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正準備叫何淩來見,沈盡卻來禀告,何總侍已經在書房外等候。
“少主,屬下是來向少主彙報此前北周鳳羽衛内亂之事的。”何淩開門見山地說。
何淩來見羲和之前,其實已經想好了怎麽說,但是總是覺得很難開口,他不想在少主面前丢了臉面,但事已至此,又不得不将事情說清楚。
“不必了,我已經知道了。”羲和淡淡地說。何淩一直統領黑衛和北周鳳羽衛,雖然這件事情何淩必然有錯,但是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位老臣寒心,羲和已經有了決定。
“是風使告知少主的嗎?”何淩問道,沈盡告訴他,風使有密信給少主,他就猜的差不多了。這是風使的行事風格。風使做事事事周全,但總是不留痕迹,從來都能置身事外,這點他和顧遠這兩個總是處在漩渦之中的人望塵莫及。
“其實風使不告訴我,我也猜得差不多了。從一來鳳羽府被你們軟禁,到你急着發鳳羽令诏告四方,在後來到處都是我已來西梁的消息,我就知道肯定有事情發生。”羲和說。
“那少主如何猜到與屬下有關?”何淩問。
羲和笑了一下,說道:“各方使者求見于鳳羽府外,原本已約見北周二皇子莫煌處,見莫煌處不過是安撫北周,卻突然改約北周鳳羽衛首領莫凝寒,這隻能說明,北周的鳳羽衛出了問題,而那裏你的職守範圍。”
“少主果然慧質天成,屬下佩服。莫寒凝見了少主之後,北周的鳳羽衛之亂就暫時平息了下來,東陵鳳羽衛本來就是被莫寒凝煽動起來的,北周一安定,東陵和南齊也自然偃旗息鼓了。”何淩說。
“隻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北周鳳羽衛和鳳羽府既然已生嫌隙,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就消除的。”羲和有點憂心。
“莫寒凝和北周鳳羽衛隻是針對屬下一人,原本并非針對鳳羽府和少主,既然少主已至,他們自然聽少主号令,之前莫凝寒截獲蒙國和北周的軍資交易也照例上報,這已經是明确表态效忠少主了。”
“莫凝寒我見過,覺得此人可信,可是北周的鳳羽衛,還要靠他去安撫。既然北周鳳羽衛因爲鳳羽府對西梁的立場問題,對鳳羽府不滿。現在我帶黑衛幫西梁,打南齊,豈不是讓北周風羽衛更加不滿?”
何淩心中暗自贊歎,這位少主成長的速度遠超他的想象,數月前,她還爲不能出府而大發脾氣,可如今她已深謀遠慮,運籌帷幄,看事看人皆入木三分,“龍章鳳姿,佳質天成”,顧遠的評價如此準确。
“此前少主殺了鄭國公,并與英王發生沖突,他們現在估計已經不确定少主真正的用意了。”何淩說。
“異心已生,恐怕不是這麽容易就消除的。如果再起事端,應該如何處置?”羲和問道。
“少主大可放心,這十年我們韬光養晦,對各國戰争皆不聞不問,真正的實力,要到用時必見分曉。現在各國對我們如此懼怕,就是因爲不清楚我們的實力,北周風羽衛出身于暗衛,他們更加明白這個道理,不敢妄動。”何淩胸有成竹地說。
羲和笑了:“不知道對手可怕在哪裏,這才是最可怕之處。何總侍數年來殚精竭慮,母親泉下有知,必然心慰。北周風羽衛叛亂,無論是何原因,我絕不姑息,請何總侍放心。”
羲和已經明确表達了對他的支持和諒解,何淩忽然站起來然後端端正正地跪下來說:“屬下向少主請罪。”
“請何罪?如果是北周鳳羽衛的事,就不必了,但是如是軟禁我的事,我可一直記着呢。”羲和笑着說。
“屬下豈敢軟禁少主,隻是情非得已,惹少主不快,特此請罪。”何淩認真地說。
“我可等你請這個罪,等了很久了啊。算了,原諒你了。”羲和輕松地說。
“北周的事等徹底平息了,屬下再來請罪領罰。”何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