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冷峻的聲音。
羲和使勁掙脫了他,才感到呼吸順暢一點,她走到旁邊的貴妃椅上一躺,随意地說道:“已經死了,被我殺了。”
“爲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麽用?”羲和随口說道,西梁離盛京千裏迢迢,那時候她自己的軍隊都來不及增援,更别說他遠在上京了。
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嗟麟的神色冷了下來。
羲和見他誤會了,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啊,當時比較突然……”她忽然不想說了,擺手說道:“我就打了這一次敗仗,你别揭我傷疤行嗎?你當時在西梁江甯被葛雲飛圍困,我後來不是也沒有問過你嗎?”
“莫逸在哪裏?”說到這個程度,于嗟麟已經不怕提到莫逸了,因爲她的傷,必定和莫逸有關。
羲和歎了一口氣,遠眺着燈火全暗的景陽宮,說道:“應該快到洛州……”
嗟麟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疤,王者更是,她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既然她不想提,他也不要再追問的好。
“小羲,你要記得,你還有我。你要讓我感到你需要我,好嗎?”嗟麟望着她,眼中滿滿的情意。
羲和望着燈火下的于嗟麟,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她看到他貼身帶着的那塊鳳紋玉佩。還是當年花朝節,她送給他的那塊。三年了,他仍然帶着,雖然已經與他的身份不再相稱。
這塊風紋玉佩見證了他們之間的波折,上面布滿裂痕,如同他們彼此傷痕累累的心。他不再是當年上京街頭鮮衣怒馬的小王爺,她也不再是鳳羽府中任性驕縱的少主,而莫逸哥哥,也不再是那個明媚溫暖的少年。
滄海亂世,獨木孤舟,這個人還在自己身邊,跟自己一起戰鬥。這就是同盟,這就是戰友。
她忽然對着他微微一笑。
正脈脈含情望着她的于嗟麟,被她一笑搞得心神大亂。他有一種沖動,想去抱起她,吻她,可是想起上一次的遭遇,卻又猶豫起來。她會不會認爲自己輕浮,認爲是纨绔子弟的習氣?
他在那裏患得患失,搖擺不定,卻聽羲和說道:“我确實需要你,或者說你需要我……”
嗟麟心頭一動,這麽直接?他還未得做出反應,又聽羲和說道:“我正想跟你聊聊南齊的事情。”
嗟麟一下洩了氣,無奈地說道:“能聊點别的嗎?”
羲和笑道:“今天太晚了,明日聽雨軒,恭候大駕。”
于嗟麟不滿地道:“不解風情!”
次日,聽雨軒中,于嗟麟仍然準時到達。大元的一衆武将都在。羲和将她自己對南齊的局勢分析說出來,供大家讨論。她認爲南齊不會攻擊豐京,而會攻擊西梁或者宛州。
于嗟麟雖然私下跟她玩笑,但是做起事情來非常認真,他凝眸注視着懸挂着地圖,認真地思考着羲和的分析。西梁南部的江都已被南齊占據,汝南和江甯,都可能暴露在南齊的攻擊之下,防守起來會顧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