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道:“多數幹部還是好的,你看到的隻不過是一部分蛀蟲而已。”
“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你别小看這一部分蛀蟲,他們已經把我們這些幹部的威信降低了很多。“
秦清道:“想要提升幹部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得從自身做起,隻有嚴于律己,真心實意地爲老百姓做事,才能讓他們逐漸恢複對我們這些幹部的信心。”
張揚并沒有秦清的那種思想高度,不過他對貪丄污**也是深惡痛絕的,這些幹部比小偷強盜還要可惡,他們辜負了老百姓的信任。
張揚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覺察到遠處有閃光燈閃爍了兩下,如果是普通人應該不會引起注意,可張揚不同,他對周圍的反應十分敏感,他舉目望去,卻見遠處一男一女正在拍照,溫泉内嚴禁拍照,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把相機帶進來的,不過那男子拍攝的角度剛好可以把他和秦清照進去,張揚頓時警惕起來。
他走出池子,秦清有些詫異道:“什麽事?”
張揚已經來到那男子面前,那男子看到張揚朝他走來,明顯有些慌張,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老……老婆,換個姿勢……”那女人很配合的做出了一個妖娆的動作。
張揚看了看那女人笑了一聲,他去拿了瓶飲料回去。
那對夫妻看到沒什麽事,似乎放下心來,他們繼續拍照。
張揚也沒搭理他們,回到溫泉池内,秦清小聲道:“怎麽了?”
張揚壓低聲音道:“那小子不對頭,好像在偷*拍我們!”
秦清也緊張了起來:“怎麽辦?”
張揚道:“沒事,跑不了他!”
兩人離開溫泉,張揚讓秦清先回木屋,秦清擔心他鬧事,堅持跟他一起,兩人來到車内等着,沒多久就看到那對夫婦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張揚落下車窗,他耳力強,那對夫婦的對話很清晰的映入耳中。
那男子道:“他好像懷疑我了,幸虧我反應及時!”
那女的說道:“你膽子真小,見到他吓得連臉色都變了,要是我也會懷疑你!”
那男子笑道:“你配合得真好,走!”
張揚讓秦清在車内等他,大步走了過去,那男子看到張揚,跟那名女子吓得慌忙鑽入了标志車,張揚來到标志車前,他們已經啓動了,張揚雙手用力竟然将車尾擡起,标志是後驅車,兩條後輪空轉就是不能前進。
車内那對男女吓得臉都白了,這是什麽人啊!單憑一己之力竟然可以把将近一噸半的汽車給擡起來。
那男子終于放棄了逃跑,把汽車熄火,張揚也松開手,沖上前去,拉開車門,把那名男子一把就從駕駛座上拖了下來。
那男子驚恐叫道:“你幹什麽?我……我報警了!”
張揚冷笑道:“報警?你丄他媽去報啊!”他一拳就砸在這厮的臉上,打得那男子鼻破血流,大聲讨饒。
那女的也從車裏出來,她抓住張揚的手臂尖叫道:“殺人了!”
張揚随手把她推到一邊,然後到車裏找到相機,在車内還找到了兩張記者證,張揚一看到這東西火更大了,指着他們的鼻子罵道:“記者啊,哪個社的?”
兩人都不說話。
張揚這才想起看上面的宇,冷笑道:“岚山晨報社,膽子挺大啊!”不用問,這倆人都是跟蹤秦清過來的,張揚把相機打開,将裏面的膠卷扯了出來。然後把相機扔回車裏,抓住那男記者的衣領子,根根抽了他兩個耳光:“媽的,誰讓你來的,說!”
秦清原本想下車去阻止的,可看到遠處有保安過來了,也打消了這個念頭,仍然呆在車裏等着。
那幫保安還沒靠近,張揚就指着他們的鼻子罵道:“全都給我站住,警察執行公務!”
那女的尖叫道:“他不是警察,他是強盜!“
那群保安又圍了上來,張揚點了點頭,指着相機道:“我泡溫泉,他帶着相機進去拍我,連你們我也要投訴!”一句話又把這些保安給吓住了。
張揚揮拳作勢要打那名男記者,那記者被他打怕了,顫聲道:“是……是劉副社長給我們的采訪任務……我們……我們不是兩口子……”
張揚點了點頭:“算你聰明,我告訴你,你們的名宇我都記下了,今天看到什麽,聽到什麽,如果洩露出一個字,我敢保證,讓你們兩個,在岚山沒有立足之地,你們副社長叫什麽?”
“劉文軍!”
“他倒黴了!”代市長左援朝道:“董紅玉貪污和挪用公款一案,在投資商中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原本和我們商定投資的許多外商,因爲這件事而變得猶豫起來,還有很多人幹脆放棄了在江城投資的計劃,我們這麽多同志,花費這麽久的時間,這麽的大的精力,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形象,因爲董紅玉一個人而受到了嚴重損害。這種誠信一旦失去,想耍重新建立起來,需要付出比過去還要大得多的代價。”他停頓了一下道:“杜書記提出大力開展反腐倡廉行動,我第一個舉手贊成,要把這些江城的蛀蟲徹底清除出去!”
杜天野道:“當務之急是要村立起老百姓對我們政府的信心,是要樹立起投資商對我們的信心,江城的經濟展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們誰都不想看到,剛剛起步的江城經濟馬上止步不前,甚至出現倒退。”他轉向左援朝道:“左市長,今年的招商工作尤爲重要,這件事你要重點抓一下。”
左援朝點點頭。
下面的時間交給了人大主任趙洋林,他針對即将到來的江城人代會表了一通講話,提出了幾個問題。
所有常委都明白,今年人代會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選舉市長,江城市長将會在代市長左援朝和常務副市長李長宇之間産生,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左援朝顯然占盡了優勢,其實在他擔任副市長之後,就已經基本确定了位置,隻不過是李長宇中途在旅遊上的優異表現搶了他的一些風頭,随着李長宇連連遇挫,兩人之間的距離也開始越拉越遠。
李長宇的表情很平靜,雖然他一度渴望登上江城市市長的位置,甚至無限接近了這個位子,可後來他走錯了幾步棋,政壇之上一個細微的失誤都可能導緻全盤皆輸,而三環路事件又讓省委書記顧允知對他産生了看法,市委書記洪偉基的黯然離去讓他這個老同學也開始被江城的領導層孤立,李長宇心底下已經接受了事實,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左援朝道:“想要樹立投資商對我們的信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吸引有影響力的跨國集團進駐江城,他們的帶動作用不可小視。新近安代集團已經和江城工程機械廠尋求合作,如果能夠合作成功,對江城的招商引資來說将會是一個巨大的利好。我們和韓園藍星集團的接洽也在進行中,預計本月,藍星集團的總裁金尚元先生就會前來江城考察!”
安代和藍星可以說是韓國最大的兩家企業,如果他們能夠來到江城投資,對江城未來的經濟展會起到相當大的影響。
杜天野道:“三環路竣工在即,江城的城市展也随之進入新的篇章,新的一年中,我希望大家同心協力,精誠合作,共創江城美好的未來。”
他的總結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
杜天野回到辦公室不久,代市長左援朝就過來拜會,有些事并不方便在常委會上提出,所以他要私下過來先征求杜天野的意見。
杜天野邀請左援朝坐下。
左援朝通過這段時間和杜天野的接觸,已經了解到他的一些性格,杜天野此人做事幹脆果斷,不喜歡拖泥帶水,所以跟他說話最好直截了當,繞彎子反而沒有必要,左援朝道:“杜書記,我過來是想和你談新機場建設的事情。”籌建新機場一直是左援朝的構想之一,江城原有的機場十分落後,已經無法适應時代的展,長此以往必将影響到江城經濟展的步伐。
杜天野道:“這件事我有想過,不過投資興建新機場将會需要大筆的資金,我們不可能全都依靠上頭撥款,上次去省裏開會的時候,我曾經向宋省長提起這件事,想把江城機場打造成咱們這一帶的航務中心,這樣就可以吸引更多的海外客商前來。宋省長也很支持,可是談到錢這個問題,他也表示難度很大。”
左援朝道:“可是如果繼續維持現狀,機場已經滿足不了經濟展的要求,還有,江城機場現在的位置距離市區太近,對周圍居民的生活也影響很大。”
杜天野道:“說穿了就是錢的問題,三環路工程,開區建設已經把我們市的财政牢牢拖住了,現在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火車站改造工程迫在眉睫,新機場需要建設,清江港口擴建工程也提到了議事日程,江城的經濟想展,就必須打造水陸空全方位的交通網絡,過去的網絡已經陳舊,已經無法負擔日新月異的展,可是改造和建設需要大筆的資金,錢是個最大的問題。”
一提到錢,左援朝頓時沉默了下去,無論他們的構想多麽的美好,最終都要建立在經濟基礎上,缺少了這一基礎任何事都是空中樓閣。
杜天野道:“最近雲安省南源市的事情你聽說了嗎?”左援朝脫口道:“你是說南源市拍賣市政丄府土地的事情?”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我們市委市政丄府辦公樓位于鬧市區,這和當初的城市規劃有關系,江城商業區,行政區,企業區功能劃分十分混亂,導緻現在城市格局雜亂無章,嚴重影響到城市的展,想要在老城區的基礎上改造展,還不如重新建立一個新區成本來的要低!”
左援朝道:“建設新城區也要錢!這一點我們過去也曾經考慮過,不過因爲資金問題中途擱淺了。”
杜天野來到江城市地圖前,指了指開區以南的地塊:“這大片區域可以規劃,如果我們采用拍賣老市政丄府的方式獲得資金,然後利用這些資金在這一區域建立行政區,我所說的是行政區!”
左援朝笑道:“杜書記,南源拍賣市政丄府地塊遭到非議可不輕,我們如法炮制,肯定也會面臨巨大的壓力。”
杜天野道:“害怕壓力還能做成什麽大事?不過這隻是我的一個想法,付諸實施還有待考證,左市長,今年招商引資的工作一定要大力抓,重點抓!”
左援朝道:“張揚在招商辦,今年招商工作要看他的了!”
“盡量配合他的工作,盡量給予他便利的條件!”
左援朝點了點頭道:“杜書記放心,我會留意的!”
左援朝對張揚是很看重的,這不僅僅是因爲張揚和杜天野的關系,也不是因爲張揚的北京,而是因爲張揚的确很有能力,在招商引資方面,過去他就做出過突出的貢獻,左援朝把張揚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将市裏在新的一年的計劃簡略地跟他說了一下。
張揚聽明白了,敢情江城市政丄府缺錢都缺到了這個份上,自己去招商辦有點不是時候,看來今年的招商任務比去年要重許多。
左搖朝道:“我考慮了一下,爲了辦公方便,市裏在老市委專門劃撥了一個小樓給招商辦使用,這棟樓裏以後就是招商辦和企改辦兩個部門,你處理事情也方便些。”
張揚道:“左市長,你該不是想把我給累死?”
左援朝笑道:“能者多勞嘛!對了藍星集團金尚元先生這個月能夠确定到江城來考察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具體日期沒有敲定,應該是他去北京召開經銷商大會之後!”
左援朝道:“這次争取把藍星集團拿下,加上已經差不多的安代集團,韓國的兩大企業在我們江城就都有投資了。”
張揚道:“韓園人論技術比不過日本歐美,論财力比不上西亞中東,您怎麽偏偏就看中他們了?”
左援朝笑道:“我們江城開區論規模比不上岚山,論影響力比不上東江,所以也隻能将就了。”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左援朝這番話說得倒是實際。他想起招商辦因爲董紅玉事件而導緻帳戶凍結的事情,向左援朝提了提,畢竟現在的招商辦帳面上有錢也不能動,搞得整個招商辦天怒人怨,雖然是公家單位,可現在出門辦事什麽不得要錢?
左援朝道:“你說的這件事我會很快幫你解決,董紅玉的問題已經基本交代清楚,招商辦的帳戶也不可能永遠凍結下去。沒有錢,連招待費都拿不出來,人家投資商來了,看到你們這麽小氣,連頓飯都不語,什麽投資也得黃了。”
“可不是嘛!我去東江的差旅費還沒報銷呢!”張揚趁機抱怨道。
左援朝笑道:“放心,盡快幫你解決!”他接着又給張揚談了談今年的招商任務,初步計利,招商辦的招商任務會在去年的基礎上翻一翻。
張揚并沒覺得這是什麽大事,在他看來吸引投資要比企業改革的難度小很多。可當他把市裏的初步打算在招商辦的内部會議上一說,整個招商辦頓時炸了鍋,爲的就是副主任肖桂堂,肖桂堂大聲抗議道:“張主任,我們去年的招商任務都完成得很勉強,現在市裏要給我們加一倍的任務,根本沒有考慮到現實情況,我們招商辦總共才十個人,上哪兒招來這麽多的投資?張主任,這件事一定要和上頭好好談談。“
“談什麽?”
肖桂堂道:“當然是談談把指标降下來,就算不能維持去年的指标,也不能一下漲這麽多,我們完不成任務還要扣工資獎金,如果是這種指标,恐怕我們這些人一年都要喝西北風了。“
張揚笑道:“有壓力才會有動力啊!”
其他幾名副主任也紛紛提起了意見,副主任王海泉道:“過去董主任在的時候,我們招商辦的指标最多上漲沒有過百分之二十的。”他說完這句話又覺着有些不對。張揚冷笑道:“董主任被雙規了,她貪污受賄挪用公款,已經觸犯了國家法律,王主任看來和她關系不錯啊!”
王海泉紅着臉道:“同事關系,我隻是就事論事!“
副主任鄭新海道:“加個百分之十還差不多,如果是百分之百,我們根本完不成,既然完不成任務,我們留在這招商辦幹什麽?等着丢人現眼嗎?”
張揚笑道:“今天是元月三号,新年才剛剛開始,你們一個個就說了這多的喪氣話,我還就納悶了,招商工作那麽難搞?市裏無非是加了一點任務,你看你們一個個愁得。”
肖桂堂道:“怎麽能不愁?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當是五幾年浮誇風的時候,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我倒是想一年給江城招商引資上百億,可我說出去,我做得到嗎?我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張主任,你還是仔細斟酌一下,和市裏好好談談,這指标的事情可不是兒戲。”
張揚打心底瞧不起這幫混迹體制的老油條,平時一個個人模狗樣的,一到做具體工作了,馬上就叫苦連天,張揚道:“你們先别叫苦,現在隻是一個初步意向,還沒定下來,如果董紅玉不出事,今年的任務早就下來了,我明白的告訴你們,當時市裏面給的任務是在去年的基礎上增加一百二十,現在因爲董紅玉出事,考慮到招商辦的工作難度,才給減免了百分之二十,你們誰要是不信,自己去找左市長問!“
幾名副主任聽到張揚這樣說也就停下叫苦了,張揚道:“還有,市裏面讓我們和企改辦都搬到老市委大院,辦公地方已經準備好了,我去看過環境,還不錯,咱們下周就搬過去!”
肖桂堂道:“這麽突然啊!”
張揚笑道:“搬過去也好,咱們招商辦整天迎來送往的,在這邊辦公也不方便!”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夾磕了磕,這是他剛剛養成的習慣,表示沒事就可以散會了。
幾名副主任都起身離開了小會議室,來到門外,副主任鄭新海走到肖桂堂身邊歎了口氣道:“看來今年的日子不好過了。”
肖桂堂道:“天塌下來個大的頂着,咱們又不當家,管這麽多幹什麽?”
張揚把會計孟梅留了下來,孟梅已經接到帳戶解凍的通知,她長舒了一口氣道:“總算好了!“這些天她的确被錢給鬧騰怕了。
可張揚馬上現,帳戶解凍也不是什麽好事,孟梅拿着厚厚一沓票讓他簽字,這都是之前遺留的問題,張大官人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搞清楚這些票的用途,正準備簽宇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了,胡茵茹走了進來,她笑道:“張主任,真是難得,你居然能老老實實呆在辦公室裏。”
張揚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挂鍾,這才知道已徑下班了,不由得歎了口氣道:“煩,真丄他媽煩,這招商辦的業務費真多!”
胡茵茹笑道:“怎麽才剛剛上任就煩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身邊沒有個得力的助手!”他把那些票據扔到抽屜裏:“下班了,走人!”
胡茵茹道:“我過來是想讓你幫一個忙!”
張揚笑道:“幫什麽忙?隻要是你有需要,我一定盡力而爲!”
胡茵茹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白了他一眼道:“說正經的,我想請于子良,周秀麗夫婦當我們廠的醫學顧問。”
張揚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下來,畢竟他和于子良還是有些交情的,自己出面提起這件事,于子良應當不會拒絕已他馬上就給于子良打了個電話,于子良正和左擁軍一起呢,張揚去江城期間,他和左擁軍又針對醫療合作的事情談了幾次,态度已經不像開始那麽堅決。
張揚給于子良打電話的時候,他正跟着左擁軍考察礦務局中心醫院呢,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剛剛把礦務局中心醫院給吞并了,對外說是強強聯合,事實上礦務局中心醫院已經成爲江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附屬醫院。
于子良聽到這件事,笑着答應了下來,張揚把電話遞給了胡茵茹,讓她直接和于子良說,胡茵茹在電話裏和于子良約定了見面詳談的時間。
放下電話,胡茵茹開心地湊了過來,在張揚的臉上吻了一記。在張揚伸手想去擁抱她之前,輕盈的轉了個身,退回剛才的座椅。
張揚驚歎道:“一陣子沒留意,你動作迅多了!”
胡茵茹道:“還不是你教得那套武功,我每天都在練習!”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教這些紅顔知己武功的目的就是爲了讓她們防身,以免遇到意外,現在看來一個個都取得了進展,等到她們的内功有根基之後,可以考慮再教一些高深的武功了。胡茵茹道:“我請你吃飯!”
張揚笑道:“還是南湖那家農家菜!”
胡茵茹點了點頭,起身先行離去,現在正是政丄府上下班的時間,她不便和張揚同行。
張揚在辦公室停留了一會兒,這才下樓啓動他的吉普車,行駛到大門口的時候,看到杜天野走了過來,因爲杜天野就住在隔壁的政丄府一招,所以他很少勞動司機,都是步行返回住處。
張揚停下汽車落下車窗道:“杜書記,要不要我送你?”
杜天野也不跟他客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去哪兒?一招?”
杜天野搖晃了一下脖子道:“找地方喝酒去!”
張揚愣了一下:“今兒這麽好的興緻?不回去陪你的服務明星了?”
杜天野瞪了他一眼:“蘇媛媛感冒了!”
張揚笑道:“我覺着您今天怎麽有空!”他驅車向開區南湖水庫的方向駛去。
杜天野也不問他要去哪裏,伸開了收音機調到了本地台,此時正在播出新聞,現在的新聞也的确沒什麽實質性的内容,杜天野聽了兩條就無趣的關上了:“你在東江鬧騰地挺歡!”
張揚笑了起來:“我那可是爲咱們江城幹部出氣,咱們徐部長總不能讓人這麽欺負!”
杜天野道:“顧書記把我罵了一頓!”
張揚道:“我看他挺好的,在這件事上站在我們一邊啊!”
杜天野道:“他說我年輕氣盛,小集體的觀念太重!”
張揚微笑道:“好事啊,通過這件事,你杜書記捍衛江城幹部利益的形象就樹立起來了,徐部長的事情,也讓咱們江城領導層空前團結一緻對外。”
杜天野聽他這樣說也不禁笑了起來:“你啊!什麽都是你的道理,對了,徐彪恢複的怎麽樣?”
“我看沒有麽大事,再休息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杜天野點點頭,正想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卻是蘇媛媛打來的,電話裏蘇媛媛的鼻音很重,還在擔心杜天野晚上的吃飯問題,杜天野聽到她生病仍然不忘照顧自己的事情,心裏不覺有些感動,輕聲道:“放心,我和張揚一起吃飯呢,你安心養病,好好休息幾天,就不要考慮我的事情了。”挂上電話,看到張揚正用眼睛的餘光看着自己,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看什麽看?沒見過别人打電話?”
張揚樂了:“打電話常見,不過杜書記這麽溫柔的打電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杜天野笑罵道:“你小子再胡說八道,小心我革你的職!”
“我不信,杜書記剛正不阿,大公無私,怎麽能幹出公報私仇的事兒?”
杜天野笑了起來,笑聲未落,張揚的電話響了起來,原來是蘇小紅打電話說想讓張揚約杜天野一起吃飯,感謝杜天野上次救她的事情。張揚一邊聽一邊笑着看了看杜天野,他答應道:“這樣,你現在就去南湖農家菜,胡茵茹也去了,晚上你請吃飯!”
挂上電話,杜天野忍不住問:“誰啊?咱兩人吃飯用不着那麽興師動衆?”
“我說杜書記,我和胡茵茹約好了一起吃飯,是你硬跟着蹭飯,至于還有誰來,跟你沒關系?”
看到蘇小紅的時候,杜天野也放下心來,蘇小紅笑道:“杜書記,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表達一下謝意,可是考慮到您工作太忙,不敢驚擾您,今天湊巧有了這個機會,這頓飯一定得讓我做東!”
胡茵茹道:“得,紅姐來了,那我就把這次請客的機會讓給你!”
杜天野微笑道:“既然坐在一起,大家還是隻談友情,其他的事情不用提!”他是在暗示蘇小紅不要把書記挂在嘴上。
蘇小紅何等的世故,馬上明白了杜天野的意思,微笑道:“那我鬥膽叫聲杜哥了!”變化之快,讓胡茵茹和張揚都不得不佩服,反正讓胡茵茹,這聲杜哥是無論如何喊不出口的。
杜天野雖然心中覺着有些不妥,可也沒提出反對,畢竟張揚在這裏,在場也沒有外人,蘇小紅這樣稱呼倒也沒什麽。
蘇小紅道:“吃什麽?”
張揚道:“菜我點過了,燒了隻大雁,炖了隻野生甲魚,配了四道素菜!”
蘇小紅這才想起自己把酒落在車裏了,起身出去拿酒,回來的時候抱着一個五斤裝的酒壇子走了進來。
張揚和杜天野都是酒園高手,從那壇子就看出有些不同,杜天野接過那壇酒,看了看,有些驚奇道:“這壇酒可有年頭了。”
蘇小紅笑盈盈并不說話。
杜天野把那酒壇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舉起看了看底部,愕然道:“這壇酒有五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