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斌也想不通爲什麽方文南會這樣仇恨自己,自己并沒有殺害方海濤。也沒有導緻方海濤的死,亡,爲什麽方文南會把這筆帳記在自己的頭上?
“哎呦!”杜宇峰的叫聲打斷了田斌的沉思,卻是張揚觸痛了他的傷處,光表明,杜宇峰從二樓跳下的時候生了骨裂,這對張大官人來說算不上什麽,張揚打趣道:“我說杜哥,你也忒嬌氣了一點兒,一大老爺們這點傷算什麽?我給你的這膏藥。你老老實實貼上,很快就能好了。”
杜宇峰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行嗎?”
“我家祖傳秘方,你信就信。不信拉倒!”
“我信!”杜宇峰感覺貼膏藥的的方熱乎乎的,應該是有些效果。
田斌對張揚的醫術深信不疑。他拍了拍杜宇峰的肩膀道:“放心。張揚家的祖傳秘方很靈的,不是自己人,他還不費這力氣呢。”
張揚笑道:“還是田斌這話中聽!”
杜宇峰呲牙咧嘴道:“我他媽怎麽這麽倒黴,那殺手從二樓跳下去毫無損,我跳下去就落一骨裂!”
田域笑道:“沒事兒,頭肯定給你算工傷!搞不好這次還得給你記呢!”
“記個屁功,他讓我們原地待命,你小子非得堅持冒險,咱倆這是違抗命令,警察是紀律部隊,你當走過家家啊,别說記功了,我估摸着不給個處分都算是輕饒我們了!”
田斌道:“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跟你沒關系!”
“什麽話?我是那種不講義氣的人嗎?”
兩人正說話呢,姜亮走了進來,他先問了問杜宇峰的情況,确信杜宇峰沒什麽事情,這才放下心來。
田斌和杜宇峰最關心的都是方文南是否落網,田斌問道:“抓到方文南沒有?”
姜亮點了點頭道:“抓住了。在皇家假日抓住的!”
張揚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對方文南和蘇小紅的舊情最清楚不過,生怕這件事牽連太多,低聲道:“跟蘇小紅也有關系?”姜亮搖了搖頭道:“跟她沒什麽關系,方文南隻走過去喝酒,蘇紅并不清楚他做了什公”
“方文南怎麽樣?”
“他對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認不諱,這次麻煩會很大,雇傭殺手殺人。可是重罪!”
張揚感到一陣悲哀,方文南淪落到眼前這一步是他所不想看到的,可是一切已經成爲事實,他也無力扭轉這一切。
姜亮道:“方尖南落網是他咎由自取,這件事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他兒子的死和田斌根本沒有關系,他選錯了目标。”
杜宇峰道:“董得志才是幕後的策劃者,他應該去恨董得志。
張揚道:“可董得志已經死了。他内心中的仇恨無處宣洩,所以才會選擇田斌,他想爲兒子讨還公道,卻想不到這樣的想法讓他越陷越深。最終走上了絕路。”
幾個人都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久田斌方才道:“我很奇怪,那個匿名電話究竟是誰打來的,究竟是誰幫了我?”
姜亮道:“别想這麽多了,榮局晚上請我們吃飯,水上人家!”
田斌有些詫異道:“該不會是鴻門宴?”
姜亮笑道:“别多想,榮局嘴上雖然罵你們,可心裏是擔心你們出事。晚上的這頓飯肯定是爲你們壓驚的,張揚!一起過去,榮局點你名了。”
張揚苦笑道:“虧你們能想出來。讓我這個招商辦主任整天給你們當三陪!”
“你小子再滿口黃腔小心我們掃黃把你掃進去!”
張揚雖然答應了下來,可是臨到晚飯前卻被金敏兒一個電話把計打亂,金尚元要見他。
現在金尚元是江城最爲重要的客人。張揚一切以工作爲重,給榮鵬飛告了假,帶着常淩峰來到金尚元的下榻處,兩人來到南湖大酒店的時候。金尚元正在和江城棋院的一位五段棋手下圍棋,雖然棋局才進行到中盤,金尚元卻不準備下了,他向那名棋手禮貌的表示自己已經認輸了。
金敏兒身穿韓國傳統服裝,在一旁茶海前泡茶,她潔白柔嫩的纖手姿态宛如蘭花般美妙,從她娴熟的動作就能夠推測出她是一位茶道高手。張揚饒有興趣的看着,金敏兒擡起頭,如水美眸在他臉上瞄了一眼,露出動人心魄的笑靥。
金尚元邀請張揚和常淩峰在茶海前坐下,張揚道:“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金先生下棋的興緻。”
金尚元道:“我的棋藝也就是業餘五段的水平,和專業級五段棋手下棋必敗無疑。從剛才的棋局我可以看出,他在故意讓我,我想這就是你們中國人的待客之道,其實我在下棋之前就知道自己必敗無疑他這樣做隻會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常淩峰不等金敏兒翻澤,就用熟練的韓語道:“金先生。這就是我們中國人的謙和好客,雖然你因此而感到不舒服,可是你卻不能否認。那位棋手的出點是善意的。”
金尚元笑道:“也許是兩國文化差異的緣故。”
常淩峰微笑道:“我并不認爲中韓的文化有太多的差異,同爲東方文化,韓國的文化深受中國的影響。我想,如果我們易地相處,金先生也會爲客人考慮的很周到。”
金尚元道:“常先生對韓國的文化很了解嗎?”
常淩峰搖了搖頭道:“不敢說了解,可是我知道中韓文化一脈相承!”這句話說得雖然婉轉,其實卻是很不客氣,當着老棒子的面指出韓國文化其實就是脫胎于中國文化。
張揚聽他們叽裏呱啦的說,壓根是一句也不明白,金敏兒臨時充當了他的翻澤小聲給他解釋了一下。張揚暗叫痛快,常淩峰果然見過大場面。在老
金尚元道:“在我看來,中國人更講究中庸之道,而韓國人更積極進取一些。”
常淩峰笑道:“中庸之道的确是中國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恕我直言,金先生對中國文化的了解可能和我對韓國文化的了解一樣,僅僅流于表面。豐國人講究中庸之道。并非意味着我們不進取不努力,而是我們懂得含蓄,懂得謙虛。”
“韓國人一樣懂得!”
常淩峰微笑道:“曆史和文化需要沉澱,這種沉澱必須要以時間爲代價,沒有任何捷徑可言,美國雖然達,可是他們在文化的内涵方面和中國根本無法相比,金先生同意我的說法嗎?”
金尚元明白常淩峰表面上是拿美國和中國比較,實際上卻是在比較中韓,意思是韓國的文化底蘊也無法和中國相比,金再元雖然心裏不爽,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常淩峰所說的是事實。
金敏兒已經泡好了茶,她和張揚如今都淪爲了旁觀者的角色,常淩峰的韓語很好,很地道,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會認爲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韓國人。
金尚元撚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我今天約你們兩位來是談生意,怎麽談起文化來了。”
常淩峰笑道:“我們做生意的同時也是一種文化交流,中國人把經營生意的同時又交流文化的叫做儒商。我看金先生身上恰恰有儒商的氣質。”
金尚元笑道:“我可以把常先生的這句話理解爲一種恭維嗎?”
常淩峰道:“我甯願金先生用中庸之道來解釋!”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常淩峰喝了一口茶道:“不知金先生找我們前來有什麽指教?”
金尚元道:“我考慮過了,我準備在江城開區建立藍星的生産基地。這将會是藍星在亞洲最大的生産基地!”
常淩峰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激動,他的表情古井不波,似乎并沒有感覺到這是什麽天大的好消息,甚至連一點點的興奮和喜悅都沒有。
金尚元佩服他沉穩的同時,又不禁感到有些失望,這不是他期望看到的反應,他本以爲常淩峰會喜形于色,可人家沒有。
常淩峰清楚的意識到眼前的是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将,他之前搞出這麽多的事情絕不是平白無故的,投建生産基地一定還有前提條件。一切果然不出常淩峰的所料,金尚元拿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這是我在江城投資建立生産基地的幾個條件。我希望你們能夠考慮一下。”
常淩峰拿起文件掃了一眼,他笑了笑。然後很快就把文件推到了金尚元的面前:“對不起金先生,這樣的條件我們不能答應!”
金尚元頗感詫異道:“不能答斟”
常淩峰道:“江城市政府開給金先生的政策和條件是經過我們慎重考慮和仔細評估後的,我們認爲已經給予了金先生最優惠的條件,這一條件是建立在維護雙方共同利益基礎上的,金先生追加的這幾條要求已經出了我方的底線。”
金尚元低聲道:“你确定?”
常淩峰點了點頭。
金冉元道:“你不需要咨詢上級領導的意見?”
常淩峰笑着看了看張揚:“我的上級領導就在這裏,我相信他會和我站在一起。”
金尚元眉頭皺了皺,他向金敏兒道:“把生的事情告訴張主任!
金敏兒點了點頭,将生的事情告轉告了張揚。
讓金尚元失望的是,張揚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他的意見就代表了我的意見,金先生的條件我們不能接受!”
金尚元道:“你能保證你們的市府也不會答應?我之所以先通知你們。是要表示對你們的尊重!”
張揚聽金敏兒說完,他很堅決的說道:“我的意見就代表市府的最終意見,如果我都不接受。市府更不會接受金先生的條件,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金尚元徹頭徹尾的愣了,剛剛這幫中國年輕人還在跟自己談中庸之道。這會兒就表現的如此強硬,連任何的緩和餘地都沒有。他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常淩峰和張揚同時站起身來。兩人很禮貌的向金尚元告辭,離開南湖大酒店,張揚和常淩峰相視而笑,常淩峰道:“謝謝!”
“謝什麽?”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不信任你,我何必請你?”張大官人深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常淩峰心頭一陣溫暖,他點了點頭,低聲向張揚道:“我先走,有人找你來了!”
張揚轉過身去,卻是金敏兒從酒店走了出來,俏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張揚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嬉皮笑臉道:“怎麽着?誰惹金大姐生氣了?”
金敏兒道:“你們好沒禮貌。我大伯隻是給你們看一個意向書,你們就算不同意也拿回去仔細考慮一下,當面拒絕,有沒有考慮過别人的感受?”
“丫頭,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我身爲政府官員,在原則上必須寸步不讓!咱倆關系再好是咱倆的事情,跟生意無關!”
金敏兒俏臉微紅嗔道:“誰跟你好?”
此時榮鵬飛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是吆喝張揚去喝酒的,張揚向金敏兒提出邀請道:“一起去!當我爲你接風!”
金敏兒點了點頭,她回去和金尚元說了一聲,這才跟張揚一起前往水上人家。
聽說張揚把金敏兒帶來了,榮鵬飛又讓酒店重新上菜。
看到滿桌的菜肴一動沒動,張揚向金敏兒道:“看到沒,這就是中國人的謙虛和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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