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的相處,簡言懷和紅劍衛也逐漸适應了羲和的生活規律和處事方式,了解了她的喜惡,他知道如何堅守原則又不惹他的少主不快。
他與羲和單獨出府的次數也逐漸增多,羲和也越來越倚重他,甚至帶他去過竹園探望雙泉道人。
現在,羲和不喜歡被打擾。
“少主近來氣色越發好了。”顧遠望着羲和的身影說。
“嗯,人都有要自己承受的東西,鳳羽府的主人更是要比别人承受的多。她剛得知父母已亡故的時候,我還真擔心她挺不過來呢。”何淩說。
“當年主上和将軍爲了保護她遠避定安,到最後還是要她來承擔一切,這可能就是宿命吧。”顧遠似乎想起了往事。
“主上當年終究還是過于柔善啊,有時候我都覺得,如果她當年多一些殺伐之心,絕不至于讓葛覃有可趁之機。”何淩說。
“主上一直寬仁待人,如果不是主上當年的一點慈念,現在你我怎麽還苟活于世啊。”顧遠說道。
何淩也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頭發,歎了一口氣說道:“可能真的年紀大了,總是想起往事。”
“我看現在少主倒是比主上更爲果斷,更有決斷。”
何淩點點頭說:“暗衛和黑劍衛還未見過少主,要盡快安排才是啊。”
“黑劍衛倒是還好,隻是暗衛,恐怕少主很難接受,上次少主去易寒門祭拜主上,我都有些顧慮。”顧遠說。
“如果少主了解了暗衛,恐怕暗衛就要解散了,到時候并入紅劍衛可好?”何淩笑了。
簡言懷不知道如何回答,幹脆沉默。
“說什麽呢?”羲和練完了劍,輕盈地走過來,上泉劍往簡言懷的方向一扔,被他穩穩地接住。
“見過少主。”
“你們來了很久了嗎?”羲和坐下來,喝了一口茶說。
“不算很久。少主的劍法更勝從前了。”何淩說。
“對手越來越強大,自己當然也要變強才行啊。說來慚愧,我練了十多年,居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師父是雙泉道人。”羲和爽朗地說。
“名号都是說給外人聽的。”顧遠趕緊說。
“嗯,你們什麽事?”羲和不在意地說。
何淩将近期各方主要情況向她彙報一遍,顧遠也略有補充。
羲和聽完,緩緩地說:“這些大臣的名單要增加一個了。”
“誰?”二人忙問。
“西梁鄭國公于韬。”
“鄭國公?他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公侯,誰會要殺他?”顧遠疑惑地問。
“是我要殺他,風使沒有跟二位報告過嗎?”羲和平靜地說。
他們的少主居然去殺一個身居高位卻毫無威脅的西梁老臣,實在令人摸不着頭腦。這應該是他們少主第一次下令殺人。
“少主吩咐風使做事,當然不用告知屬下,隻是,您殺于韬做什麽?”何淩問。
“因爲此人實在可恨,而且我要向他要一個人。”羲和說。
何淩、顧遠一臉茫然,望了望簡言懷,簡言懷卻并沒有要給他們解疑答惑的意願。
“這樣也好,近期消息雜亂,一時看不清楚,鄭國公一事也正好去加一把柴,看能燒出誰來吧。”顧遠說。
“不亂,怎麽能讓暗處的敵人現身呢?”羲和詭異一笑,“一個鄭國公恐怕不夠。”
“少主的意思是?”顧遠不解地問。
“暗衛和紅劍衛把我保護的太好了,搞得别人都不敢出來了。”羲和淡淡地說。
“局勢複雜,少主的安危當然是風羽衛的首要職責。”顧遠說。
羲和卻沒有繼續說下去,淡淡一笑,命何淩和顧遠照常行事即可。
何淩和顧遠走出鳳羽府,何淩問顧遠:“顧兄覺得,少主如是何意啊?”
“你老兄覺得呢?”顧遠笑而不答。
“少主恐怕已經有打算了。”何淩說。
顧遠笑了一聲,往東方指了指,何淩會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