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成爲代理主教練的新聞就好像一顆投入湖中的小石子,影響的範圍并沒有想大家想象中的那麽大,影響最大的當然是瓦勒海姆當地,而這也不過是有幾十萬的人口的小城而已。
比利時電視台的那檔直播節目創了電視收視率的新低,節目的制片人兼主持人讓-保羅被台長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期節目成爲了讓-保羅職業生涯的一個污點。
他自己也很郁悶,這是個多有賣點的新聞啊?第一個在比利時當教練的中國人。難道是我的故事挖掘的不夠麽?不,肯定不是,而是這個中國人太缺乏表現欲了。讓-保羅回頭再看一遍自己的節目發現:這個剛剛當上主教練的年輕人,看起來平靜的讓人不可思議,頭腦清晰,回答滴水不漏,又留有餘地。除了那個“直指冠軍”的目标之外,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執教了多年的老教練。
“保羅,你覺得你采訪的那個中國教練能幹多長時間?”保羅的同事問他。
“這誰說的準呢?”
“現在博彩公司開出瓦勒海姆奪冠的賠率是1賠56,這個中國教練三場球之後下課的賠率是1賠4。你知道我的教練朋友怎麽說麽?瓦勒海姆的主教練是誰?我想你該對收視率有個解釋了吧。”
就像讓-保羅這個同事說的那樣,全比利時人沒把這條新聞當成體育新聞,他們覺得這就是瓦勒海姆俱樂部搞的噱頭。這算是對比利時足協比利時裁判委員會的示威嗎?
不管是什麽看法,讓-保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楊師,沒聽說過的無名小卒而已,你身上應該拴着個倒計時的表吧,大家都在看着你呢。
說到對其他國家的影響,這條消息可以說是微乎其微。誰會關注一個歐洲不入流球會換帥?好吧,也許會關注,除非你換了一個外星人當主教練。
不過這件事在中國倒是掀起了不小的反響。主流、非主流的媒體好像聞到血腥味的鲨魚,在國内搜索着各種跟楊師有關的消息——這是多麽讓人振奮的消息啊!繼楊晨孫繼海之後,又一留洋的中國人,而且還是教練。雖然楊師在比利時被人栓上了倒計時的表,但在一些國内記者心中,他們已經開始想象楊師帶領中國隊的情形了。
興奮嗎?楊師。
興奮?!你大爺才有空興奮呢。在新聞發布會上有一點沖動,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這在會後被納艾森狠狠的批評了一頓。年輕啊,還有2天26歲的楊師馬上就爲經驗和沖動付出了代價。
“你說,你把目标指向了冠軍,我們以後怎麽踢?所有球隊都會來拼我們,我們成爲全民公敵了。我知道你和球員的關系不錯,但你這樣不是把壓力都給他們了嗎?”納艾森的話在楊師耳邊響起。
巴利埃拍拍楊師:“楊,這就是你的第一個問題——壓力。這是一把雙刃劍。”
馬丁結束了一天的鍛煉,洗了澡換了身衣服。
妹妹蘇珊問:“哥,你今天不用去健身房嗎?”
馬丁點點頭:“羅博裏奇說我以後都不用去了,他說我現在在家練就可以了。”
“哥,那你等會陪我逛街去吧。”
馬丁撓撓頭:“逛街?你不是從來都不讓我陪你逛街嗎?”
蘇珊摟過馬丁的胳膊:“那是以前。哥,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變化嗎?”
“什麽變化?”
“你看,你看。”
鏡子裏,一個高大健美的青年愣愣的看着對面的人。
“這……是我?”
蘇珊從後面摟住哥哥的腰,開心的說:“沒錯是你,我的哥哥。”
“是那個可以把秤踩壞的我?”
“呃……那個也是你,那個你還能吃下五磅多的牛排。”
馬丁摸摸自己的臉說:“我瘦下來了?”
蘇珊使勁點點頭:“這就是我要你陪我逛街的原因,這麽強壯,可以幫我拿很多東西。”
“我……”
瓦勒海姆的一個球迷聚集的酒吧,一群球迷正三三兩兩的在裏面聊着天。
“納艾森怎麽想的,換這麽一個毛還沒長齊的中國人?”
“我還是那句話,他看起來就像個跑龍套的。我在外面押了他三輪之後下課,100塊的。巴利埃停賽了,科迪爾也不說争取一下當主教練,再怎麽樣也比那小子強吧?”
“嘿,你沒看報紙嗎?科迪爾自己不願意當教練。說什麽要拿冠軍,要是能進入附加賽我就已經感謝全能的天主,聖母瑪利亞了。”
“行了,1月4号就知道這小子的成色了。客場比賽你們誰去,我讓湯姆去買票。”說話的是瓦勒海姆球迷協會的會長溫特-哈森。楊師和他打過幾次交道,是球隊的後勤主管路易斯先生委托楊師給他們這些遠道去客場助威的球迷送水的時候認識的。年輕人看起來很有親和力,做事也很周道,可不知道當教練怎麽樣?
“我去,我去,算我一個……”屋子裏一群人舉手,這些都是瓦勒海姆的鐵杆球迷。溫特-哈森記着人數,心裏暗自在想:也不知道這回是誰來給我們送水了。
“科迪爾先生,你帶我到杜瑞先生家做什麽?”楊師納悶道:“他不是去美國了嗎?”
杜瑞的離職是非常突然和意外的。就在一次訓練的時候,突然傳來他妻子琳達暈倒被送進醫院的消息。結果,發現琳達得了一種叫做美尼爾綜合症的病。
接着的幾天,杜瑞就隻有身體到訓練場上,隊裏的事情都交給了科迪爾。11月份的幾場比賽實際上就是科迪爾指揮的,杜瑞完全沒有心思管這些了。結果球隊2平1負,這也是科迪爾爲什麽不願意當主教練的原因,他發現主教練可真不是人幹的活。
直到有一天,杜瑞向納艾森提交了辭呈,要照顧病重的妻子。接下來就是巴利埃接手球隊了。
科迪爾邊開門,邊說:“我們不是要讨論一下周六的比賽嗎?就在這了,弗蘭克把鑰匙給我了。另外他還說了一件事。”
“什麽事?”
“他讓你幫他暫時保管這房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楊師張大的嘴巴:“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科迪爾晃晃腦袋:“楊,現在你可是老闆。我像是在開玩笑嗎?這有一份協議書。”
楊師把面前這份協議書讀了兩遍,上面清楚的寫明了請楊師代爲看護房子的具體事宜。也就是說楊師可以暫時住在裏面。
“簽個字就行了。”科迪爾點點最後一頁的空白處。“這還有一封信給你。”
楊師展開信,上面寫着:
“楊,很遺憾不能再和你共事。雖然沒有很長的時間,但你是一個很容易讓人信任的人,誠實,勤奮,有信用,爲了目标願意嘗試。你給球隊帶來了一個好球員,還有一些新東西,比如數據統計,還有訓練定位球……等等。你一定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吧?每個教練在更衣室裏都有幾個信任的球員,呵呵,現在你有一群這樣的人了。
祝你好運。愛倫也問你好。”
楊師小心翼翼的把信收好,放進口袋,對科迪爾說:“我們開始吧,杜瑞先生也許會很快回來的。我可不想讓他回來的時候,看到我在偷懶。”
科迪爾點點頭,希望我們都沒有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