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玄道:“少主此前下令北周鳳羽衛不阻止蒙國與北周之間的軍資軍馬交易,實則是離間之計。北周王注重自己的王權,着重加強自己京都的防備,因此與蒙國交易的戰馬軍資,優先滿足京都王師,這樣一方面加強京城戒備,保證他的安全,另一方面用來鎮壓各地紛紛不斷的農民起義或者地方叛軍。
世間之事,不管寡而患不均。函谷關駐軍連邊防營的待遇都不如,常常被克扣軍饷、軍資,逼得他們不得不經常搶劫,也因此經常内鬥,簡直與山匪無異。時間久了,函谷關守軍将領有擁兵自重,據險自立之意。我軍與北周開戰,他必然觀望,坐山觀虎鬥,伺機而動,如果我軍勝,他就不出,如果我軍敗,他就落井下石。他一出,秦氏、黎氏必然出兵與他合攻洛州,洛州危矣!”
羲和一聽,心中不禁暗自贊歎,這個賈玄居然能猜測到如此地步。洛州的處境進駐洛州之前就已經明了了,因此從她下令不阻止北周與蒙國之間的軍馬軍資交易,就已經開始謀劃了。但是這個賈玄,初來乍到,竟然似乎能了如指掌。
“按你的意思,與逸王之戰,是成敗的關鍵了?”徐凡問道。
“正是如此。”賈玄起身拱手道:“少主,各位将軍,賈某既然敢在少主面前開口,絕非隻爲嘩衆取寵,以危言詭詞求得少主關注,隻是此戰關系重大,賈某隻得從頭說起,不敬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衆人敬佩地看着他,紛紛贊道:“先生真乃奇人啊!”
何淩起身說道:“少主,無論此人所言對與不對,與逸王之戰,都隻能勝不能敗,還請少主早下決心!”
羲和站了起來,緩緩說道:“深色已深,明日再議吧。”說完就慢慢走了出去。
她一走衆人也紛紛散了。最後隻剩下何淩和賈玄。賈玄還沒有走出門口,就聽何淩說道:“站住!”
賈玄回頭一笑:“康樂侯别來無恙?”
何淩輕哼一聲:“你叫錯了吧?”
賈玄道:“你祖上在燕國爲康樂侯,你父尚且沿用此号,按祖制你應該襲爵,我哪裏叫錯了?”
何淩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将他往上一拎:“說,你接近少主,什麽目的!”
“我勸你放開我,我是少主親命的軍師,你要下黑手,何不換個地方?若是這樣被人看見了,我什麽目的别人不知道,但你什麽目的,就不得不跟少主說清楚了。”賈玄道。
何淩放開了他:“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小兔崽子!”
賈玄依然整整衣袍說道:“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贈你一句話:謀事不忘謀身。我是文臣,可以無所顧忌,可你兵權在握,軍威正盛,你家少主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勸你及早抽身,免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