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綽咬了咬嘴唇,自從今天上午開始,她就和大哥聯系不上,她拿出個電話,卻被鄭波一把給奪了過去。謝君綽芳心一怔,驚聲道:“你把手機還我!”
鄭波笑道:“對不起,上頭有規定,在調查期間,你不可以和外界聯系!”
謝君綽頓時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她怒道:“停車,我又沒犯法,你憑什麽限制我和外界的聯系,停車!”
然而汽車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加速向外駛去,謝君綽看到,這絕不是前往公安局的道路,汽車已經駛入了開發區,向豐澤東郊而去。
謝君綽一把推開了車門,她想要從車上跳下去,卻被鄭波一把抓住頭發給拖了回來,鄭波冷笑道:“你不要命了?”
謝君綽尖聲大叫,鄭波一掌擊打在她的頸側,将謝君綽打得昏了過去,然後掏出手铐将她铐了起來,開車的警員低聲道:“鄭隊,去哪裏?
鄭波冷冷道:“伏牛山!”他掏出手機,迅速撥通了趙國棟的号碼,低聲道:“趙局,人已經在我手中!”趙國棟隻說了兩個字很好!
桌上的手機一遍遍響着,謝德标從号碼上看出這是妹妹的電話,他充滿乞求的看着梁強:“讓我接個電話!”梁強厲聲道:“少耍花樣!”“我妹妹的,真的,我不騙你!就讓我接一電話,不然她看到我老不接電話,肯定會報警,到時候會更麻煩。”
梁強猶豫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不讓他接妹妹的電話的确有些不近人情,梁強道:“你給我記住,千萬不要胡亂說話。“放心1放心!”謝德标拿起電話:“喂!”
對方沉就了一會兒,方才有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道:“謝德标,你妹妹在我手上,該怎麽做,你明白?”
謝德标整個人宛如泥塑般呆立在那裏,周身瞬間都是冷汗:“你是誰?”
“收起你的好奇心,隻要你不亂說話,我擔保你妹妹不會有事,如果你向外面随便亂說,嘿嘿……”對方冷笑了一聲就挂土了電話。
謝德标臉色慘白,握着電話站在那裏。
梁強也察覺到一樣,湊了過去:“怎麽回事?”
謝德标哭喪着臉向他道“我我妹被人抓了要不)你跟他們說!”他将電話作勢要遞給梁強,梁強不知有詐,伸手去接電話。猝不及防謝德标一記右鈎拳閃電般擊打在梁強的下颌之上,梁強被打的仰頭倒了下去)眼前的景物模糊起來,他無力道“你”
謝德标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動:“對不住,我得去救我妹!”謝德标一邊解釋,一邊從梁強的身上卸下手槍,又把梁強拖到牆角的銅絲床上,用手铐将梁強铐在床頭。
謝德标将手槍收好,拾起地上的電話,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他迅速撥通了趙國棟的電話。
趙國棟正如同熱鍋螞蟻一樣在辦公室内走來走去,看到是謝德标的電話,慌忙接通:“謝德标,你在哪裏?”
謝德标穿行在廢棄的建築物中,他的身影被夕陽拉得越來越長:“趙局,想滅口是不是?”
趙國棟呵呵笑道:“德标,咱們是多年的老弟兄,老朋友,你這是從何說起?”謝德标道:“老朋友?老兄弟?你扳我妹妹幹什麽?”
趙國棟歎了口氣:“你爲什麽要逃?爲什麽要不信我?如果我們見面把事情說開了,不就行了?”“趙國棟,我是什麽人,你應該清楚,如果我妹妹傷了一根手指頭,我會讓你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趙國棟臉上的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德标,你什麽意思?”
謝德标道:“你自己是什麽人你自己清楚,對你這種人,我不會沒有後手,你把我妹放了,我馬上帶她離開豐澤,永遠也不回來,你就不用擔心你受賄的事情會敗露。”
臉皮既然已經撕開,趙國棟也沒必要僞裝下去:“謝德标,我給你一個機會,今晚十二點林家壩!”說完趙國棟就挂上了電話。
謝德标抿着嘴唇,他把手機收起,摸了摸懷中的那把槍,目光頓時變得堅毅起來。
鄭波轉身望去,那相面包車已經跟了他們許久,憑着警察特有的直覺,鄭波推測出自己被跟蹤了,他命令道:“甩開後面的那輛面包車!”
司機點了點頭,就在前面紅燈即将亮起的時候,猛然踩下油門從路口沖了過去。
丘金柱看鄭波突然加速,馬上加速過上,可他來到路口的時候,一輛加長貨櫃車從前方駛過,丘金柱不得不踩下刹車,等到貨櫃車過去,鄭波的汽車已經消失無蹤。丘金柱懊惱無比,他馬上向程焱東通報了這件事。
程焱東和張揚一起已經趕到了開發區,程焱東聽到丘金柱把人給跟丢了,不由得大怒:“老丘,你搞什麽?”可壞消息接踵而來,丘金柱這邊把人給跟丢了,那邊梁強又打來了電話,謝德标逃了。
程焱東氣得差點罵娘,自己辛苦籌劃了這麽久,眼看就要成功了可在最關鍵的環節(8偏又出了問題。
張揚坐在程焱東身邊,了解到發生什麽事情之後,冷靜道:“沒事,隻要謝德标沒有落在趙國棟手中,我們就有機會。鄭波帶走謝君綽肯定和謝德标有關,他們有把柄被謝德标抓住,害怕謝德标亂說話。
程焱東歎了口氣道:“梁強這個笨蛋,非但沒有看住謝德标,連槍都被他給下了,丢人丢到家了!”張揚道:“讓人盯住趙國棟,我看謝德标十有八九會去找他。”程焱東點了點頭。
張揚又道:“趙國棟家裏有什麽人?也派人保護起來,謝德标最疼的就是這個妹妹,趙國棟把他逼急了,這小子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程焱東經張揚提醒,忽然想起趙國棟有個寶貝兒子趙愛國在豐澤光榮學就讀。他看了看,就要到小學放學的時間了,他慌忙掉轉車頭向光榮學的方向趕去。途中,張揚給江城公安局長榮鵬飛打了個電話,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向榮鵬飛講述了一遍,不過将程焱東帶走謝德标的一節略去不說,也沒有詳細說明程焱東布局的過程,榮鵬飛聽完之後馬上就表示會派姜亮前往豐澤配合調查這件事,張揚趁機提出,這件事由市局出面,盡量不要将影響擴大化,榮鵬飛何許人物,一聽就知道張揚在顧忌什麽,他讓張揚小心從事。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盡量不要輕舉妄動。
張揚和程焱東的分析果然沒有錯,謝德标雖然和趙國棟定下晚上在林家壩見面,可他對趙國棟此人并不信任,趙國棟既然能夠以妹妹要挾自己,自己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對付他。
光榮學放學的時間到了,孩子們三三兩兩的走出校園,謝德标坐在一相臨時租來的面的内,當他看到趙愛國胖墩墩的身影出現在校門口的時候,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來到趙愛國面前,謝德标一臉的笑:“愛國!”
趙愛國今年五年級,因爲謝德标過去常去他家裏,他對謝德标也是相當的熟悉,笑道:“謝叔叔,您怎麽來了?”
謝德标笑道:“我和你爸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你爸爸本來是要接你的,可局裏突然有事,讓我先來接你去吃飯。”
趙愛國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正準備跟他上車,這時候張揚和程焱東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謝德标壓根沒想到他們能夠感到,臉色頓時變了,正準備奪路而逃,手腕卻被張揚一把給抓住了,張大官人何等力量,輕輕一捏,就讓謝德标半邊身體酥麻,頓時失去了反抗能力。趙愛國也認識程焱東,笑道:“程叔叔,你也來了!”
程焱東笑着點了點頭:“愛國,你爸今天工作忙,說晚上不回家吃飯了,讓你趕緊回家做作業去!”趙愛國有些不開心的問道:“不是說要出去吃飯嗎?”
程焱東道:“好好學習,作業都沒做呢,吃什麽飯?趕緊回去,你媽還在家裏等着呢!”
趙愛國這才悶悶不樂的走了,這小孩子并不知道,剛才這一會兒已經經曆了一場兇險。謝德标臉色蒼白的看着張揚,他低聲道:“我沒想害這孩子程焱東怒道:“上車!”
謝德标垂頭喪氣的進入程焱東的汽車,程焱東向他伸出手去「謝德标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梁強的手槍交還給了程焱東。
張揚道:“行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差點就成了綁匪!”謝德标道:“他們抓了我妹妹!”程焱東怒道:“你知道自己在犯罪嗎?”謝德标道:“誰敢欺負我妹妹,我饒不了他!
張揚想起這厮當初因爲誤會自己跑到市長辦公室裏公然行兇的事情,不禁暗歎,自己放過了他,可終究這厮還是要進監獄,張揚道:“趙國棟爲什麽要拍l你妹妹?”謝德标不說話了。
張揚道:“謝德标,你最好把事情都說出來,不然我沒辦法幫你!”謝德标情緒有些波動:“你怎麽幫我?”
張揚道:“趙國棟抓你妹妹目的就是想要挾你,讓你别把他f得壞事抖出來,你想保證你妹妹平安無事,就必須把趙國棟違法的證據交給我們,讓法律來制裁他,隻有将他送進監獄,你妹妹才能平安無事。謝德标道:“你們不了解趙國棟,這個人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此時丘金柱又打來了電話,向程焱東彙報了一個好消息,鄭波的那輛車找到了,在伏牛山下,他帶領幾名幹警正在前往伏牛山搜查。
謝君綽悠然醒轉,發現自己處在一間黑暗的鐵皮屋中,她掙紮着坐起身,雙手被手铐铐住,嘴巴也被布團堵住。
鄭波坐在她的對面靜靜看着她,黑暗中煙火随着他的呼吸明天。鄭波低聲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謝君綽的喉頭發出嗯嗯的聲音。
鄭波用力抽了一口煙道:“是不是想說話?我可以放開你,但是,你千萬别叫!”謝君綽點了點頭。鄭波走上前去,挺布團從她的口中取出。謝君綽喘了口氣:“你知道自己在犯罪嗎?”
鄭波笑道:“想說服我?好,我給你一個機會,反正我也閑着沒什麽事可做!”謝君綽道:“你明明是警察,爲什幺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鄭波道:“其實人一輩子始終遊走在善惡的邊緣,就算你一輩子做好事,稍不小心做了一件壞事,那麽這一件壞事就會否定你這麽多年的努力,就會毀掉你所有的成績,甚至毀掉你的一生。”“既然知道,爲什麽還要做?”謝君-綽的美眸中充滿了不解。
鄭波道:“我想做個好人,所以當我做了那件壞事之後,我就拼命地想要掩飾住,我想瞞住所有人,我想以好人的身份繼續活下去,可我發現,爲了維護好人的形象,我就不得不繼續去做壞事,當我做了新的壞事,爲了掩蓋住它,還得繼續坐下去……”他的神情充滿了落寞和哀傷。謝君-綽道:“你可以改的,你可以給自己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我是警察,難道你以爲我的下半生可以從罪犯開始嗎?”鄭波歎了一口氣。謝君綽道:“爲什麽要針對我哥?”
鄭波道:“這世上無論善與惡,好與壞,都是有規則的,既然做了,就要遵循規則辦事,你哥卻破壞了規則!”
鄭波透過縫隙向外望去,他的目光忽然一凜,發現有人正在向他們所在的鐵皮屋接近。鄭波拿起手槍對準了謝君綽:“不許出聲!”
謝君綽望着鄭波,忽然閉上眼睛,竭盡全力的發出了一聲尖叫:“救命!”
鄭波的手闆放在扳機之上,卻始終沒有扣動扳機,鐵皮屋的房門被踹開,丘金柱率先沖了進來。
鄭波舉槍對準了他,丘金柱也瞄準了鄭波,兩人的目光久久對視着,最終鄭波軟化了下去,他慢慢垂下槍口,将手槍扔在了地上。
趙國棟靜靜望着辦公室的房門,身穿警服的姜亮率領兩名警察大步走了進來,姜亮神情嚴肅的向趙國棟宣布道:“趙國棟同志,我們收到确實證據,你涉嫌貪污受賄,妨礙司法公正,請你跟我們回江城市公安局協助調查!”
趙國棟神情落寞的站起身,兩名警察馬上一左一右來到了他的身體誦l側,趙國棟低聲道:“我想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姜亮冷冷道:“從你做錯第一件事的時候,你就失去了這個機會
趙國棟被江城公安局帶走,之前沒有任何的征兆,甚至沒有通過豐澤的任何部門。
市委書記沈慶華是在趙國棟被帶走後才收到的消息,沈慶華的妻子趙國甯哭得跟淚人一樣:“老沈!他們憑什麽帶走國棟啊?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人給帶走了,我弟弟到底犯了什麽罪?凡事都得講究一個證據是不是?”
沈慶華也感到突然,此前他沒有接到任何要針對趙國棟的消息,根據他現在了解到的情況,江城公安局直接來人将趙國棟帶走,同時帶走的還有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鄭波和另外兩名刑警,這絕不是一起普通的事件,市裏繞過他對趙國棟出手也不是興之所緻,肯定在此前已經展開了調查,可他卻爲何沒有收到一點消息?這實在讓沈慶華百事而不得其解。
時鍾在晚上九點整敲響,随之響起的還有沈慶華家裏的門鈴,趙國甯抹幹眼淚,去開了門,門外站着的是紀委書記趙金芬、教育局長劉強夫婦兩個,兩人的臉色都顯得很不好看,趙金芬怯怯地叫了聲大姐。
趙國甯拉住趙金芬的手,還沒等說,話呢,眼淚就簌簌落了下來:“金芬,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主持紀委工作,不可能不知道一點兒風聲?”
趙金芬蟲心中充滿了不安,趙國棟出事之後,她馬上想到這件事和謝德标有關,她偷偷将舉報的事情透露給趙國棟的目的是爲了在風波掀起之前将一切平定下去,可她沒想到事倩來得這麽快,轉眼之間,趙國棟已經被市裏給帶走了。
趙金芬兩口子局促的坐在沙發上,從他們進門,沈慶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臉色陰郁的可怕,目光上下審視着趙金芬和劉強,過了足足三分鍾,方才道:“國甯,你去樓下娘!”
趙國甯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丈夫是要支開自己,有些話她在場不方便談,趙國甯點了點頭,雖然心中有些不情願,可還是離開家下樓去了。
房門關上之後,趙金芬方才鼓足勇氣道:“沈書記,我是來向您承認硭誤的!”沈慶華的目光變得越發陰郁:“說!”
趙金芬道:“新近我們紀委接到了一封舉報信,說國棟在公安局辦公大樓建設中收受賄賂,所以我将這件事告訴了國棟,對他進行提醒。
沈慶華怒視趙金芬:“你身爲紀委書記,最基本的紀律都不懂嗎?”趙金芬啞然無語,她的頭垂得更低。沈慶華道:“出了這樣的事情,爲什麽不先來向我彙報?趙金芬道:“因爲這件事還不能落實,我看您工作忙“……借←!”
沈慶華怒沖沖站起身耒,他來回走了兩步:“市裏既然帶走了國棟,證明他們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你身爲紀委書記,向國棟透露這件事就是違反紀律,你有什麽目的?”
趙金芬分辯道:“我沒有q的,我隻是覺着國棟是我弟弟,我不j!!!……r……”
沈慶華冷冷打斷了她的話:“國棟隻有三個姐姐!”沈慶華的話再明顯不過,你趙金芬隻是個遠房親戚,你和趙國棟沒那份交情。
趙金芬極其尴尬,她明顯感到了沈書記的怒意,劉強道:“沈書記,對不起,我剛才狠狠批評她了!”沈慶華道:“公安局辦公大樓是誰承建的?”“謝德标!”沈慶華步步緊逼道:“豐澤一中的教學樓是誰承建的?”
趙金芬向丈夫看了一眼,兩人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懼意。趙金芬終于鼓足勇氣道:“還是他!”沈慶華道:“我明白了!”
趙金芬還想說什麽,沈慶華擺子與翼手道:“我很累,你們回去,明天還要工作!”
沈慶華既然下了逐客令,趙金芬兩口子也不敢繼續逗留,他們離開之後,沈慶華那句我明白了仍然回蕩在他們的耳邊,沈慶華明白什麽?趙金芬意識到,沈慶華明白的是自己在利用趙國棟,他絕不是偶然問起豐澤一中教學樓的事情。以他的政治修爲,肯定已經察覺到其中的聯系,也明白趙金芬爲什麽會違反紀委規定,将舉報之事提前洩露給趙國棟。
趙金芬兩口子心情沉重的回到自己家中,關上門,兩口子都沒開燈,趙金芬伸出手去,摸到丈夫冰冷發顫的手,劉強忽然一把将妻子抱在懷中,抱得如此之緊,幾乎讓趙金芬透不過氣來,他有種大廈将傾的感覺,趙國棟被市局直接提走,謝德标不知去向,看來十有八九也已經被控制起來,隻要謝德标開口,自己也完了。劉強低聲道:“金芬,對不起!”
趙金芬抱着丈夫,輕輕拍着他的肩頭,宛如哄着一個小孩子一般臬聲道:“沒事,沒事!”劉絡壓低聲音道:“我不該收他的好處費,我不該啊!”
趙金芬抱着丈夫,感覺到肩頭已經被他的淚水沾濕了,遇到關鍵時,劉強遠不如妻子更爲堅強,他颢聲道:“我去自首,我把事情全都交代出來,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
趙金芬道:“說什麽傻話,現在還沒有查到你的頭上,你不一定有事,如果你現在去,豈不是等于自投羅網?”“可是”
趙金芬打開了廳燈開關,望着滿臉淚水的丈夫,不由得一陣心疼,拉着他的手在沙發上坐下:“老劉,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你先冷靜冷靜再說,好嗎?”劉強點了點頭。
趙金芬道:“就算謝德标被抓,他也不可能将什麽事都說出來,他不是傻子,咬出來的越多,他自己的罪責就越大,也許事情到趙國棟就截止了。”
劉強道:“怎麽可能?就算他不說,你看沈書記剛才的态度!”
趙金芬道:“沈書記是個顧全大局的人,趙國棟出事,臉上最難看的是他,是他一手将趙國棟從一個小民警提拔上來的,他一直都很照顧我們,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把我們推出去!”
劉強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如果他們也出事,豐澤的事情必然在江城市引起震動,而他們這些人全都是沈慶華一手提拔起來的官員,到時候上級肯定要質疑沈慶華的眼光。丘金柱帶着謝君綽完好無瑕的出現在謝德标面前,謝德标這才完全
謝君綽紅着眼圈朝他跑了過去,卻被丘金柱一把拉住:“你想要見他已經讓你見了,現在還不可以跟他談話!”謝君綽含淚點了點頭,隻叫了聲哥,便說不出話來,轉身離去了。
謝德标很冷靜,他開始考慮自己将要面臨的局面。他向張揚道:“張市長,這件事,我不想我妹妹牽涉進來。”張揚點了點頭:“她已經沒事了,該怎樣做,你心裏明白!”
謝德标道:“我在公安局辦公大樓的招标過程中向趙國棟行賄,這件事我會向有關部門交代清楚。”
張揚道:“以後的事情和我無關,你好好表現,争取獲得寬大處理。”他起身向程焱東使了個眼色,兩人離去,程焱東已經辦好了相關手續,正式将謝德标移交給江城過來的姜亮他們。姜亮、杜宇今追幫人連夜就要趕回江城向榮鵬飛彙報情況。
張揚和程焱東來到外面的大堂,程焱東長舒了口氣,他的這一招終于獲得了成功,趙國棟已經被控制起來,而謝德标剛才也承認向趙國棟行賄之事屬實。
張揚有些遺憾道:“謝德标這個人很滑頭啊,除了趙國棟的事情,其他事他一問三不知!”
程焱東道:“他對我們的手段很熟崽,也明白咬出來的越多,自身承擔的責任就越大,所以這件事他隻認準了趙國棟,像他這種黑心建築商,經營上的不法手段多了,我看,如果他把自己行賄受賄的事情全都說出來,隻怕這輩子也沒辦法從裏面出來了。”
張揚道:“有些時候我恨不能把一切不法的事情全都挖出來「可仔細想想,如果一切都被挖出來了,後果恐怕難以預料。”
程焱東道:“人無完人,官員也是一樣,過去我爸爸活着的時候在糖果廠當廠長,當時廠裏上上下下貪污腐敗的事情很常見,我聽說後就問他,我說爸,你廠裏上上下下的名聲都臭了,您爲什麽不管管,你猜我爸怎麽說的?”張揚饒有興趣道:“他怎麽說?”
“我爸給我講了個故事,他說從前有個人,他得到了一個蘋果,可蘋果上有個蟲眼,于是他拿小刀去挖,挖呀挖呀,蟲眼越挖越大,挖掉蟲眼的同時就不得不挖掉更多的果肉,等他把蟲眼挖完,發現這蘋果也沒有果肉了,這個人很後悔,如果他不去挖,他還有一個完整的蘋果,可是一挖到底,弄得連蘋果都沒了。”
張揚沉就了下去,他默默品味着這個故事的含義,過了許久方才歎了口氣道:“現在糖果廠怎麽樣了?”
“倒閉了!”程焱東說完,又補充道:“不過在我爸有生之年,糖果廠一直都在,而且工人還發的上工資!”張揚道:“趙國棟就是那個蟲眼!豐澤就是那個蘋果!”程焱東笑了起來:“無論有多少蟲眼,可畢竟還是一個蘋果!”
張揚道:“就算我挖不幹淨,我也不能讓這幫蟲子繼續再吃了!誰他媽再吃,我不挖蟲眼,弄死這隻蟲子!”
程焱東望着張揚,雙目之中流露出激動地光芒,他真摯道:“張市長,以後我會盡力荜翩1你!”張揚微笑道:“不是幫我,是幫助這豐澤的老百姓,幫助咱們的父
張揚來到自己車前的時候,發現謝君綽在車旁站着,張揚不禁芙道:“這麽晚了,還不回去休息?“等你!”“找我有事?”謝君綽點了點頭道:“張市長,我哥這次會不會有事?”張揚并不打算欺騙她:“他行賄罪基本上已經确認!”
謝君綽道:“張市長,求你幫幫他,我哥這個人沒有别的心思,他就是想多賺錢!”
張揚道:“謝小姐,這件事是江城方面直接過來辦案,繞過了我們豐澤,牽涉很多,我們豐澤的地方幹部不好插手。”其實這件事都是他一力促成的,不過張揚現在要推個幹幹淨淨。謝君綽也多少聽到了一些,她歎了口氣,美眸之中飽含淚水。
張揚道:“不過,你哥哥作爲證人出現,算是立功,估計法庭會考慮他的立功表現給予輕判,最後定罪還要看具體金額。”謝君格瀹然神傷。
張揚看到她這個樣子也有些于心不忍,歎了口氣道:“你也不要難過,相信法律一定會給他一個公平的結果,最近你還是整理一下公司的賬目,等待相關部門審核。”
謝君綽點了點頭。
張揚道:“我送你回去,這麽晚了,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
謝君綽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有車!”她指了指停在張揚車旁的奧拓,拉開車門啓動汽車就走了。
謝君綽啓動汽車之後,就哭了起來,她一邊哭一邊開車,後來才發現張揚的那輛皮卡車一直跟在她的車務,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動,張揚是害怕她出事,送她來到家門口,張揚也沒有停車說話,調轉車頭駛入歸程。
張揚回到備鹭賓館,發現丘金柱在門外等着他,從丘金柱臉上的表情就能夠看出,現在他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丘金柱連自己都佩服自己,我他媽怎麽這麽英明,一眼就看出了張揚是明主。
張揚看了看時間,都十點半了,這丘金柱今天精神頭倒是足得很。
丘金柱道:“張市長,您回來了,我有兩句話想跟您說!”張揚笑道:“進來說!”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丘金柱跟着他張揚道:“這裏沒有别人在,有什麽話,你隻管直說,别有顧
丘金柱道:“謝德标不想把他妹妹卷進來,也就是說,不想趙國棟綁架謝君綽的事情。”
張揚在床頭坐下,笑眯眯看着丘金柱,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綁架謝君綽的直接執行人是鄭波,鄭波和丘金柱的關系一直都很不錯,丘金柱是想替鄭波說情,謝家兄妹都不願追究這件事,也就是說鄭波有可能躲過這一劫,綁架是重罪。
張揚道:“鄭-波是趙國棟的班底,他擘着趙國棟做了不少的壞事!”
丘金柱道:“這個人我了解,做人很仗義,他幫趙國棟,是因爲趙國棟過去對他很照顧,算得上知遇之恩。”
張揚笑道:“你也很仗義,這件事和我沒關系,是你們公安口内部的事情,以後自然會有人來處理。老丘,趙國棟的跟頭是栽定了,豐澤公安局長的位置要換人了!照你看,什麽人有資格擔當這個位置啊?”
丘金柱毫不猶豫道:“程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