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擡眼一看,徐徐說道:“哦?還是有人有點骨氣的嘛?”
話音未落站在羲和旁邊的秦治卻跪在地上:“少主,他是屬下的父親,肯請少主切莫動怒。”他的少主越是被挑釁,越是平靜,他作爲紅劍衛随行左右,這一點他是清楚的,所以沒等到她有發怒的征兆,就先說了。
秦禮喝道:“治兒,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這個人,在你的祖父面前殺了秦府的客人,你居然無動于衷嗎?”
秦治回道:“父親,剛才是陳大人他先出言不遜的!”
秦禮氣得手發抖:“逆子!我們秦家沒有你這個逆子!”
這時羲和說道:“這倒奇怪了,爲什麽你們在這裏冠冕堂皇地跟談禮儀,談主客之道,可是你們的人進出我的軍營,卻連個招呼都不打?這難道也是你們的禮數?”
衆人不禁面面相觑,無言以對,他們中不少人都曾秘密潛入過鳳羽衛的大營,爲了接近楚公子。
羲和繼續說道:“我與你們并沒有任何冤仇,你們曾次派人多次潛入我鳳羽衛大營,鳳羽暗衛給我多次諜報,我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可是現在,我當着你們的面說清楚,今日之後再有人接近我軍營地,不論是誰,殺無赦,不要怪我手下無情。這個陳夫子就是你們一個警告,你們要做什麽搞什麽我沒興趣,可是你們不要再試圖蠱惑我鳳羽府的人。”
簡言懷在一邊聽的很清楚,暗衛已經多次向她報告,按照暗衛的行事風格,這種暗中潛入或者試圖接近軍營的人,他們完全可以自行處理。可是他們數次發現了卻不行動,不過是因爲牽涉到他紅劍衛劍首,必須報請少主罷了。
秦儀山穩住了情緒,甩開秦禮扶着他的手,說道:“年紀輕輕,好大的口氣!楚公子原本就是燕國後裔,他入鳳羽府,隻是臣子們無能,沒能找到他的蹤迹。如今我秦氏已在宛州經營數十年,兵強民富,足以一戰,豈能再讓他滄海遺珠寄人籬下!”
簡言懷說道:“此事不要再提。”
秦儀山蹒跚地走了兩步,跪倒在地:“楚公子,當年葛進用先皇賜予的兵符調動軍隊倒戈相向,血洗燕皇宮,太子和太子妃亡命天涯,這不過短短五十年,這等奇恥大辱,臣等夙夜難忘,隻想有生之年,能報仇雪恨。
天助我大燕,竟讓老臣找到了楚公子,楚公子爲太子嫡孫,也是燕國唯一的後裔,複興大燕的重任,唯有公子可擔啊!萬望公子以楚氏宗族爲念,萬莫再辭,臣等願傾盡此生經營,以死相助公子成大業,至死方休!”
秦儀山說着已經老淚縱橫。
他的話讓羲和想起來慶仁寺中的德雲方丈,楚氏顯赫皇族,一朝變故,國破家亡,慘烈之後隻有寂寞身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