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說要我用手中的劍爲自己正名,說我是她心中的英雄,說她要去關中騎馬。
我不在乎威名,不在乎勳爵,不在意别人怎麽看我,可是我要做她心中的英雄,我不能讓她失望。
我在給她的急報中,寫着“甚念,望安。”
可惜,她似乎沒有留意。
我沒有辜負她,我赢了。我期待着看到她臉上的笑。
可是我回到府中,卻發現了她不見了。
我在那個幽深的山谷中,見到了臉色蒼白,無比虛弱的她。
我差點再也見不到她了,想想都覺得後怕。
她受傷了,很嚴重。身上也是,心上也是。
大通城中,她和莫逸做了最後的訣别。莫逸不能死,因爲她需要他。所以我告訴莫逸,你要活下去。
那晚是她的生日,可是她沉浸在傷心中,和訣别的痛苦中。
我隻能在自己心中爲她默默慶祝。兮兮,生日快樂。
後來莫逸又回到洛州。可是她不快樂,越來越不快樂,莫逸與她已經不能正常來往,她每日在莫逸住過的地方發呆,發脾氣,我看着很心痛,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有時候會失眠,在床上輾轉反側,偶爾還會有輕輕的歎息。即便睡着了也不安穩,眉頭皺着,似乎做了什麽不愉快的夢。
我想去抱抱她,讓她覺得安心,讓她感覺溫暖,告訴她不怕,有我。
可是我一直沒有走出這一步。
直到她十七歲生日那天,她又一個人站在高高的望月樓上眺望着洛州城中,她的身影無比美麗,卻疲累而落寞。
她剛剛發出了最後一道軍令,與她最後的對手決戰。
南北之戰,雙雄争鋒,她要做最後的勝利者,唯一的君王。
沒有人懂她,可是我懂。她初見戰場厮殺時眼中的驚恐,她夜深夢寐時含糊的呓語,她看着慘烈戰場心中的痛惜。她根本不喜歡戰争,她喜歡洛州這甯靜的月色,這溫暖的萬家燈火。
可是她必須走下去。
她一步步走到巅峰,隻是爲了終結世間這一場浩劫。
我望着她的背影,想去抱抱她。天色已晚,似乎要下雪了,她的手一定很涼。
我握着她的手,告訴她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是這樣的。
她忽然對我一笑,開心的笑,我看得出來。
我心裏深埋的火種燃燒起來,再也隐藏不住,我問她:可以抱你嗎?
她居然沒有生氣,我已經難以抑制自己的驚喜,我抱了她,感覺擁有了全世界。
那晚,我用盡全部的勇氣,對她說:我愛你。
這是我一生的承諾。
這個世界本就容不下我,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活着。
有了她,我才感到世界是這麽的多姿多彩,天是藍的,草是綠的,花是紅的,連空氣都彌漫着芬芳的味道。
她就是我生命的意義。
這一次,沒有人能從我的身邊奪走她。
從此,我再也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