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龍袍的年輕君王并不着急開戰,他打量着自己對手,面前的這個白袍少年,突然冷冷一笑,說道:“你現在比起那日,更加沒有資格跟我對決。北周就要亡了,你再也不是什麽北周逸王,你能給她什麽?”
莫逸看着手中的下泉劍,想起了雙泉道人的話,心中一陣煩悶,也冷冷地說道:“你又能給她什麽?”
于嗟麟劍眉一挑,說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與你雲泥之别,豈能相提并論!現在我是她的盟友,是這天下唯一和她并肩戰鬥的人,将來陪她到最後的人,也一定是我。即使是敗了,西梁處處高山大川,一樣可以雄踞一方,可以護她平安。
而你,一個北周皇子,身上流着莫氏的血,現在北周将亡,你父親四面楚歌,盛京馬上就兵臨城下,你卻不知羞恥地跟你的敵人在一起。我原以爲莫伯烈的兒子們,吹着朔風喝着源江水長大,終歸還有點草原血性,可是沒想到,他還有你這樣的窩囊廢兒子!”
于嗟麟出言挑釁,說到了莫逸的痛處,讓他心中熱血倒流,他揮劍就沖了過去,下泉劍陰冷的冰刃,向于嗟麟直劈過來。
可是于嗟麟卻閃向一邊,冷冷笑道:“你退出吧,你争不過我的,你不配和她在一起!我可以像那天一樣饒你一命!你滾得遠遠的,不要再讓她見到你,不要再讓我聽到你的名字!我不想讓你死得太難看了,畢竟是她在意的人。”
剛才急氣攻心的莫逸,這時候卻冷靜下來,于嗟麟很明顯在故意激怒他。
“我跟她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莫逸道。
于嗟麟嘴角浮現一抹笑意,眼神卻冰冷如雪:“對不起了逸王殿下,這件事,我還管定了。”
“于嗟麟,你廢話夠多了。若還是個男人,就用手中的兵器說話吧。”
于嗟麟眼中閃過淩厲的殺氣:“我用銀槍,你用劍,沒有意思。既然是決鬥,就不光要分勝負,還要分出生死。”随後面無表情地命道:“來人!”
不遠處過來兩個人,看裝扮是他的禦林軍,其中一個人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雙手舉過一把弓,和五支白羽箭。另一個人走到莫逸面前,同樣呈上一把弓和五支白羽箭。
“一把弓,五支箭,各走五十步的距離,我就跟你比這一百步。”于嗟麟拿起弓,拉了一下,朝着莫逸的方向放了一個空弦,望着他冷魅一笑。雕弓“嗡嗡”的震顫鳴響聲,在寂靜的月夜聽得分明。
就是這個人,讓她在這個地方用劍指着自己的脖頸,就是這個人,讓她在北周朝堂百般籌謀隻爲讓他全身而退,就是這個人,在他率領西梁軍沖陣殺敵之時,在洛州和她花前月下,就是這個人在雲州城中與她雙宿雙飛。莫逸,我忍你很久了。
“我們兩人中間,明天隻有一個人,能活着見到她。”于嗟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