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旁邊,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的西梁王,赤手空拳暴露在敵人的箭下。
從剛才逸王的箭法來看,隻要他不是故意想讓,可以成功地閃過這一箭的可能微乎其微。況且,看逸王認真瞄準的架勢,他也一箭,也不會手下留情。
周承軒低頭對身後的士兵說了兩句什麽,然後自己悄悄走向了于嗟麟的身側。
管不了那麽多了,暗處的弓箭手很快就會準備好,他會在莫逸之前迅速射殺莫逸,結束這一切!如果弓箭手失手了,莫逸能射出這一箭,他會沖出去擋在他的身前。這個人不僅僅是西梁的王,也是他的摯友,他一起長大的夥伴。
莫逸有些撐不住了,他拉弓的手有些吃力,但是還是穩穩地瞄準了百步之外的于嗟麟。
荒原之上,慘白的月色也已經漸漸隐去,一陣幽咽的風聲響起,在曠野之上聽起來格外蒼涼。
是時候了。莫逸放開了拉弦的手,箭頭直直地射向前去!
周承軒皺着眉頭,已經準備撲過去。弓箭手搞什麽?怎麽沒有還不出手!
意外的是,莫逸射出的箭在距離于嗟麟二十步距離時,卻突然轉了向,向着他的左上飛去,又是“咣”的一聲響,竟在空中與另一隻箭相撞!
“你的人,這麽愛放冷箭啊。”莫逸扔掉弓箭,捂着自己胸前的傷口有些虛弱地說道。
“誰!出來!”于嗟麟怒道。
結果他身後的禦林軍卻齊齊跪下了:“陛下!”
李溫連忙過去扶住他,想看一下他的傷勢,卻被他一把甩開:“一群蠢貨!不說的話,全部都殺了!”
“陛下,讓奴才先爲您包紮傷口吧。”李溫哭道。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從小看着嗟麟長大,對他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
于嗟麟還怒不可遏,這個放冷箭的人,破壞了公平的決鬥,決不可饒恕。
這時候周承軒說道:“陛下,您已經出來很久了,再不回去,少主要起疑了。”
于嗟麟還沒有說話,莫逸先撿起地上的劍,想上馬,卻發現有些費力。
于嗟麟見狀,沉了一口氣,低沉地命道:“回頭再跟你們算賬!去,給他包紮!”
“是是是!”馬上有人走過去幫莫逸包紮傷口。而于嗟麟一直望着他,一任衆人給自己處理傷口。
光線昏暗,又沒有随身帶禦醫,這樣的箭傷隻能先止血,簡單處理一下。不大一會兒,二人的身上都被包紮得一層一層的,莫逸的傷更嚴重一些,雖然血止住了,但是臉色卻更加蒼白。雖然二人一個英武,一個俊朗,但現在受着傷,形象都有些差強人意了。
他們都沒有說話,騎馬往孟州太守府趕去。到府外時,下了馬,二人不約而同地搶走了守門衛兵的黑色披風。寬大的黑色披風,遮住了龍袍上的紗帶,遮住了白衣上的血迹。
太守府内靜悄悄的,正廳也已靜悄悄的。府内的人比平時少了很多。對于不想被發現的人來說,這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