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秀秀若無其事的想四周看了看:“你就在這兒工作啊,我還以爲副市長應該在市政府内坐辦公室呢,搞了半天是一包工頭。”
張揚道:“東西呢?”
佟秀秀道:“我大老遠過來給你送東西,你一點待客之道都不懂,怎麽也得請我喝杯茶?”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開始覺得這件事有些意思了。有一點可以斷定,這個佟秀秀絕非普通的女賊,否則她絕不敢堂而皇之的來到這裏,而且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害怕。張大官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就要一探究竟,他将佟秀秀請到會客室。
邀請佟秀秀在沙發上坐下,張揚去冰箱内拿了一聽可樂出來。
佟秀秀毫不客氣的結過了可樂,打開後喝了一口。
張揚道:“喝好,以後進去就沒機會喝了。”
佟秀秀道:“什麽意思,你要反悔?”
張揚道:“我現在很矛盾,面對一個犯罪分子我是應該維護律的尊嚴還是信守承諾。”
佟秀秀道:“現在說清楚了,我把東西交給你,這件事到此爲止,你不能再追究!”
張揚道:“你覺着自己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現在你自投羅網,我把你抓住了,什麽東西追不回來?”
佟秀秀道:“你有那個本事嗎?”
張揚笑道:“不是每個人都像雷國滔這麽膿包!”話剛一說完,這厮閃電般伸手出去,點鍾餓了佟秀秀的道,昨天在火車上的追逐已經讓他認識到對方的實力。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很難有把握将佟秀秀制住。所以他要出其不意,張大官人輕易不出手,出手就得一擊必中。
佟秀秀的身體僵在那裏,手裏的那聽可樂拿捏不住掉了下來,張揚輕輕巧巧接住。
佟秀秀怒道:“你……你好卑鄙!”
張揚笑眯眯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好像沒有資格說我!”
佟秀秀道:“你放開我,咱們有話好好說!”
張揚道:“現在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佟秀秀道:“東西我已經帶來了,你說過隻要把東西給你,你就不會再追究的。”
張大官人完全掌握了主動權,他樂呵呵道:“這話不足以說服我。”
佟秀秀道:“張副市長,我想這是一場誤會!”
張揚笑道:“我說你一小丫頭,說謊話怎麽不臉紅呢?誤會?你把雷國滔弄暈,然後偷走了這麽多的财物,現在說誤會,找你的說,監獄裏一多半的犯人全都無罪了。”
佟秀秀已經無計可施,他歎了口氣道:“張揚同志,這件事真的是個誤會,我是國安七局的工作人員!”
張揚内心一怔,他早就感覺佟秀秀的身份可疑,絕不是普通的女賊,現在她的這句話已經将他的猜想驗證。
佟秀秀顯然并不知道此時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國安的同仁,她輕聲道:“國家——你應該聽說過!我們七局負責外國間諜情報搜集工作。”
張揚嘿嘿笑了一聲道:“你當時拍電影,跟我扯這些幹什麽?我把你交給公安局,你找他們說去!”
佟秀秀急了:“别!千萬别!我給你看我的證件!”
張揚道:“少玩花樣!”
佟秀秀道:“我這次負責跟蹤雷國滔,有證據表明,雷國滔和境外勢力勾結出賣國家商業機密獲取利益,把他的旅行箱拿走,目的就是要尋找證據,至于拿走你的旅行袋,隻是爲了要造成失竊的假象,我也沒想到你們會混在一起。”
張揚有些相信了。
佟秀秀道:“那幅字我帶來了,就在手袋裏!”
張大官人拿起佟秀秀的手袋,拉開拉鏈,從中扒拉了一下,摸到紙樣的東西,拽出來一看卻是衛生巾。
佟秀秀一張臉紅的跟火燒似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張大官人樂了,看來女特工也有生理期。這厮終于找到了喬老寫的那幅字,确信無誤之後,方才将手袋扔回沙發上。随手解開了佟秀秀的道。
佟秀秀揉了揉發酸的手臂,怒氣沖沖的瞪了張揚一眼。
張揚道:“你們國安做事正大光明一點不好嗎?”
佟秀秀道:“想要找到證據又不想打草驚蛇,隻能想到這個方,張市長,我想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張大官人馬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對你們國安沒興趣,現在你把東西還給我了,咱們就兩清了!”
佟秀秀道:“我不是讓你做什麽,隻是想你幫忙保守秘密,雷國滔的事情,能不能裝出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張揚一臉壞笑道:“我憑什麽答應你,我有什麽好處?”
佟秀秀誤會了他的意思,柳眉倒豎道:“張副市長,請你自重!”
張大官人哈哈笑了起來:“我說,你偷了我的旅行包,換回來的隻有這幅字,其他東西呢?”
佟秀秀道:“那些破衣服都讓我扔了!”他從手袋中取出七千塊現金放在張揚面前:“這是我從雷國滔包裏找到的,其他的讓我扔了,這些權當補償你的損失。”
張揚明白了,人家這叫分贓,用錢堵自己的嘴巴呢,張揚欣然接受,反正不拿白不拿。
佟秀秀起身道:“關于我的身份,以及火車上發生的事情我想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涉及到國家安全,身爲一個**員,一個國家幹部,你應當明白保守的重要性。”她将自己的身份證明出示給張揚,張揚拿過來看了看,應該不是假的,證明上有特殊的防僞标記,外人是看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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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将身份證明扔給她,笑道:“成,隻要你找我麻煩,我權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不過這厮的好奇心仍然沒有得到滿足:“那啥……雷國滔包裏究竟有什麽?”
佟秀秀走後,張揚和邢朝晖聯系了一下,把佟秀秀的事情說了,刑朝晖聽說張揚和國安七局的同時發生了這麽一場事情,不由得笑了起來。
張揚道:“你笑個毛啊?這件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刑朝晖道:“跟我有什麽關系?咱們國安各部門之間都有着明确的分工。我們四局主管的港澳台事務,七局負責收集涉外間諜報,他們的事情我無權過問。”
張揚聽到刑朝晖說的如此肯定,也相信他并不知情。
張揚笑道:“要不是這幅字,估計我這次就白白被偷了。佟秀秀看到喬老的提名後害怕了,她害怕因爲這幅字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才會主動找到我,把東西送回來。”
刑朝晖道:“我剛剛查過,七局沒有一個叫佟秀秀的,我看她肯定沒有告訴你真名!”
張揚道:“懶得管她,她賠了我七千塊,改天見面請你喝酒。”
刑朝晖道:“劉慶榮的事情有沒有眉目?”
張揚道:“到目前都是老老實實的,出了發現他喜歡男人,别的還真沒毛病。”
刑朝晖道:“盯緊點兒,往往就在我們麻痹大意的時候,他們就會有動作。”
張揚道:“對了,我得求你點事兒。”
刑朝晖很敏感道:“升官的事情别提啊,我們并不适合介入地方事務。”
張揚道:“我這還沒開口呢,你緊張什麽?”
刑朝晖呵呵笑了一聲道:“說!”
“前兩天我砸了江城金莎夜總會,老闆王均瑤,是省公安廳廳長王伯行的妹妹,我想查查她的底子,爲什麽她要道江城來開夜總會。”
刑朝晖道:“這件事并不難,我回讓人跟進,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兩人臨挂上電話的時候,刑朝晖來了一句:“張揚,都不知道你喝喬老這麽熟,有機會幫我也求一幅字。”
張大官人笑道:“我跟喬老沒熟到那個份上!”
刑朝晖到:“真不夠意思!”
“沒騙你,真要是熟到那種程度,你這位置早就是我的了。”
張揚從喬老那裏求來了一幅字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江城市委領導層,市委書記杜天野專門把這幅字要了過去。當着全體常委的面展示出來,杜書記聲情并茂的朗誦道:“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好氣魄,大手筆,喬老出手就是非同凡響!”雖說杜天野這會兒拍馬屁喬老不會聽見,可這也是他的由衷之言,喬老的這幅字實在太應景了。
杜天野道:“喬老對我們新機場建設表現出了極大的關注。他希望我們江城新機場能夠高質量、高标準的建成,促進江城經濟的大發展,促進我們在改革上邁大步!”這番話全都是杜天野自行發揮的。
所有常委同時鼓掌,這不是爲了杜天野鼓掌,而是爲喬老鼓掌。
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着這幅字,上漲左援朝贊道:“喬老的這幅字寫的真好,道勁有力,漏*點飛揚,讓我們看着就覺得熱血沸騰,極大地鼓舞了我們的精神,我提議把這幅字立在新機場現場工地上,讓所有來到京城的客人第一眼就能夠看到。”
杜天野笑道:“左市長和張揚想到一塊去了,現在張揚已經做好了标語牌,今天就在新機場工地上立起來了。”他這句話有些嘲諷的意味,你左援朝提議?隻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左援朝有些尴尬,當着這麽多常委的面也不能毫無反應,他微笑道:“我看應該在開發區也立一塊,以後投資商們看到喬老的這幅字一定會更加充滿信心。”
杜天野道:“喬老是個不重形式的人,他寫這幅字的目的是要我們領會他的精神,而不是要我們大搞形式主義,我和張揚商量了一下,他同意将喬老的這幅字奉獻出來,等裱好之後就挂在我們的會議室裏,大家說好不好?”
自然沒有人敢說不好,所有常委一起鼓掌,包括左援朝在内的諸多常委心中都充滿納悶,過去隻知道文副總理是張揚的幹爹,什麽時候他和喬老也這麽熟了?能讓喬老欣然題字的人可沒幾個,張揚居然有這個面子,以後這小子更不能得罪了。
杜天野望着所有常委誠惶誠恐的表情,心中真是快慰分廠。張揚這次又給他掙了一把臉,抛開政見不言,喬老在國内政壇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以左援朝爲首的幾名常委因爲和省委書記喬振梁攀上了關系,所以近期時常向自己發難,張揚帶來的這幅字極大地震懾了他們,在體制之中,捕風捉影和事實一樣重要,因爲體制中的聰明人實在太多了,越聰明的人越喜歡多想,想得越多,顧忌的也就越多,最後就容易走進誤區。杜天野就是要這幫人胡思亂想,要他們誤以爲張揚和喬老之間有某種不爲人知的關系。
杜天野趁熱打鐵道:“新機場建設是我們江城近幾年最重要的工程之一,作爲這一工程的負責人,張揚至今還是一個副處級幹部,這和他近期出色的工作成績有些不相符,我看可以考慮破格提拔一下。”
左援朝和馬益民對望了一眼,好嘛!杜天野這就要給張揚提正處了,二十二歲的正處,在全中國也找不到幾個,這厮升官的速度要趕上直升飛機了。
馬益民道:“杜書記在這一點上我有不同的意見。”
杜天野算準了會有人跳出來反對,他微笑道:“有意見不怕,說出來大家研究研究嘛!”
馬益民道:“我認爲現在就提升張揚爲正處級有些太早了,我聲明,并不是我對張揚個人有什麽意見,而是這件事很不妥。張揚的卻做出了不少工作成績,尤其是在新機場建設方面還立下了汗馬勞。可我們也奧看到他太年輕,身上還是有着不少的确定,我如果舉金莎的例子,肯定有人說我公報私仇,可大家考慮一下,身爲一個國家幹部,采用這種野蠻的工作方式,給社會帶來了什麽影響?老百姓會怎麽看待我們的政府形象?更何況類似金莎的時間并非第一次發生,一個年輕幹部,即使他再有能力,如果不磨去他的棱角和傲氣,隻會讓他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過早的把他放在過高的位置上,隻會造成他的目空一切。”
組織部長徐彪道:“咱們的幹部工作就應該賞罰分明,張揚有了工作成績應該給予獎勵。”
馬益民道:“工作成績并不是一個人的,新機場建設的總指揮是杜書記,副總指揮是趙主任,張揚隻是個現場指揮,談到成績,他也不是最大的。我再次聲明,我不是反對他,也不是針對他,而是認爲,我們選拔和提升幹部應該有一同意的标準,就算是準備提升他,也要有個綜合審查的過程。”
左援朝點了點頭道:“益民同志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張揚的确很有能力,可這并不足以成爲馬上提升他的理由,一個幹部不但要有極強的業務能力,還要有過硬的綜合素質,我看張揚還是缺一些火候。”左援朝反對過早提升張揚的原因很簡單,他害怕杜天野通過提升張揚又不隻要分派給他什麽重要的權利。
副市長袁成錫道:“我倒不反對提升張揚,可是我總覺着咱們還是應該考慮一下其他同志的感受,二十二歲已經是副處級幹部了,這在全國範圍内并不多見,破格提拔不是不可以,可也不能一個破格接着一個破格。就算可以起到鼓舞他的作用,可其他同志呢?我們應該看到江城體制内還有無數同志在默默辛苦的工作着。有的人辛苦了一輩子,努力了一輩子還沒有達到正處級别,他們知道這件事心裏會不會悲觀,會不會消極?”
杜天野雖然預料到會有人呢反對,可是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人跳出來反對,他也明白,這幫人反對的不是張揚,而是通過這件事反對自己,杜天野向榮鵬飛看了看。
榮鵬飛知道杜書記想要支持了,他笑了笑道:“我認爲大家說的都有道理,獎罰分明是應該的,張揚有了工作成績,應該給他獎勵,可也要顧及到其他同志的感受,不要讓其他同志以爲我們在重點照顧張揚。”
杜天野皺了皺眉頭,榮鵬飛這回居然和氣了稀泥,沒有給他想要的支持。
榮鵬飛有自己的考慮,他認爲現在給張揚提正處并不是時候,張揚剛剛砸過金莎,這件事無論在江城還是在省内的影響都太大,杜天野在提升他,等于擺明了喲啊和省廳王伯行作對,這對杜天野以後的工作是不利的。
人大主任趙洋林道:“獎罰分明還是對的,張揚做出了工作成績,可以考慮年度重點表彰一下,去年他當選爲江城市十佳青年、平海十佳青年,今年咱們還選派他代表江城入選十佳。”趙洋林去年還因爲女婿十佳青年的事情和張揚鬥了個不亦樂乎,今年随着女婿擔任豐澤市市長,心境已經改變,和張揚也摒棄前嫌,合作的還頗爲愉快。
左援朝對趙洋林充滿了鄙夷,認爲這老家夥自私到了極點,隻顧着撈取政治利益,爲他的女婿鋪平政治道路,缺少立場和原則,這番話等于幫張揚又要到了一筆政治加分,如果張揚今年仍然當選省十佳青年,可想而知,就算今年正處無落實,明年也會順理成章的轉正了。
常務副市長李長宇道:“我有一個提議!根據張揚的表現,可以考慮增補爲豐澤市常委!”李長宇的話剛剛說完,那邊趙洋林就跟着說道:“我看不錯,新機場工程這麽重要,作爲機場工程的現場指揮,張揚應該在豐澤常委占有一席之地。”他考慮到女婿孫東強的未來,此消彼長,張揚進入豐澤市常委會,孫東強在政治上就屬于此消彼長,張揚的加入無疑會增加他的話語權,改變過去沈慶華在常委會内一家獨大的局面。
這場争論基本已經确定了兩件事:一是張揚會成爲今天的市十佳青年,還會代表江城入選省十佳;還有一件事就是這厮成爲了豐澤市常委。前者如果說隻能提供一些政治加分的話,後者卻是真真正正的權利,比起所謂的正處要實際的多。這代表張揚日後可以在豐澤擁有更多的話語權,真正進入到豐澤市的最高領導層,還有一個重要的意義,就是沈慶華一家獨大的日子已經到頭了。
會議結束之後杜天野把榮鵬飛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有些不名表榮鵬飛爲什麽會在常委會上和稀泥。
榮鵬飛當然知道杜天野心中的疑問,他笑着:“杜書記,我覺着現在把張揚的正處給解決了爲時過早!”
杜天野道:“接着說!”
榮鵬飛道:“金莎的事情雖然過去了,可王廳長心裏的火氣并沒有消,最近我去省裏開會,見到他的時候,他對我态度冷淡,明顯還記恨着這件事。”
杜天野道:“記恨又怎麽樣?他先把自己的妹妹管好再說。”
榮鵬飛笑道:“杜書記,别忘了他是省委常委,最近省裏高層變動頻繁,您難道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說?”
杜天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低聲歎了口氣道:“這平海就沒有真正平靜的時候。”
榮鵬飛道:“不止是平海,體制之中什麽時候也聽不了争來鬥去,省裏正面臨着新老交替,明年王伯行、陳平潮、曾來州全都到點了,空出的可是三個省常委名額,你也是備選之一啊!”
榮鵬飛所說的情況杜天野早就意識到了,可他對自己進入省常委并不樂觀。現在平海的當家人是喬振梁,杜天野在政治上和宋懷明考的更近一些,而且他來到江城擔任市委書記是因爲文副總理的作用,喬老和文國權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喬振梁的觀感不可能不受到一丁點的影響。
榮鵬飛道:“聽說岚山市市委書記周武陽要擔任副省長了!”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應該不假,我也聽說了。”
榮鵬飛道:“這種時候,沒必要将矛盾激化,杜書記,你還是有希望的。”
杜天野笑了起來:“我在江城還沒呆夠呢!”
榮鵬飛道:“誰都有上進心,當領導的上進心肯定比普通老百姓要強烈一些,反正我認爲最近是個敏感時期,咱們江城的政治局面最好保持平穩。”
杜天野話鋒一轉道:“張揚進入豐澤常委,最高興的應該是趙主任了。”
榮鵬飛哈哈笑道:“幾家歡喜幾家愁,這消息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是個天大的打擊把!”
在張揚成爲豐澤市常委一事上受到打擊最大的人要數豐澤市委書記沈慶華。他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呆呆坐在辦公室内,内心中感到了壓榨辦的疼痛。他意識到,市裏終于要對他下手了,他辛苦經營了這麽多年的豐澤,終于要面臨說再見的時候了,以後的常委會,他一手遮天的日子不複存在了。
以孫東強張揚爲首的這幫少壯派幹部的崛起不可避免,自從他們來到豐澤,和沈慶華在各個權利領域發生了不少沖突,可沖突的結果基本都以沈慶華的失敗而告終。
面對眼前的現實,沈慶華感到無奈,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已經老了,他的某些政治方,他的某些管理手段已經不适合當今時代的發展。
市委秘書齊國遠輕輕敲了敲房門,房門沒有上鎖,沈慶華低聲道:“進來!”
齊國遠走了進去,他小聲提醒道:“沈書記,下午三點安排了常委會,您不要忘了。”
沈慶華極其不滿的看了齊國遠一眼,齊國遠被他看的有些尴尬:“沈書記有事?”
沈慶華道:“沒什麽事,通知他們不用開了!”
齊國遠點了點頭,他看出沈慶華的心情不好,失去的向他告辭。
沈慶華卻叫住他:“國遠!”
齊國遠不得不停下腳步,恭聲道:“沈書記有什麽吩咐?”
沈慶華道:“你覺得我稱不稱職?”
齊國遠道:“沈書記爲什麽突然這樣問,您的辛苦豐澤所有的老百姓都看得到,你克己奉公,鞠躬盡瘁……”
沈慶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去,這一段留下來,等我死的時候在追悼會上念!”
齊國遠頗爲無奈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沈慶華的辦公室。
豐澤的市委常委們打偶已經來到了會議室,新當選常委的張揚沒來,畢竟他沒有接到正式通知,也不合适過來。可這件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這件在江城常委嚴重看起來的小事,在豐澤内部卻引起了相當的震動。
齊國遠來到歸一事之後,走到已經就位的市長孫東強身邊,附在他的耳邊低聲道:“沈書記說沒什麽事,今天的會議取消了!”
孫東強皺了皺眉頭道:“大家都已經來了,我還有重要事情彙報呢!”他的聲音很大,明顯是想讓所有常委都聽到,齊國遠笑了笑,他也感覺到這個市長變得越來越強勢了,随着沈慶華的老去,這幫少壯派會成爲主導未來豐澤政壇的中堅力量。
孫東強道:“國遠同志,要不你再辛苦一趟,去請一次沈書記!”
齊國遠心中十分的爲難,他明白的很,孫東強在利用他給沈慶華難看呢,齊國遠低聲道:“這……”
沈慶華低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不用請了,我來了!”沈慶華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入了會議室,他的目光冷冷的在孫東強臉上掃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不滿,老子還沒退,這件會議室還輪不到你孫強說話。
孫東強笑眯眯望着沈慶華,他微笑道:“還以爲沈書記身體不舒服呢!”
沈慶華沒有理會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本想着今天沒什麽重要事情,會就不用開了,可大家既然都來了,還是說說。”
孫東強道:“沈書記,聽說我們增補了一位新常委,這消息是真的嗎?”他是明知故問。
沈慶華點了點頭道:“不錯,誰離提議增補張揚同志爲豐澤市常委,我正打算提出來讓他家讨論讨論呢。”
孫東強心中暗笑,沈慶華啊沈慶華,你裝什麽裝?實力都定下來的事情,你讨論有用嗎?已經是闆上釘釘,毫無意義。
可任何地方都不缺乏有眼無珠的人,紀委書記趙金芬就是如此,她嚷嚷道:“開玩笑?他給豐澤出了什麽貢獻?有什麽資格擔任豐澤市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