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亮上去在他光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就你這熊樣,你也能拉來投資。現如今吹牛皮不用報稅嗎?”
郭東義“哼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姜亮和張揚走到一旁,他低聲道:“看到沒有。應聘的人中魚龍混雜,我懷疑有人故意過來搗蛋,你這招聘會這麽搞下去,肯定還得出事,搞不好已經有人告到上面去了。”他的話沒說完呢,張揚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市委書記杜天野直接打來了電話。怒吼道:“張揚,你搞什麽?亂彈琴,招聘會快成笑話了,趕緊給我收場!”
張揚嗯了一聲。他向遠處站着的常淩峰走去,不好意識的笑了笑道:“今兒現場有點亂,大家加入招商辦這個大集體的心情太迫切,所以才出現了一些意外情況。”
杜天野道:“你可真行,招騁會演變成全武行,網到招商辦就給我折騰出這麽大的事情!”
“杜書記放心,我盡快處理好這件事!”張揚挂上電話,向常淩峰笑了笑:“有人已經把這邊的事情捅上去了。”
常淩峰道:“人來了這麽多。招聘标準就要提高!本行以上學曆實在太多了。”
張揚道:“那就提高到研究生學曆!”
常淩峰笑道:“那到不用,這樣招聘海選是很難找到真正人才的,要不還是按照英語水平來,要求學曆和英語水平都過硬,其他人先篩選掉!”
張揚道:“怎樣招聘?”
常淩峰看了看現場人群,微笑道:“二三百人而已,張主任,咱倆來,讓其他人幫着維持秩序!一個多小時應該能夠搞定!”
張揚和常淩峰來到評委席坐下,其他人全都被派去維持秩序,常淩峰讓前來應聘的人員排成長隊逐一來到面前,崔傑在大門口負責篩選,本科學曆一下,直接淘汰,即便是這樣現場還剩下了一百三十多人。
一名選手來到評委席前,常淩峰道:“你有什麽特長?”
“我通曉五國語言,英法德意日!”
常淩峰用日語問候了一自,又用意大利語說了一句,那選手張口結舌,常淩峰道:“下去!”兩句話就已經淘汰了一個。
下一位網剛走上來,張揚就道:“下去!”
那名選手有些不樂意了:“怎麽不問就讓我下去?”
張揚道:“你長相不符合我的審美标準,面試過不去!”這個理由看似霸道實則合理,假如弄到招商辦,張大官人每天看着這歪瓜裂棗的長相,心情很難舒爽。
接下來的一名選手英文很棒,說是在銀行工作,可常淩峰問了一個專業問題就讓他張口結舌,自然免不了被淘汰的命運。
常淩峰的表現讓張揚在内的所有人感到吃驚,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他至少通曉七國以上的語言,而且他對财會金融,經濟,管理都稱得上精通,所以現場出現了英文系、日文系專業畢業生被他問得無言以對,金融管理系的高才在他面前垂頭喪氣的情景。
選手被淘汰的速度自然也是驚人的,短短一個小時内,被問過的五十人已經悉數淘汰,很多現場的選手不等詢問就自行離開了,因爲他們感覺到自己不會比已經淘汰的那些人更優秀,最後還剩下二十多個人。
張揚和常淩峰笑眯眯喝着茶。他們略作休息,這二十一人,估計半小時不到就能夠搞定,張揚有種預感。以常淩峰的标準,今天前來應聘的人員恐怕一個過關的都沒有。
朱曉雲接替崔傑喊号:“緻号!章睿融!”
張揚擡頭望去,來得是一個穿着樸素的女孩子,她穿着一身藍色運動裝,栗色頭發紮了一條馬尾辮,臉上也沒有上妝,雖然沒有傾城傾國的美貌,可也算得上是中上,尤爲難的的是長相清純,沒有很多女子身上的世俗味道。
她表情很淡定,常淩峰看了看她的資料,上面寫得是飛歲,複旦大學國際金融專業,英語水平六級。常淩峰用英語問候了她一句,章睿融對答的十分流利。
常淩峰微笑道:“章小姐,除了英文你還有什麽特長!”
章睿融用韓語道:“韓國話。我走在漢城的街頭,别人不會聽出我是外國人!”
常淩峰也用韓語道:“僅僅會說幾句韓語算不上什麽特長!”
章睿融道:“我還會喝酒,會唱歌,會跑拳道,會跳舞,我學過國際金融,當時畢業成績在同期畢業生中名列第一,這些全都有據可查。”
常淩峰用英語問了章睿融一個經濟上的問題,章睿融用英語對答
流。
常淩峰滿意的點了點頭,指了指身邊的椅子道:“過來幫我整理資料!”
章睿融露出淡淡的笑意,常淩峰的話意味着她已經通過考察了。
接下來不到半時的時間内常淩峰又将剩下的人考核了一遍,從中居然又挑選到一名叫周毅的年輕人。其他人因爲條件不符合招商辦的要求,全部被淘汰。
當天的招聘工作完成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張揚看了看時間。提出大家都不要走了,一起去水上人家吃飯,那裏是他們招商辦的簽單單位。
常淩峰并沒有過去,他當天要返回南錫家裏,來江城招商辦、工作的事情必須要和家人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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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帶着招商辦、企改辦的全部人員,還有新招聘的章睿融和周毅一起前往了水上人家。
當晚在水上人家聽荷軒擺了兩桌。張揚首先代表招商辦的領導對三名新加入招商辦的人員表示歡迎,然後又對今年的招商工作做了一些展望。他是個不喜歡高談闊論的人,說話喜歡直接切入重點,說完之後就端起酒杯号召大家開始吃飯。
周毅和章睿融坐在張揚的兩邊,作爲新近加入招商辦的成員,他們表現的還是有些客氣,不過他們兩人的口才都很好,很快就和周圍人打成了一片,當然主要還是和到場的那些年輕人,企改辦的四名副主任對這兩名新成員打心底是不屑的,肖桂堂就這麽想,兩個連編制都沒有的年輕人呆在招商辦算什麽事兒?
章睿融雖然是女孩子,酒量卻很不錯,當晚她至少喝了半斤酒,卻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她舉杯敬張揚道:“張主任,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張揚對章睿融的印象也不錯。覺着這女孩子很懂事,舉止也很幹練,他笑道:“好好幹,叩。爾們薦夠爲江城的招商引資做出貢獻!”他和章寡融喝酒
章睿融又去敬肖桂堂,肖桂堂的話就沒有那麽好聽了:小章是。你們都是招聘人員,以後做事要把招商辦的集體榮譽放在心上,雖然你們不在編,但是你們的一舉一動都關系到咱們這個集體的榮譽。”
張揚皺了皺眉頭,肖桂堂這個人說話就是不讨人喜歡,早晚得把他清理出隊伍。
章睿融道:“肖主任放心,我們都會嚴于律己的!”
肖桂堂抿了一口酒放下了,章睿融卻把那杯酒幹了。别人不說,張揚可看不過眼,他笑道:“肖主任,你是領導,你可不能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小章都喝完了,你怎麽都的表示一下。”
肖桂堂硬着頭皮把那杯酒喝完,他認爲張揚這次的招聘真正目的是想把他們這幫老人邊緣化,這個念頭讓肖桂堂很不爽,他也不想繼續留在這兒給張揚當陪襯,喝過這杯酒。就說家裏還有事,起身告辭,他一走。其他幾個副主任都跟着走了,現場隻剩下了這幫年輕人,氣氛頓時變得輕松了許多。
朱曉雲提議道:“張主任。難得今天大家這麽高興,今晚一起去皇家假日玩!”
張揚笑道:“誰請客啊?”他知道現在蘇強已經去了皇家假日當經理。朱曉雲是在想盡辦法幫那裏拉生意。
朱曉雲道:“當然是張主任了,咱們這裏面您是老大!”
這群年輕人同聲相應。
張揚點了點頭道:“成,今天我請客!咱們去皇家假日喝酒唱歌!”
張揚有蘇小紅給他的全面卡。在皇家假日玩根本是用不着花錢的,可這張卡他基本不用,畢竟蘇小紅做生意也不容易,自己也不能總占人家便宜,他低聲向會計孟梅道:“回頭把帳結了,我回去簽字!”
孟換點了點頭。
舞台上歌手唱歌的時候,衆人紛紛走下舞池,章睿融主動邀請張揚跳舞,張揚欣然應邀,和章睿融一起随着輕柔的音樂,挑起了舒緩的布魯斯。
張揚道:“小章,你家在江城嗎?”他對章睿融的資料并不了解。
章睿融笑道:“我是上海人,章碧君是我姑媽!”她的語氣雖然平淡到了極點,可在張揚聽來卻是大吃一驚,他頓時明白了章睿融的真正身份,繞了一圈,章睿融竟然是章碧君的親侄女,不用問她就是章碧君派來的那個助手,這看起來清純如鄰家女孩的章睿融竟然是國安特工。
張揚看了看周圍低聲道:“你來盯我梢?”
章睿融笑道:“不是盯梢,是讓我配合你行動!”
張揚道:“長期呢,還是暫時?”
章睿融随着他的動作轉了一個圈道:“應該是暫時!”
“招商辦的工作你也得好好幹,不然我肯定會炒了你!”
章睿融笑道:“我的履曆全都是真實的,我們信我能夠勝任你們招商辦的工作,否則我也不敢過來應聘!”
張揚笑了笑沒有說話,章睿融既然能夠在幾百名應聘看中脫穎而出。證明她自身的實力母庸置疑,他看了看遠處坐在那裏喝酒的周毅,低聲道:“他也是你們一起的?”
章睿融搖了搖頭道:“他不是。張主任用不着懷疑一切!”
張揚低聲感歎道:“想不到你們國安已經滲透到我這招商辦裏來了。對了回頭向你姑姑反映一下。我工資好久沒長過了,我這福利待遇是不是應該提高提哥了?”
章睿融點點頭:“張主任,崔志煥這兩天就要過來江城談判要多多留意這個人!”
張揚笑道:“既然懷疑他爲什麽不把他給抓起來審問,也省去了那麽多的麻煩!”
“涉及到國際關系的問題必須要慎重!”
“這個崔志煥究竟想幹什麽?”
“他來江城好像是爲了一宗交易。上頭讓我們好好盯住他,不給他任何的機會!”
“什麽交易?”
章睿融道:“我也不清楚,現在對崔志煥的身份并不能完全肯定,所以我們主要的任務是盯住他,這叫防患于未然。”
張揚不屑道:“爲了區區一個高麗棒子至于勞心勞力嗎?”
“如果不是爲了文玲,上頭不會這麽慎重!”
提起文玲的名字,張揚頓時沉默了下去,希望這次文玲不要來江城才好,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崔志煥,那麽對杜天野來說,這件事實在太殘忍了。
舞曲終了,周圍響起掌聲,張揚這才看到蘇小紅已經到了,正笑盈盈看着他爲他鼓掌,張揚和章睿融分開,笑着走向蘇小紅:“紅姐今晚也在啊!”
蘇小紅笑道:“網好看到張主任花言巧語勾搭女孩子的一幕!”
張揚笑道:“同事,千萬不要誤會!”
他和蘇小紅來到台,蘇小紅讓調酒師調了兩杯雞尾酒,張揚不喜歡這玩意兒,耳來到這種環境還是要跟得上别人的調子,皺着眉頭抿了一口。
蘇小紅看到他愁眉苦臉的樣子這才想起他不喜歡喝雞尾酒,向調酒師道:“給他來紮黑啤!”
張揚還是一口把雞尾酒幹了。
蘇小紅道:“不喜歡喝就别喝呗!”
“酒是糧食做,不喝是罪過!”張揚端起紮啤又灌了一口,看到舞池中的蘇強和朱曉雲,不禁笑道:“你弟弟和朱曉雲發展的不錯!”
蘇小紅點了點頭道:“曉雲這丫頭挺伶俐的,我蠻喜歡,不過我聽說她父母對蘇強不太喜歡,可能是因爲我的緣故。”
張揚道:“都什麽年代了,哪裏還有那麽多的門戶觀念。”
“不是門戶觀念,是嫌棄我的名聲不好!”
張揚沉默了下去,灌了口黑啤道:“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必糾纏不放?”
蘇小紅道:“有些事想改變很難!”
“最近有沒有見過方文南?”
蘇小紅搖了搖頭:“聽說他去東江上訴了,看來他以後的生命都将爲仇恨而活着。”
張揚沒有說話,内心卻在爲方文南而惋惜,方海濤的死亡對方文南的打擊顯然是緻命的,現在的方文南。再也不是昔日那個叱咤商場的風雲人物,隻是一個,被仇恨蒙蔽雙眼的複仇者。
蘇小紅放下酒杯,向張揚道:“我去招呼一下!”張揚向後方望去。卻見财政局局長龐彬的兒子龐長東和一幫衣着光鮮的小青年走了進來,他們顯然也是這裏的常客,讓張揚沒想到的是,其中竟然有副市長袁成錫的兒子袁立波,還有李長宇的兒子李祥軍。心中不由得想到,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這幫公子衙内也是物以類聚,混在了一起。
蘇小紅看到袁立波和李祥軍的時候心裏也是微微一怔,畢竟他們兩個都走過去皇的股長東蘇紅倒是熟悉,最近他經常來玩照愕門譏十分大方。
龐長東道:“蘇老闆,給我們找個,位置!”
蘇紅把這幫人請到西暖閣就坐,袁立波趁機在蘇小紅的臀部拍了一下。
蘇小紅笑罵道:“要死了你,我的便宜你也敢占!”
李祥軍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給我們叫幾位漂亮點的小姐陪酒!”
蘇紅道:“幾位公子恐怕誤會了,現在皇家假日可沒有那些服務!”
袁立波冷笑道:“立什麽牌坊?做夜總會沒有小姐陪酒怎麽可能?”
蘇小紅心中暗怒,這句話等于變相的罵她是婊子。不過蘇小紅見慣了風浪,對于他們的挑釁隻當沒有聽到,微笑道:“這裏是酒!”
“酒?”李祥軍端起紅酒喝了一口道:“隻賣酒不賣身?”幾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蘇小紅看出他們幾個是來找茬的。仍然保持着禮貌的笑容道:“對不起,外面還有客人要招待,幾個請便!”她向進來的服務員使了個眼色。提醒她注意态度,不要得罪了這幾位衙内。
袁立波透過玻璃向外望去,看到蘇小紅走向台,坐在那裏的男子正是張揚,他是在張揚手上吃過虧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道:“張揚也在這兒!”
他們幾個剛才進門的時候并沒有留意到張揚,龐長東也感到害怕。隻有李祥軍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他算什麽東西?如果不是我老爺子提攜他,現在還在黑山子鄉管婦女工作呢!”
聽到李祥軍的這句話,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李祥軍看着站在一旁的服務員,瞪大眼睛道:“看什麽看?倒酒啊!”
服務員蹲下去給他到酒的時候,李祥軍忽然伸出手,在她前胸上捏了一下,那服務員尖叫了一聲,站起身,氣得臉都白了:“你”
李祥軍不屑道:“你什麽你啊?不就是摸摸嗎?開個價,我們有的是錢!”
小服務員紅着眼圈跑了出去。
蘇小紅還沒有在張揚身邊姿下就看到了這一幕,慌忙迎了上去,問明情況之後,好好安慰了她一番。又讓一名男服務生進去服務。
張揚從種種迹象看出有些不對,等蘇小紅回來之後,低聲道:“是不是那幾個小兔崽子惹事?”
蘇小紅笑道:“沒事兒,幹我們這行,遇到的事情多了,你不用管。我可以應付。”話沒說完,那男服務生捂着臉出來了,他進去後被袁立波打了個耳光趕了出來。
張揚有些厭惡的看了看西暖閣的方向:“要不要我幫你教他們幾書”
蘇小紅搖了搖頭道:“不用。反正他們也沒什麽本事,折騰不出什麽頭緒,敢亂來,我就報警!”
張揚點了點頭,這時候章睿融他們表示要撤了,張揚也準備告辭離去。這時候事态突然又發生了變化,剛才被李祥軍摸得那名女服務員男朋友就是這裏的調酒師,他聽女朋友說完之後,操着一把椅子就沖進了西暖閣,這小夥子雖然年輕力壯,可是哪比得上從小練習形意拳的袁立波。被袁立波一拳就給打到在地上,李祥軍和龐長東一擁而上,對那名小夥子進行圍毆。
凄慘的叫聲驚動了外面,蘇小紅、蘇強和張揚先後趕到了那裏,蘇小紅想要去分開他們,被龐長東一把推倒在地上,李祥軍一腳踢在那名調酒師的肚子上,惡狠狠罵道:“什麽東西?居然敢攻擊我!”
張揚走入西暖閣,看到那名調酒師被打得鼻破血流,他女朋友沖上來護住他,也被李祥軍踢了一腳。
張揚怒道:“夠了!你們幹什麽?無法無天了!”
袁立波和龐長東都對張揚有種說不出的敬畏,看到張揚出現。兩人馬上停手,袁立波笑道:“張主任也在這裏!”
張揚根本沒搭理他,看了看地上的那名調酒師道:“下手夠狠的啊!現在公安局正在嚴打,真要是把人家打出了毛病,恐怕得坐牢!”
袁立波咳嗽了一聲:“誤會,
蘇小紅也不想事情鬧大,她走上來道:“算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千萬别傷了和氣!”
袁立波向龐長東使了個眼色。兩人拉了拉李祥軍,示意他盡快走。别把事情鬧大。
蘇小紅讓人把調酒師扶了起來,盡快把他送到醫院。
依着張揚的脾氣,遇到這種事說什麽得給這幾個小子一些教吊,可考慮到蘇小紅不想招惹是非,而且李祥軍又是李長宇的兒子,上次因爲皇宮假日的事情,自己和李長宇之間就産生了芥蒂,張揚也不想他們之間的裂痕加深,他畢竟還是顧及李長宇的面子。
蘇小紅生恐張揚忍不下去,小聲道:“算了,我來處理!”
張揚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皇家假日。
在皇家假日停車場張揚又遇到了袁立波他們幾個,李祥軍在嚷嚷着什麽,袁立波和龐長東在一旁勸他。李祥軍看到張揚,忽然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呸!麻痹的,什麽東西?忘恩負義,你他媽也不想想自己究竟是怎麽混到了今天這一步!”
張揚皺了皺眉頭,真不明白李長宇這麽精明的人,怎麽會生出這種沒腦子的兒子,他沒有理會李祥軍。繼續向自己的吉普車走去,李祥軍看到張揚不說話,以爲他怕了自己,這厮得寸進尺道:“玩人家玩剩的破鞋是不是很爽啊!”
張揚身邊還有朱曉雲、章睿融一大幫子人,他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了。緩緩轉過頭去,盯住李祥軍道:“李祥軍,你把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别自找沒趣!”
李祥軍一聽這話反而來勁了。他不顧袁立波和龐長東的阻攔,向張揚沖了上去,指着他的鼻子罵道:“我就是說你的,你他媽忘恩負義,我爸怎麽對你,你又是怎麽對我?背後給我使絆子,有什麽事不能當面說。隻會背後做小人,告黑狀!”自從皇宮假日被封之後,李祥軍對張揚充滿了怨氣,今晚又喝了點酒,心中積攢許久的怨恨全都爆發了出來。
張揚冷笑道:“李祥軍,我給你爸面子,今天不跟你計較,再他媽廢話,小心我抽你!”
李祥軍大叫道:“有種你來啊!别他媽以爲我不知道,你跟蘇紅那娘們不清不楚的,否則你怎麽會這麽幫她?”
所有人都以爲張揚要沖上去動手。可張大官人居然表情冷靜,淡然道:“别給你爸丢人,趕緊回去!”
李祥軍破口大罵道:“也不知曰叭蔔看上你什麽了,個忘恩負義的混賬,沒有我幕,的風光!”
站在張揚身邊的朱曉雲氣得俏臉煞白,她憤然道:“張主任擱我是忍不了!”
章睿融卻留意到張揚背在身後的雙手拿着手機,那手機顯然已經接通了,不知張揚這種時候給誰打的電話。
張揚也很想出手教李摔軍一頓,可他想到李長宇的時候,又忍下了這口氣,就算李祥軍再不懂事。可他畢竟是李長宇的兒子,打狗還需看主人,念在他和李長宇的舊情上,也不能輕易出手,可張揚也不能這麽算了,他悄悄撥打了李長宇的電話。讓李長宇自己聽聽他兒子在說什麽。
李長宇在電話中聽得清清楚楚,他聽到兒子大聲辱罵張揚的聲音,他也清楚張揚打來這個電話的真正用意,張揚是在告訴自己,他已經給足了自己面子,要他好好教育自己的兒子。
李長宇臉色鐵青的挂上電話,葛春麗觀察入微,默默給他泡了杯茶。端到面前,柔聲道:“别抽煙了,最近你咳嗽的厲害!”
李長宇嗯了一聲,又抽了一口,方才把煙蒂摁滅,低聲道:“剛才張揚打電話過來!”
葛春麗道:“他說什麽?”
李長宇道:“沒說話,隻是讓我聽小軍罵他!”
葛春麗驚奇的啊了一聲,她也知道張揚的脾氣,更知道現在的張揚已經不再是昔日春陽縣的那個青澀少年,在仕途中已經不斷成長起來,如今已經成爲一株參天大樹占江城市敢得罪他的人已經不多,李祥軍敢當面罵他,豈不是自讨苦吃。葛春麗柔聲道:小軍這孩子脾氣不好。這樣的性子在外面容易吃虧!”
李長宇怒道:“真該送這混賬東西坐牢算了,整天不務正業,就會跟着一幫閑雜人等鬼混!”他一激動又咳嗽了起來。
葛春麗體貼的幫他敲着後背。等到李長宇緩過這口氣來,方才道:“長宇,我覺着自從大嫂去世以後,你和張揚疏遠了許多。”
李長宇沒有說話,葛春麗所說的這件事的确是事實。他和張揚的關系已經走過了最初的蜜月期,如今他們之間變得生疏了許多,這種生疏是很多原因造成的,的确他最近的運氣不太好,仕途走得并不順暢,而張揚卻是一路青雲直上,李長宇意識到自己和張揚之間關系的變化,主要是因爲自己原地止步不前的緣故。
葛春麗小聲道:“長宇,有句話我始終想對你說!”
李長宇點了點頭。
葛春麗道:“我們最難的時候就是你被雙規的那段日子,我最難忘的就是你出來看我的時候,從那一玄我就知道,這輩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離開你了。”
李長宇握着葛春麗的小手,深情的看着她,他也難以忘記解除雙規去見葛春麗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感覺這個世上所有人都背離了他,隻有葛春麗仍然默默堅守在他的身邊。無論他在裏面多久,葛春麗都會在外面默默等着他。
葛春麗道:“那段時間,你賦閑在家,我們好幸福,你對仕途上的一切看得很淡,似乎忘記了過去的勾心鬥角争權奪利,你最想做的就是一個好丈夫。”
李長宇默默點了點頭。
葛春麗道:“可是自從你恢複了職務,你又漸漸變回了那個昔日的你。可能你自己不覺得,甚至開始的時候我都沒有意識到,後來我發現你對名利和地位越來越熱衷。”
李長宇喝了口茶,低聲道:“官場是個奇怪的地方,明明我已經看清楚看明白的事情,一旦進入其中,很快就會迷失我的方向。”
葛春麗道:“我看得出,你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正是這種壓力讓你變得悶悶不樂。”
李長宇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迷失的如此厲害。”
葛春麗道:“很多人都認爲張揚升遷的如此之快,全都是因爲靠了你的照顧,你是他的啓蒙恩師,是你一手把他帶入了仕途。
李長宇的唇角泛起一絲苦笑。
葛春麗道:“我知道不是,張揚對于你我的幫助,比起我們爲他做的要多得多。”
李長宇絕不否認葛春麗的這句話。
葛春麗道:“張揚隻是一個副處級幹部,可是他能夠在官場中混的八面威風,他的背景固然是一個重要的因素,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做事坦蕩,他嘴上雖然在乎官職,可心中對官位并不敏感。而你嘴上雖然說不在乎官位,可心中卻十分在乎。”
葛春麗的這番話正戳中李長宇的痛處,他愣了愣,緩緩落下茶杯。想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我曾經以爲自己無限接近江城市市長的位置。正是因爲此,我才變得格外小心,格外在乎。”
葛春麗道:“是江城市長的位置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假如你對這個位置沒有苛求,沒有欲望,隻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隻是想自己份内的事情,我想你不會有這麽大的壓力。你也不會如此的矛盾糾結。”
李長宇笑道:“爲什麽不早點提醒我?”
葛春麗柔聲道:“你得意的時候我提醒你,你肯定聽不進去,你失意的時候,我看到你痛苦的樣子又不忍心說,現在你冷靜下來了,我覺着說這些話的時機到了。”
李長宇道:“我已經不再想江城市長的位置了,我隻想踏踏實實的做好本職工作,江城的教育、醫療形勢都不容樂觀,身爲分管這一塊的副市長,我首先考慮到的是做好這些事情。”
葛春麗溫婉笑道:“其實做市長未必比做縣長快樂,做縣長很多時候還不如一個普通百姓來的快樂,知不知道我最向往的是什麽?”
李長宇靜靜看着她。
葛春麗道:“我最向往的就是你有朝一日從領導的崗位上退下來。我和你做回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每天我們牽着手去看看日出日落,那樣的日子才是最幸福最溫暖的。”
李長宇伸手撫摸着葛春麗光潔的俏臉,内心有一股熱流在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