛虎一般,一掌向張揚劈去,他自小修煉八卦,一身夫非同小可,手掌在風中竟然揮出破空之聲,一片飄飛的楓葉被他的掌風激起,倏然向空中激揚而起。
張揚的雙目陡然一凜,沒有人能夠形容他的速度,隻覺得眼前一花,佟開泰的手腕已經落入他的執掌之中,一牽一扯,佟開泰胸口空門大開,張揚随即一拳擊中他的胸膛,佟開泰悶哼一聲,身體宛如斷了線的線一般向後方倒飛而去,摔倒在落滿紅葉的地面上,宛如做了噴氣式一般,在地面滑出足足五米的距離。
張揚冷笑一聲,如影相随,佟開泰還沒有來得及站起,張揚的右拳已經閃電般擊向他的面門,佟開泰避無可避,眼自着對方的拳頭已經來到距離面門不到半寸處,張大官人收放自如,這一拳停滞在距離佟開泰的鼻尖還有一厘米的地方,拳風吹得佟開泰睜不開雙眼,面皮宛如刀割般疼痛.
張揚化拳爲抓,捏住他的手腕,一推一送,佟開泰的右臂頓時脫臼.
熊開潔和那幫兄弟全都傻眼了,誰都沒想到張揚隻用了一招就将二師兄擊倒在地,這幫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沖着張揚一擁而上.
張大官人冷笑道:”自己找死怨得誰來?”壓在心中的一口惡氣今天全都發洩出來,他出拳如閃電,頃刻之間已經将六人擊倒在地,其他人看到他如此強悍,誰也不敢繼續向前,他們雖然不敢向前,可張揚卻不能放過他們,張揚對這幫人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行爲極爲憎惡,首當其沖的就是熊開潔,這次的事情就是由他挑起,今天一定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