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卻不感興趣:“黎侯,這樣的事情以後不用報我了,這些人我全部都不認識,你自己做主就是。”
黎鼎點頭稱是,羲和又說道:“這個北周王做的可真是憋屈,名義上是北周之王,可是除了盛京王師他調得動,其他的氏族勢力對他可是作壁上觀啊,現在霍馳在大通以南都幾乎見不到勤王的軍隊了,反而投靠他的隊伍有增無減。現在他連盛京城中和宮中的人,都一個個地安排好了後路,他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一個皇帝做到這個地步,真是可悲啊。”
黎鼎回道:“北周王心胸狹隘,殘暴無度,所以人心背離,隻不過這些年大家敢怒不敢言,如今這般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
羲和聞言凝視黎鼎片刻,然後問道:“北周王對北周氏族,長年拉攏,小心防範,才維持了這二十多年的北周王權。可是現在這些投靠我的北周氏族,我不但沒有拉攏安撫,反而明敲暗索,抄家沒産關押下獄的也多得是。說起殘暴,對他們而言我比北周王豈不是有過之而不及,他們對我是不是也一樣敢怒不敢言?”
黎鼎聞言,連忙跪道:“這些北周氏族對少主左右搖擺在先,不盡忠盡心在後,若能誠心歸附,唯少主之命是從,少主仁善之心,怎會對他們下手?再有,鳳羽府如今是人心所向,少主乃是天命所歸,其實莫伯烈一介草莽可能比之一二?”
羲和道:“起來起來,閑聊而已,黎侯不必如此。”
黎鼎稱是,然後躬身垂手而立。
羲和看着黎鼎的樣子,不禁生出一些其他的想法。當年的黎鼎,在莫伯烈的面前,必定也是一樣的恭謙隐忍,否則莫伯烈明知他心存不滿,也不會容他這麽多年。世事難料,現在面前唯唯諾諾的人,誰知道以後某一天,會不會在自己的心口插上緻命一刀?
羲和爲自己産生這種想法感到有些詫異,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多疑了?她抽回思緒,對黎鼎說道:“黎侯何時離開洛州?”
“回少主,明日一早。”
“莫逸這幾天仍然是不好,這兩天更是連門都不出了。鳳羽府内的大夫都看了一遍了,誰也說不出什麽原由,真是沒有辦法了。”
這時後黎鼎回道:“少主,逸兒他是心病。”
“心病?”羲和不解地問。
“逸兒曾經讓屬下幫他向黎皇後傳遞信息,可是屬下以爲當時的情形下,這樣做有通敵之罪,因此拒絕了。逸兒從盛京被帶來洛州時,黎皇後還跪在盛京大殿之上,爲他殺了兵部尚書之子一事求情免罪。他來洛州之後,一直思念母親,所以……”
羲和歎了一口氣說道:“是我疏忽了……”
她起身将黎鼎剛剛給她的名單還給他,笑道:“這麽一長串名單,你這個通敵之罪,可是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