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參知章泰,離間君臣,居心叵測,滿口大逆不道之語,罪無可恕,斬立決。人頭挂于洛州城外示衆三日,以儆效尤。此後誰再敢提及楚公子及燕國舊事,斬立決!”
衆人心中震驚。
如果說這是一個棋局,黑白相殺,她沒有選擇黑,也沒有選擇白,她直接毀掉了棋盤。
她堅決地殺了這個布局的人,并且告訴衆人,不要再下這樣的棋!
快刀斬亂麻。
章泰凄厲的喊叫聲從天心殿傳出,大殿寂寂無聲。他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強者生存,這樣愚蠢的人,根本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很顯然,他是一個棄子,卻不知道是誰的。
“陛下聖明!”大殿隻剩下一種聲音。
衆人伏在地上看着她的裙擺滑過紅木的地闆,良久才緩緩起身。
三伏的天氣,背上早已冷汗淋淋。
何淩、顧遠和賈玄,很默契地沒有走。
“賈玄,你回來的很是時候啊!”何淩率先發難。
賈玄卻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袍,笑道:“再不回來,恐怕都沒命回來了,不知道怎麽就成了冤死鬼,那可太慘了。”
這時候顧遠卻望着賈玄,忽然有了一個更大膽的推測。難道今早這出戲,是他自編自導的?
安排一個人,幫燕舊說話,然後言辭激烈到惹人生疑,讓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來是受人指使,然後借機誣陷他?
“你是回來看戲,還是回來演戲?”顧遠問道。
賈玄笑道:“丞相說笑了。看戲的人,怎麽會把自己卷進去呢?演戲那就更不行了。這些兇險的戲,丞相喜歡,我可不喜歡。”
說罷揚長而去。
何淩望着賈玄離開的背影,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人實在是深不可測。他當初在宜州設法接近陛下,我就覺得他目的不單純。”
顧遠卻說道:“他怎樣不重要。關鍵是陛下的态度。”
何淩也點點頭,卻又疑惑地問道:“今日之事,陛下是什麽意思?這個章泰是個關鍵人物,背後主使是誰一審便知。可是陛下卻審也不審,直接殺了了事?”
顧遠道:“也許是她已經知道主使是誰,也許是她對主使是誰沒有興趣,也許她隻是想平息此事,也許她是殺雞駭猴……”
看不懂,看不透,天威難測。
何淩聽他說了一大串可能不禁笑了:“顧兄也沒有想明白嗎?”
顧遠卻道:“不明白最好,太明白了不是什麽好事。”
走出了天心殿的羲和,一路都神情肅然,目不斜視走得很快。陪着她的簡言懷,終于忍不住說道:“陛下,今日……”
羲和停下來,轉過頭望向他,說道:
“有人想置你于死地!”
簡言懷一怔。
“今天這個事,就是沖你來的。”羲和說着從内侍手中拿過自己的劍,放到他的手中,說道:“以後再有人利用你的身份生事,你用我的劍直接殺了他,不用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