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廁所,劉守真立即打碎後窗翻出逃走。
早在劉守真上車第一時間,他就意識到不妥,疑點實在太多了。
光是張萌萌突然出現在青城救下自己這就足夠可疑了,他不認爲這世上會有無緣無故的對别人好的人,而他和張萌萌非親非故,就連認識都談不上。光是這點就足夠了,更别說其他更多的破綻。
從上車的那一刻開始,劉守真就開始謀劃逃脫路線,包括途中的落淚以及看似真情流露的那些話,不過是用來麻痹張萌萌的表演,選擇在這逃脫絕非一時沖動的決定。
既然确認張萌萌的目标和林薇一樣都是活抓他,那麽不管劉守真的再微小的舉動都會引起張萌萌的注意。
尤其是在深淵兩人短暫同組時,張萌萌早就領教過劉守真的言語僞裝,對他的戒心更是強上三分。因此眼淚與軟弱的話語目的是降低張萌萌警惕。
然後是突然尿急要求解手。出于男女有别,張萌萌必然不能跟着劉守真寸步不離,如果沒有先前的表演降低戒心,張萌萌必然會警惕劉守真是否借口從其他地方逃走,現在這個警惕早在先前的眼淚潛移默化下放下。
“可惡,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怎麽這麽多少人在惦記我。”劉守真穿行過小巷街角,盡快脫離搜索範圍。
藏在耳邊的耳麥傳來震動,劉守真開啓了通話。
“小真,你現在人在哪?”
和他聯系的是秦仲海。
“秦先生,現在說來話長,我現在已經不在醫院了,現在在青城城北的新城區街道。”
“是遇到危險有人要抓你嗎?”秦先生急促道。
“基本是這樣的。”劉守真正說着,身後遠處傳來騷亂,回頭看道好幾個幹員向這邊追來,立即轉入另一條小巷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那就麻煩了。”秦先生聲音變得沉重:“我記得青城的新城區和舊城區交界有條内河,我們這就趕到橋上,你到那附近等我們。”
斷開通話,劉守真立即向舊城方向趕去。
就在劉守真向城區交界的内河出發的同時,偵聽到通訊的c組幹員們同時也向城區交界方向靠攏。
劉守真趕到内河橋邊,遠遠看到韓羽良駕駛的貨車正向這邊趕來。正要從樹蔭下現身,突然一陣細微的風聲在耳邊響起,下意識偏過頭,一根針管插在一旁的樹上。
麻醉針?
劉守真一驚,回頭看到各處角落冒出追來的第九特别行動所幹員,又是一根麻醉針射來,正中劉守真胸口。**瞬間在體内開始擴散,身體開始不聽使喚。
劉守真拔掉針頭,咬牙往前跑去。趁着暈倒之前,隻要跳上貨車自己還有一線生機。無論如何,他絕不能讓自己在這倒下。
又是一根麻醉針紮中劉守真的後背,不過是短短幾秒,後背已經失去知覺,雙腿搖搖晃晃就要跌倒,然而劉守真依舊沒有停下,強忍着困意像個喝醉的酒鬼,憑着本能搖搖晃晃向前跑去。
連中兩發麻醉針,正常人早就倒下了,更别說奔跑加快**在血液揮的藥效。
此刻劉守真體内的血液在**的侵入下徹底激發,正在極速新陳代謝,散掉**效,強行保持清醒狀态。但就這樣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新陳代謝的速度已經到了極限,隻要再多一點劑量的**,劉守真就再也撐不住。
幹員們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一時間停下手裏的**。
眼看劉守真就要逃跑,楚逸大聲怒喝:“都愣着幹什麽,給我射擊!”
“不是,副組長。”手下組内幹員猶豫道:“兩發針劑已經超量了,如果再射擊的話劑量超出太多,那就不是暈迷了,目标很可能死亡的。”
眼看劉守真就要逃遠,楚逸拿着對講機對部署樓頂的狙擊手下令“射擊!”
一發特制麻醉彈射出,正中劉守真脖子,過量的**超出血液的新陳代謝速度,劉守真身體再也不受控制的倒下,翻到一邊。
暈過去前,意識的最後一刻,他看到遠處最高層一幢樓頂,一個穿着連衣裙的身影抱着一把**緩緩站起身。
那個身影那個站起姿勢好像不久前在哪見過。
樓頂各處三名狙擊手各自間隔五十米彼此交流了一個眼神,都不明白是什麽情況。三人的特制麻醉彈才剛剛壓進槍膛,這一顆麻醉彈不是他們射出的。
貨車立即轉向離開,楚逸盯着貨車消失在盡頭,沒有下令追擊。
“副組長,那輛貨車是接應劉守真的,那些人很可能也是覺醒者,爲什麽不下令追過去?”手下幹員不解。
“不必了。”楚逸搖頭,“誰知道這是不是故意引我們追擊,然後藏在附近的覺醒者同夥趁我們分開人手力量空虛來搶走劉守真。”
楚逸走到暈倒的劉守真身邊蹲下,仔細盯着劉守真,哼了一聲:“這回看你還怎麽跑。”
此時,另一邊,醫院内久等劉守真不見的石小炎看到林薇走下來,向他走來。
石小炎一驚,連忙後退數步,張開雙手擋在還沒醒過來的劉瑤身前:“你要幹什麽,你把小真怎麽樣了?”
“劉守真他已經被别人搶走了。”
聽到這話,石小炎松了口氣,看到林薇向自己走來,石小炎立即緊張道:“你别過來,你還想幹什麽?我不會讓你傷害小真的妹妹的。”
林薇停下腳步,沒再過來,她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炎哥哥,我不會傷害你的,也不會傷害劉守真的妹妹。我來隻是告訴你,醫院鬧事的那些人已經離開了,你還是把她送回醫院吧。”
“我憑什麽信你?”石小炎警惕道。
“你可以不用信我,你隻要繼續讓我在你身邊,别趕我走就行,因爲我的職責是保護你的安全。如果不能保護好你,我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的。”
說到這裏,林薇眼裏哀傷的神色一閃而過,下一秒又換回可愛的笑容:“别在意這些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你,你說你什麽?”石小炎腦子突然覺得很亂:“難道我之前認識你不是偶然?”
林薇牽起石小炎的手,笑靥如花:“其實,就當是偶然,也沒什麽不好的,我是非常喜歡炎哥哥你的呢。”
“開什麽玩笑。”石小炎甩開手:“是誰派你接近我的,你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麽?”
“非要知道這些嗎?知道了你也不會開心的,你以後要考慮的事情還很多,何必要煩惱這些小事呢。”
石小炎的表情無比認真,一字一頓的說:“對,我要知道,如果你不告訴我,你别想靠近我半步。”
“那可不行。”林薇急了。
“那就告訴我。”
“是你的父親。”林薇别過頭:“是你父親安排我來保護你的,你以爲是我是因爲你的魅力愛上你,其實這些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從10歲開始就接受訓練,作爲你的貼身保镖培養,了解你的一切。可以說我比你的朋友更了解你,無論是你喜歡什麽,你在什麽時候會想些什麽,你的每個動作,每個神态代表的的情緒,我都一清二楚。你總是那麽強勢,任何事情都要究根結底,現在你是想知道爲什麽會這樣對吧?”
石小炎沒有說話,他的心已經冷了一半。林薇說的沒錯,他現在所想的林薇已經早一步幫他說出來了。換而言之,林薇并沒有騙他,至少在了解他性格這點上的确是了如指掌。
“很小的時候,因爲一些原因,家裏人把我賣給你的父親。”林薇說着這些,語氣毫無波瀾,就像訴說的并不是自己的親身經曆。
“你想問哪有人會狠心賣掉自己的孩子,其實是有的。因爲一筆多到無法拒絕的錢,也因爲我是怪物,一個普通人知道後會害怕,名爲覺醒者實際卻什麽都不是,連人都不算的怪物。”
“怪物?”石小炎重複了一遍。
“炎哥哥,你就一點都不知道劉守真的真實身份嗎?你就沒懷疑過他其實沒有對你說真話嗎?”
石小炎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你想說什麽?”
“劉守真他不是人,他也是個怪物。”
“夠了,别說了,你别想诋毀他。”石小炎怒道。
“這不是诋毀,隻是同病相憐。”林薇眼角泛起淚光:“怪物,是沒有人權的,是别人垂涎的獵物。你的父親要抓他,我隻能聽從命令,我沒有反抗的餘地,否則我的下場好不到那裏去,你覺得那些突然出現的暴徒是哪裏來的?”
“怎麽會這樣?”石小炎一下子愣住,“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小真是我讓他到這來的。那豈不是說,要害小真的人裏面也有我的一份?”
“你别這麽想。”林薇連忙搖頭:“就算我不出手,其他人也會來争搶抓捕劉守真的,這和你沒關系的。”
石小炎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我要去見父親,我要知道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