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議論間,外面一士兵飛奔來報:“報——何總侍、徐将軍,少主的儀仗已到榮城外!”
何淩大喜:“徐将軍,快随我出城相迎!
黃昏時分,日漸西沉。大地籠罩在金色晚霞的脈脈餘晖中,天與地的縫隙間,一匹棗紅色戰馬正矯健地飛奔而來,戰馬上端坐着的女子,一身紅衣上繡着金鳳朝凰,與她身後黑色的旌旗上繡着的紅色鳳羽圖案相映生輝。她的身後是整齊的衛隊,輕快的馬蹄聲随着晚風傳來,隆隆地震着耳鼓。
何淩和徐凡在榮城外,列隊相迎。鳳羽黑衛肅然的軍陣,鴉雀無聲。等到前方的儀仗隊勒馬站定,低沉悠遠的号角聲響起,如同萬奔江河彙入大海之淵,如同蒼茫大地呼喚着他的主宰。
“參見少主。”黑衛齊刷刷地拜道,雄壯的聲音如山呼風吟。
羲和下馬,快步走過去扶起何淩:“有勞何總侍來迎!”
“少主辛苦了!”何淩回道。他們已經半年未見了,見面反而越發客氣。
随後,黑衛軍陣左右分列,羲和上馬,緩緩進入榮城。
何淩望着羲和,他的少主正微微笑着,身姿清麗,俊采飛揚,她已經連續征戰半年,如今仍是精神昂揚,她不是倦鳥歸巢,而是鷹擊長空,四海無定。也許是因爲溫暖的霞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從前眼神中那淩厲的鋒芒,也似乎變成了沉穩的平和。
何淩欣慰地笑了,他臉上的皺紋在加深,頭上的白發在增多,歲月催人老啊。他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生出複雜的思緒。
羲和在榮城太守府中稍作安頓之後,來不及休息,就召開了高級将領軍事會議,讨論目前的戰局。何淩、徐凡、賈玄、韓琦、簡言懷,還有兩個黑衛的高級将領顧銘和皇普晖,參加了此次會議,但卻沒有通知于盛。
這種軍事會議,賈玄總是最出風頭的一個,這次也不例外。他依然語出驚人:“諸位,現在我們在榮城,已經是極其危險!”
“危險何來?”何淩問道。
“北周軍還在孟州,就已經先被西梁軍攔住了,雙方正在交戰,距離我們還有兩百公裏,榮州怎麽會有危險?”徐凡也忍不住問道。
賈玄說道:“不是榮城危險,而是洛州危險。”
衆人更加疑惑,洛州現在并無敵情,那裏來的危險?
賈玄說道:“少主進攻湖陽前,我曾問過梵東,若是黑衛出洛州,北周趁機進攻洛州怎麽辦。當時梵東回道說,現在我軍主力不到一半留在在洛州,而洛州三面環山,中心穩固,外圍無憂,因此洛州安穩。這種觀點,簡直自誤誤人,在下不敢苟同!”
徐凡說道:“軍營之中,不可危言聳聽。洛州地勢我們自然清楚,而且現在黑衛主力尚在洛州,洛州暫時并沒有什麽危險,這怎麽能說自誤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