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将軍,别來無恙?”羲和朗聲說道。
“少主安好,本将自然無恙。”葛雲飛聲音渾厚,氣度不凡。
羲和以手示意,請他入偏廳。
可葛雲飛卻不動,說道:“少主既然誠心待客,又何必如此戒備?”
羲和略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微微一笑,說道:“都出來!”
堂内四個角落閃出八個黑衣人,齊齊拜道:“少主!”
“都下去吧。”羲和命道。
八名暗衛應聲退了出去。
簡言懷眉頭一皺,剛想說話,卻聽羲和說道:“你也先下去,無令不得入内。”
簡言懷清冷的眼睛掃過葛雲飛,飄然出去了。
堂上隻剩下兩個人。
“我的身邊慣例如此,并非今夜專門針對将軍,希望将軍不要介意。”羲和說道。
葛雲飛這才随她進入偏廳。偏廳很是密實,風吹不進,生着火爐,酒也已燙熱。二人圍着火爐,相對而坐。
“久仰将軍大名,如今得見,甚感榮幸。”羲和對他執的是晚輩禮。
“少主天縱奇才,葛某欽佩。”葛雲飛以平輩禮回她。
“江甯城外緣铿一面,卻不未曾想到,與将軍第一次見面,會在這慶陽城中。”羲和言語溫和,斟了一杯酒遞給他。
“敗軍之将,豈敢言勇。少主識破葛某圍點打援之計,我軍唯有敗退以避少主。戰場上勝敗乃兵家常事。”葛雲飛接過她遞來的酒說道,說話的雖然謙虛,但是神情語氣卻是不卑不亢。
羲和一笑,清聲說道:“别人勝敗當然是常事,但是将軍卻不然。聞聽将軍用兵如神,百戰百戰,未有敗績,反敗爲勝之戰更是數不數勝,這才被南齊先皇葛覃冊封爲‘無敵大将軍’。可是西梁之戰,将軍不覺得敗得太快了嗎?”
葛雲飛說道:“少主黑衛橫出,鋒芒畢露,速敗乃是情理之中。”
羲和卻正色道:“黑衛當時打敗的,隻是圍困英王的南齊軍,主力并未受損,可是葛将軍卻一一潰千裏,連江都都不守,而是直接退回南齊,請問将軍,這也在情理之中嗎?”
葛雲飛說道:“少主此話何意?我爲齊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與少主也無半點瓜葛,難道還是有意避讓少主不成?”
羲和卻并不回答,而是繼續問道:“我剛與齊皇葛雄,會獵于江甯,當時葛将軍圍困英王之地。葛雄此次傾巢而出,準備直撲上京,輕取西梁。他是狂妄之人,所以敢率軍西進。可是将軍深謀遠略,在當時黑衛屯兵未出,尚不能知己知彼之時,也敢率軍孤軍深入,不怕有來無回嗎?”
葛雲飛臉上肌肉一跳,并未說話。
羲和頓了頓說道:“說到底,關鍵的原因在于,将軍當時征西梁之兵,與今日葛雄親征所帶之兵不同。那支隊伍中,有将軍此前一直秘密訓練的那支軍隊,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