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被拉得喘不過氣的羲和,說了這樣兩個字。不知道她是說于嗟麟,還是說簡言懷。
可是于嗟麟并沒有要放手的打算,而簡言懷已經準備動手了。這樣下去,場面恐怕會失控。
旁邊的蘭若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這些人簡直不堪一擊!
這時候莫逸走了過來。
因爲之前被告知是梁王的壽宴,他穿得是正式的褐色朝服。他走上前,一言不發。
他做了一個令人吃驚的動作。他伸出手,放在于嗟麟的手上,然後用力,掰開他的手指!
于嗟麟抓着羲和的衣領,手指被掰開,無奈地放了手。他吃驚地看着莫逸,他居然神色如常,看不出一點憤怒。
莫逸拿下了于嗟麟的手,然後撥開了簡言懷的劍。
“一句玩笑,怎能當真呢?”莫逸淡淡地說。
一句,玩笑?
于嗟麟疑惑地看着莫逸,你怎麽那麽肯定是玩笑?
可是莫逸沒有理會他,而是看着羲和道:“是吧。”
不是詢問,不是質疑,隻是很平常的語氣,帶着無比的自信,認爲自己一定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羲和望着他的眼睛,說道:“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
他回來十天了,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非正式的交談。
這些天來,羲和心中充滿了莫名的失落和憤怒。
羲和十分明白,她不能去找他,相反,她還要刻意與他疏遠,越疏遠他就他就越安全。可是她每次在大殿之上看到他就生氣,但是這頓無名火卻不知道該向誰發。
他們之間現在這種尴尬的關系,說到底是因爲她滅北周引起的。可是爲什麽莫逸是莫伯烈的兒子?爲什麽她明明将他帶離了北周,他仍然不能置身事外?爲什麽他和她,終究要以這樣的身份相見!
更過分的是,他居然也在刻意疏遠她。這讓她更加生氣。
莫逸哥哥,你說過會回洛州,回到我身邊,可是現在的局面,就是你的承諾嗎?就是你留在我身邊的方式嗎?
你離我那麽遠,你隻跟我談公事,你從來不主動來找我。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該怎麽進宮。
要走的人是你,要回來的人也是你,現在又算什麽?
她每日看到蘭若,纖塵不染的白衣,清澈透明的眼神,她都在憤恨,爲什麽以前一樣纖塵不染的莫逸哥哥變成這樣,爲什麽當初美好的一切會變成這樣。
萬般皆天定,半點不由人啊。
羲和的回答似似而非,現在談的是她與她的侍從蘭若,怎麽跟逸王扯上關系了呢?
可是廳上的人懂了。
蘭若這一刻他才徹底地明白,他永遠也戰勝不了面前的這個人。他不過是一個玩笑。
經過這麽一鬧,衆人都意興闌珊。于嗟麟也不再有興緻,他都快忘了自己辦這個奇怪的晚宴的目的的。
他想拂袖而去,但是卻忿忿地坐了下來,因爲他要是揚長而去,又是一輪冷戰,他耗不起,他快要離開洛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