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祭劍


()路南鄉沒有回應葉晁溪的感謝,反而看着葉城和那百花娘娘,口唇輕動,卻不是在念咒,而是無聲的四個字:“适可而止。”

葉晁溪沒有察覺,那百花娘娘則是看在了眼裏,不由偏轉了視線。

翡寒星的飛劍有些暴躁,可晃來晃去卻發現自己表達不了自己的意思,于是頗有些憤恨地跑回了翡寒星躺屍的地方,在那昏迷不醒的翡寒星身邊盤旋不定,似乎想要将翡寒星戳起來好讓他将自己的問題表達清楚。

那柄劍如今其實算是翡寒星的身外化身,與他的本體心意相通,可以說是翡寒星想什麽這柄劍便想什麽,反過來也是同樣,所以這柄劍看着路南鄉的舉動心裏煩躁覺得不妥卻又無法表達,便隻能回頭來糾結自己本體所居的肉身,想着或許自己這居于劍裏的魂魄融進去,翡寒星的軀體便能爲自己所用開口說話——卻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想法已然倒了主次之分,有了反噬主人奪舍本體的意味。

“你不将寒星師弟丢掉了那一魂一魄找回來,就别想我解開泥封。”路南鄉的聲音傳來,将那飛劍給吓了一跳。

那飛劍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念頭有多麽大逆不道,于是咻地一聲串出門去,在半空之中盤旋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面小旗從門中飛出,懸停在了那飛劍盤旋的劍路之上。

那面小旗黑底金紋,上面繪着北鬥七星之陣,懸停在空中便是動也不動,仿佛一面牌匾,那飛劍竄到了小旗面前,似乎是猶豫思考了一陣,調轉了劍身,以劍柄小心翼翼地托起了那面小旗,而後背負着那小旗在這片幾乎已成廢墟的空地之上慢慢地盤旋。

劍有金銳之氣,若像方才那樣飛速地盤旋,隻怕縱然找到翡寒星那一魂一魄,也會在瞬間被那劍氣所絞碎,而路南鄉扔出的這面小旗,則是招魂幡的異化,也是做法事給翡寒星招魂所需要的令旗,他如今無法分心出來做法事,便将這面令旗扔給了那柄飛劍。

也算是個考驗——初生的劍靈或者說身外化身其實并沒有什麽善惡什麽主從的觀念,這些都要靠分出這身外化身的人進行教導,說教與契約同行,萬一教導失敗,那便等于是養下了一個随時會反噬自己随時會背後給自己插刀的禍害,可眼下翡寒星自己主體魂魄不全陷入昏迷,使得這飛劍之中的劍靈自我意識格外膨脹,這時候若不加限制,那便容易形成主魂屈從于分魂的現象,對翡寒星的本體來說,危險xìng不亞于被奪舍,甚至可能面臨不得不使用自己的魂魄祭劍的可能——所以,如果這飛劍老老實實完成任務,助翡寒星的本體蘇醒,還可留下這道分魂,如果這飛劍的心思轉得過多,那麽這路南鄉扔出的這招魂幡招的,便是這劍中分魂了。

翡寒星畢竟是修道之人,丢失的就算隻是一魂一魄,也比尋常人的魂魄要強壯得多,于是那飛劍帶着令旗不過在空中盤旋了數圈,那招魂幡上金sè花紋便是一亮,已經有一條魂魄住進了這令旗之中。

就這一道魂魄,在住進招魂幡之後,在這招魂幡中yīn氣的加持之下,便已經隐隐能夠壓制住那條初生劍靈了,而那劍靈感覺到了壓力自然更不敢怠慢,飛行地越發小心翼翼,搜尋這另一條散落在這附近的魂魄。

而就在這個時候,地面上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那飛劍吃了一驚,凝在空中,卻隻見地面上那些破碎的磚縫裏鑽出一條條紅sè的蟲子來,而随着那飛劍反應過來,更多的魂蟲開始從其他葉家莊中衆人栖息的屋中爬出,那些魂蟲并成一束,聚集在了那小屋門口,卻逡巡着不敢進入。

那飛劍隻覺得自己托着的那面令旗又沉重了一分,另外一條魂魄不知何時也已經進入了那面令旗,同時還有一道命令傳來,讓那飛劍别理這些正在聚集的不斷壯大着隊伍的魂蟲,先将這令旗送進小屋。

路南鄉不知何時已經在屋中擺下了法案,香燭黃紙具備,銅鈴木劍齊全,腳下踩着一套步法行雲流水般地正遊走于那太上封魔鎮的一片符箓之間,若仔細看去,甚至還有一條紅線被他系在葉晁溪的手腕之上,另一頭則壓在法壇之上,顯然是在爲太上封魔鎮的發動作着準備,那條拖着葉晁溪的紅線的主要作用則是爲了保證路南鄉能夠随時将葉晁溪拉到自己身邊,也能夠讓路南鄉在不去聽人家家人重逢的話語的前提下察覺到其間的危機兆頭。

路南鄉也沒回頭,便感知到那飛劍已經将翡寒星的一魂一魄帶回,木劍在法案上的那疊黃紙上一壓,便帶出幾隻小巧的紙鶴,那些紙鶴撲騰着翅膀飛出,在翡寒星的身體上方排成了北鬥七星陣,同時被飛劍托在劍柄上的令旗也自主地飛了起來,一邊向着翡寒星飛過去一邊卻在不斷地變大,到了翡寒星上方的時候,那令旗已經從巴掌大小變得足以将翡寒星整個包裹起來,可說是成了貨真價實的招魂幡了。

招魂幡上的北鬥七星與那七隻小小的紙鶴一一對應,舒展開來,一道道暗金的光束将小紙鶴與那幡上的星點連接起來,那些小紙鶴随即開始交換起位置,看起來仿佛有人正在那幾道金光之間踩起了七星步。

這是路南鄉的本事,以符紙化爲紙鶴,以紙鶴施法,這樣心分二用的本事可以讓他同時施展幾樣不同的法術,所以雖然他在面對翡寒星這種以速度爲先全部修爲都隻爲一擊的劍修的時候,會因爲反應不及而隻能束手待斃,但是隻要給他一點點準備的時間,讓他把該擺好的都擺好,那麽他就會變得比誰都難纏,甚至一手防禦一手進攻,幾無破綻可尋,這種時候,就是翡寒星都不敢說自己就一定能在不拼命的情況下打赢——至于面對拼命的翡寒星,能活下來的人,在同樣的修爲的人裏面,可以說幾乎是沒有。

看到了路南鄉擺出的陣勢,那飛劍一時竟僵在了原地——這可不僅僅是封鎮葉城和那百花娘娘的陣勢啊。

翡寒星身上半透明的綠泥已經褪下,那面招魂幡猛地一抖,兩道幾不可見的yīn影在那條條光束之間落下,翡寒星的身體也是一顫,手腳依次抽搐了片刻,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幾隻紙鶴跳躍着回歸,在那法案邊沿兩側上站成左右兩列,一隻隻昂首挺胸仿佛山門裏的護法仙鶴,随時會施出什麽大威力的術法一樣,那面招魂幡也恢複成了原先令旗的模樣,在法案上與那些銅錢黃紙銅鈴雞血之類并排列開成一字。

翡寒星從地上爬了起來,閉目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态,發現魂魄與身體融合無間,甚至還有了點一時還不知道是什麽的神奇力量,心下稍安,将自己的飛劍喚到手邊,正想就眼前路南鄉拉出的這種陣勢開口提問,卻有一句話飄進了他的耳朵裏。

那句話是路南鄉用傳音之術偷偷傳給翡寒星的:“門口那堆東西,給你祭劍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地上那些從翡寒星身上褪下的綠泥居然又聚集到了一起,化作一個平躺的人形,仿佛是翡寒星依舊躺在那裏沒有變化。

“你狠。”翡寒星也傳音了一句話兩個字,提着劍便沖了出去,随着他躍出門外,一道無形透明的封鎮便向着這處小屋籠了下來,卻是那太上封魔鎮的另一重功能,那便是隔絕内外氣息,除非用雲天之巅特有的術法試探,否則無人可以感知到這處封印之内的氣息,而封印之内也别想感知到外界的變動——對于封鎮那些可能會有親朋好友的邪魔外道的時候,這種隔絕是必須的,而這層屏障的落下,則說明太上封魔鎮已經構建完成了。

門外地面上的魂蟲密密麻麻,甚至堆積成了一個小丘,但是由于這些魂蟲似乎隻是本能地聚集,并沒有一個主導的魂蟲,所以并未組chéngrén形,也沒有形成什麽奇怪的怪物,就那樣一堆蚯蚓一樣堆在一起。

翡寒星安靜地等了片刻,見周圍不再有新的魂蟲出現,而那萬千魂蟲都聚集到了方圓一丈左右的區域之内,手持自己那道劍,在那魂蟲堆的外圍地面之上,劃了一個圈。

那劍靈如今聽話得很,這一個圓圈畫下,翡寒星不過心念一動,那劍靈便已鼓蕩起層層劍勢,向着中間那堆魂蟲碾去。

魂蟲不滅,是因爲有一個主體,而現在這個主體被封進了那太上封魔鎮,僅僅隻有一縷氣息洩露在外用作誘餌,吸引這種魂蟲聚集一處,翡寒星所做的事,就好比是在已經掃成一堆的落葉上點一把火,然後等着檢視有沒有還沒有燒幹淨的殘片。

那些魂蟲在劍勢的激蕩之下一個個吃驚地直起了身子,可惜沒有主體的話它們隻能茫然地僵在原地,而後這些魂蟲在劍勢的碾壓之下,紛紛開始向内部塌陷。

小小的蟲頭陷進身體,然後身體繼續陷入尾巴,最後連尾巴也幹癟縮小陷入一個不知名的空間,從而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是路南鄉所說的祭劍了,那些魂蟲雖然并不是完整的魂體,一般來說僅僅隻是一條魂魄之上的小小一段,但成千上萬條魂蟲之中所蘊含的魂魄之力,也能相當于一個身外化身了,雖然無法全部納爲己用,但是這些對于一個新生的劍靈來說實在是大補。

隻是别人的祭劍都是殺一些兇徒以彰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自己祭劍卻是仿佛用火柴點一堆落葉,這讓翡寒星略覺得的确有些遺憾。

太過沒有挑戰xìng的行動,這讓翡寒星不由自主地走神關心起那太上封魔鎮之中的情況來了。

而那封鎮之中,路南鄉擺下的法案之上,那個小銅鈴已經從案上浮起,微微一晃,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鈴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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