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澗離大通并不遠,但是羲和卻感覺很累,她到達大通之後,就直接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梵東過來禀道鳳羽府衆人連夜從盛京趕來,已經在廳中等候。
廳中何淩、風使、雪使、冰使、霍馳、梵東、韓琦、于盛等一群人都在。
她緩緩地走入廳上,她還比較虛弱,不時地咳嗽兩下。她這個樣子讓衆人一陣心酸。一個個跪在那裏黯然傷神,眼睛紅紅的。
羲和在主位案幾前,已經有些氣喘了,她手承在案幾上,對他們說道:“你們怎麽回事啊,一個個都什麽表情?我這不是沒死嗎?”
說完緩緩地坐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衆人皆低頭不語。羲和也不着急,習慣性地在左手邊拿到一杯溫溫的茶,随意地喝一口,然後立即皺起了眉頭,低頭一看,居然是藥。
她無奈地看了看簡言懷,簡言懷卻道:“到時間吃藥了。”
羲和無語,然後默默将那碗苦藥喝下去。
衆人頭更低,除了一些輕微的歎氣聲,仍然是無語。
“你們這是幹什麽呢?是要我過來看你們跪一上午?我可沒精神陪你們,再不說話,我可要走了。”羲和說道。
這時候顧銘猛的拜倒在地,腦袋“咚”的一下磕在地上,說道:“請少主賜死!”
羲和望了望他,問道:“爲什麽要賜死?”
顧銘悲痛地說:“末将撤出圍城之軍,放走了北周王,陷主入危境,萬死難辭其咎!”
羲和卻沉了一口氣,問道:“你還記得出征前,我給你的任務是什麽嗎?”
“繞過德州,與盛京主力決戰,攻破盛京。”顧銘回道。
“那盛京攻破了嗎?”
“十一月十日盛京已破,我軍已進駐。”
“那盛京王師呢?”
“已被全殲。”
“北周王呢?”
“已被殺了。”
羲和輕輕笑了笑,說道:“給你的任務你都完成了,不過來要封賞,怎麽要我賜死你?你是想讓我落個賞罰不分,斬殺有功之将的罵名嗎?”
一席話說的衆人心中震驚,連何淩也都臉色一變。
顧銘這絕對是死罪,罪無可恕!此事因他的羽翎急報而起,其罪一;他大軍圍而不攻放走了莫伯烈,其罪二;莫伯烈攻打鳳羽衛時,他的大軍離得最近,但是卻未能及時來援,其罪三。三條大罪,件件事實确鑿,無論是軍法還是府規,他都必死無疑!
可是少主的意思,是不準備追究他了?這絕對不行!
顧銘是個直性子,他自己的罪過自己心裏清楚,他說道:“末将無功,隻有重罪,隻求以死謝罪,請少主成全!”
羲和看了看衆人的表情,說道:“你說自己無功,那是不對的,但是重罪,是對的。功過還是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