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回道:“發,爲什麽不發?我們跟南齊不是目前還沒有交戰嗎?我們照發邀請,他敢不敢來,那是他的事。”
“遵旨。”
羲和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大将軍什麽時候班師?”
“本來這幾日就該到的,隻是因爲大雨,所以可能會有所耽擱。”顧遠回道。
羲和微微皺了眉頭。當初顧銘走的一條驚世駭俗的進軍路線,橫跨河山,奇襲盛京。可是如今大雨,北周北部的幾條大河也漲了起來,肯定不如之前那樣神速了。
想起顧銘,羲和心中有些不忍。顧銘被押送回洛州受審後,沒有任何迹象說明他是故意放出北周王,他也沒有這個必要。羲和自己去獄中看過顧銘,這個年輕的将軍對盛京之戰的失誤痛哭流涕。
羲和一直沒有給他定論處罰,就是爲了不給他定罪。天下大赦,就是個很好的時機。所以顧銘在獄中呆了幾個月,就安然無恙地出來了。隻是他在意氣風發之時,突然遇到挫折,心情難免低落。
羲和問道:“顧公子現在怎麽樣?”
顧遠回道:“蒙陛下關心,顧銘近日勤讀兵書,研習陣法,以求他日再上戰場,以報陛下之恩。他聽說陛下有恙,托臣向陛下問安。”
她向拉家常一樣問他,可是他卻回得非常正式。這樣的場合,實在不必要說得這樣客氣。羲和望着顧遠,感受到了他的尊敬,卻也感覺與他在漸漸疏遠。
是啊,她不再是鳳羽府的少主,而是大元的皇帝,他也不再是府内的總侍,而是大元的丞相。君臣之道,不才是正途嗎?比如她剛入鳳羽府時,他們都已經走得太遠了。
羲和隻是微微點點頭,就回芷蘭殿了。簡言懷陪她回去,她望了望身邊這個人,感覺似乎隻有他沒有變化。
“真是遺憾啊,你說的那個地方,沒有去成呢。”羲和說道。
“沒關系,因爲下雨,他們也改了時間。這樣的鬥琴大會,每年都會有一次,今年沒有看到,明年一樣可以。再說了,陛下若是真的想聽琴,把他們都叫來就是。”簡言懷回道。
羲和卻道:“那不一樣,他們來了這裏,就彈不出那樣的感覺了。境由心生嘛。”
她說到這句,忽然停了下來,這句話是嗟月說的。這次于嗟麟應該帶着嗟月過來的,自從清江城外一别,好久沒見她了呢。
她想起了嗟月,順帶想起了岑怡香,然後看着他突然一笑,搞得他莫名其妙。
“怎麽了?”簡言懷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發現異常。
羲和笑道:“沒什麽,突然想起來以前有個女孩,跑過來找我,哭了大半天,非要我讓你娶她……”
簡言懷有些窘,轉過頭看向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