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少主。”雙泉道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師父!何必如此!”羲和趕緊上去扶他,雙泉道人艱難地站起來,卻又奮力甩開她的手。
她師父生氣了,羲和才意識到。
“我問你,藍劍衛是什麽?”雙泉道人胸口一起一伏,盯着羲和問道。
“藍劍衛是鳳羽府的衛隊啊。”羲和說道。她早就弄明白了,在西梁,紅劍衛是儀仗隊,負責上京城内護衛,藍劍衛負責出城但不出西梁的國内護衛,紫劍衛負責國與國之間的長距離護衛。至于暗衛,那是無處不在的。
“是誰的衛隊?”雙泉道人卻不滿意她的回答。
羲和想了想,說道:“是鳳羽主上的衛隊。”
“你既然知道,爲何要讓藍劍衛護送一個與鳳羽府不想幹的人!”雙泉道人生氣地說道,因爲用力過大,身體有點抖。
“你是我師父啊。”羲和不明白爲何這樣的小事,也值得她師傅發火。
“鳳羽府有鳳羽府的規矩,你已是鳳羽府的主人,難道不清楚嗎?”雙泉道人見羲和沒有一點悔意更加生氣。
“規矩規矩,鳳羽府就是規矩太多,我才……”羲和說道。鳳羽府禮儀繁瑣,規矩重重,她第一天就知道。她在鳳羽府内片刻不得放松,唯有與簡言懷出去一趟,還要被左右侍一通說教。
“那你可知當年定下這些規矩是爲了什麽?”雙泉道人臉色煞白,沉沉的眸色直直地看着鳳羽府的主人,鳳羽家族未來的希望。
羲和搖搖頭,她并沒有想到這件事。
“此處是燕國王都洛州,當時葛覃的父親就是在這裏殺死燕王自立,稱南齊王,後來西梁、東陵、北周也紛紛自立,從此君不君,臣不臣,父子相殺,兄弟相殘,宗法禮教毀于一旦。”
“這五十多年來,居然出了十多個皇帝。西梁王于振公逼死了他的兄長于振君,葛覃、莫伯烈,李仁,哪一個是忠孝純良之人?鳳羽府逆流而行,定下嚴規苛律,就是爲了保宗法不滅之心,守禮教不亂之念。”
“鳳羽主上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繼遺志,成大業,可是卻不以此爲念,自亂規矩,藍劍衛可是主上的護衛隊,你卻派他們來接我,你這樣大業怎麽能成,我又怎麽去見你的……”
雙泉道人說得很快,蒼白的臉色因爲激動有點潮紅,說道此處到他一口氣堵在胸口,說不下了,眼中泛着淚光。
羲和被他說得慚愧不已,她并沒有想到這一層,原來鳳羽府定下那麽多規矩,是有些這樣的信念。她看着師父氣的厲害,但是他師父此前已說過,她是少主,不能認錯。
顧遠從府内出來,看到藍劍衛就明白了怎麽回事,過來勸到:“道人暫且回府歇息,少主天性聰慧,自有打算。”
雙泉道人這才長歎了一口氣,由顧遠陪着進了府内。
等他們走了,沈盡說道:“少主,幸好道人堅持不上您的馬車,我們在途中遇到了刺客。”
“怎麽回事?”羲和剛松一口,一聽沈盡說的話立即又緊張起來。
“剛出西梁,在北周和東陵交界,有刺客埋伏在路邊,試圖用箭射殺前面的大轎,所幸道人在後面的小轎上。他們一計不成,放‘迷花’想将我們迷倒,一共十人,全部被藍劍衛殺了。”
“迷花?可是一種帶着香味的毒氣?”羲和想起了定安城外一路追殺她的人。
沈盡略一驚,說道“确實是有香味,類似于花香,近距離接觸會使人立即神志不清,遠距離需要焚燒,但是威力會大大減弱。少主也遇到過‘迷花’?
“原來叫做此毒叫做‘迷花’,我在定安時,曾兩次聞到到這種味道,第一次是近距離,立即神志不清,第二次距離較遠,确實是焚燒後通過風傳送過來的,威力弱了很多。”
“這麽說,暗殺少主和這次暗殺道人的是同一類人。”沈盡忽然停住了,神色一變,說道:“原來他們是相殺少主,并不知道藍劍衛護送的雙泉道人!”
“被你殺死的人可有什麽标記?”
沈盡略一思索,說道“他們口中含毒,被我們逮住後就咬毒自盡了。額頭上有刺青,似乎是字,但是看不清楚。”
“果然是他們。”羲和沉思着,原來那些人一直沒有放棄殺她。“少主,風使讓屬下帶這個給您,說是您交代的。”沈盡說着拿出兩封厚厚的書信。
“這麽快?”羲和心中一喜,風使做事果然利落。
“雪使自從去東陵後斷了音訊,風使去接應他,但此次見到他,他沒有跟屬下一起來洛州,看來東陵确實有麻煩。”沈盡說道。
“嗯”羲和點點頭,等着她做的的事情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