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他們聊得雲裏霧裏,紛紛道:“賈先生,你跟少主這是打的什麽啞謎?”
賈玄說道:“天機不可洩露。”
羲和叫來了墨寂,問他是不是知道這首詩,墨寂說知道,但是卻沒有上報,少主事務衆多,每天的軍情軍報都看不過來,何況這首詩?羲和說道,這首詩的分量,比軍情軍報重要得多。有時候最重要的信息,恰恰就正大光明地擺在陽光下。
佩玉的琴聲依然悠揚婉轉,羲和也暫時放下這些心緒,享受她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遠山深淺黛,草色有無中,天藍水碧,雲卷雲舒。羲和的目光忽然停下來,前面一個俊美的少年,穿着一身如雪的白衣,清隽絕俗,纖塵不染,如天邊白雲一樣飄然出來在她的視線中。
莫逸哥哥?羲和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人是莫逸,她幾乎要沖口而出。白袍,墨發,翩然,神悠。羲和看着他,感覺移不開自己的眼睛。他太美了!
這時有人在她耳邊說着什麽話,她略一回神,伸手去拿酒,卻碰翻了酒杯,低頭一看,酒灑在了她的衣服上,鳴鸾趕緊去幫她擦。
“你剛才說什麽?”羲和問着,眼神卻往那個少年那裏看過去。
鳴鸾重複道:“屬下剛才問,要不要把他叫過來?”
可是羲和卻眉頭一皺,然後目光開始四處遊走,那個白衣少年不見了!
她輕輕甩開鳴鸾,正準備站起來找去,白衣少年卻出現在了她面前。他的眼神清澈透亮,如同深澗清泉,雲間明月。他款款地坐下來,白衣如雪片般散落在他周圍。
他是那樣安靜,以至于一切都靜寂下來,再也沒了聲響,隻聽他丹唇輕啓,緩緩說道:“您是在找我嗎?”
他的聲音柔柔的,如同花瓣落在草地上一樣。
可是羲和卻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确實不是莫逸哥哥。莫逸劍不離手,可是他沒有。莫逸雖然都是白袍,但是他是皇子,衣領袖口上都繡着龍紋祥雲,而他是一身雲雪般的白衣。
他是一個俊美無比的少年郎。羲和的心中,好像打開了一扇門。她很少對别人有這種感覺。她的身邊除了婢女,基本都是男人,但是她卻很少留意他們的容貌,她與他們是正正經經的上下級關系,她發号施令,他們俯首聽命,遵循着禮儀,恪守着禮節。
這是今天,她覺得面前的這個少年,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羲和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問道:“如果我說‘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你會怎麽回答?”
她曾跟莫逸有過這樣的對話。
“你是我的俘虜。”
“早就是了……”
這就是莫逸哥哥的回答。
白衣少年輕輕說道:“想要俘虜别人的人,其實她自己已經是别人的俘虜了。”
羲和目光微微一閃,是啊,爲什麽一直想要俘虜他?原來最先被俘虜的人,卻是自己。到底是誰俘虜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