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真沒想到林舞陽會突然問出這個。
看到韓羽良和馬東看向自己,劉守真不動聲色的說:“你說電閘的位置?難道你門都沒發現電閘位置的規律嗎,過道門電閘通常在門的側邊,而大型庫房電閘通常在一側有一處缺口的貨架後面,小房間的電閘在門對面,這些都是剛才一路過來我發現的,所以一開始找的比較慢,現在清楚了自然就快了。”
前邊是一處過道前,根據劉守真所說,韓羽良馬上就發現了旁邊牆壁的電閘。
“既然發現了這個,怎麽不早說?”韓羽良疑心未去。
劉守真鎮定自若地說:“因爲我也不确定,擔心這個猜想會不會有錯,想着再過幾道門确定些再說的,不過正好林舞陽問了,我也正好說出來。”
韓羽良看不到劉守真頭盔後面的神情,不過即使看到也不會有任何區别,現在劉守真的表情和語氣是一樣的,無論他心底想法如何,表面依舊是面無表情。
劉守真這番說辭配合毫無情緒波動的語氣說出,韓羽良雖然疑慮未消,但無論哪點都找不到一絲纰漏,也隻能選擇相信了。
隊伍繼續前進。
随着距離熱源不斷接近,所有人的心情也開始緊張起來。
來到熱源所在的位置,透過玻璃韓羽良盯着門後好幾秒。
“幹!”耳機裏傳來韓羽良的怒吼,他一腳踹向鋼化玻璃門,鋼化玻璃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碎落一地,發出嘩嘩啦啦響聲。
門後一陣熱浪撲面而來,裏面根本沒有鼠群,這個熱源原來是熱化學反應室,先前觀測到的熱量都是這裏的反應爐釋放的熱量。
“他娘的,白費力氣了。”韓羽良惱怒道。
馬東低下頭,有些自地說:鎖“羽良哥,我沒想到會是這個。”
喘了好幾口氣,韓羽良拍了下馬東的肩膀:“這和你沒關系,你也隻能感應到熱源,又沒辦法判斷熱源是什麽。”
隻能感應熱源?
劉守真估計韓羽良說的感應指的是知道熱源的位置,連普通熱成像的顯示熱源大緻形狀都沒辦法做到,不然也不至于分辨不出是反應爐還是鼠群。
韓羽良帶頭大步往外走去,說:“沒時間浪費了,鼠潮就要爆發了,”
每拖久一秒,就會多數隻變異老鼠穿越裂隙,單獨一隻老鼠對這些覺醒者構不成威脅,但等這些變異老鼠形成一股洪流将勢不可擋,洪流沖過白骨無存。
排除掉宿舍樓和化工所,現在隻剩步行街和體育館。
連續猜錯了兩個位置,加上在化工所浪費了大量時間,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四人決定跑步往下一個地點步行街趕去。
“羽良哥,前面不對勁。”
距離商業街還有不到五十米,馬東開口叫住跑在最前的韓羽良。
韓羽良放緩速度伸手示意大家小心,說:“一靠近這裏我就聞到鼠人腐血的臭味了,這裏肯定有鼠群,這裏瘟疫濃度連氣閥過濾都要濾不掉了。”
“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麽從剛才開始頭盔内就一陣臭味,我還以爲是我太緊張了出現幻覺。”
林舞陽恍然大悟,趕緊伸手在頭盔上四處摸索。
“你要幹什麽?”馬東見狀奇怪林舞陽想幹什麽。
“堵住進氣孔啊,臭味都鑽進來要窒息了。”
“白癡,頭盔下邊緣一層都是進氣口,你堵不住的,真堵住了你要怎麽呼吸?”連馬東都看不下去林舞陽的白癡舉動了。
韓羽良瞥見隊伍最後邊的劉守真一直不說話,更是胸膛起伏不定,出聲詢問:“劉兄弟,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劉守真強忍着肺部抽搐的疼痛和心髒劇烈的跳動始終不敢大口喘氣,剛才這一段路跑步差點沒把他累倒。這段路對馬東和林舞陽這樣的力量型覺醒者來說隻是熱身,就是韓羽良體力也綽綽有餘,但劉守真隻是個普通人,還是個不愛運動體質偏弱的那種。
劉守真隻能咬着牙硬撐着,要是被韓羽良看出自己跑了幾步就氣喘籲籲的樣子,肯定懷疑自己,那時無論說什麽都無濟于事了。
“我隻是......有些興奮了,我這個人興奮的時候會這樣,一想到接下來的戰鬥,我...就忍不住...這樣。”
“原來如此,沒想到劉兄弟還有這陽的戰鬥直覺。”韓羽良沒有深想,他根本不會想到劉守真隻是體力不支喘不過氣。不過也不奇怪,普通人見識到這群異于常人的覺醒者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哪有想法和覺醒者周旋。
隊伍剛進入商業街,衆人馬上就意識到這裏的情況異常于别的地方。
街道各處遍布死去的巨型老鼠,商業街兩邊櫥窗玻璃盡碎,店鋪一片狼藉,腐臭濃稠的黑血四濺,染黑街道每塊磚頭,踩上去滑膩而粘稠,中間更是堆着無數死去的巨鼠和碩鼠,像是經曆過一場劇烈的戰鬥剩下的殘局,街道中間烈火正熊熊燃燒,散發熏死人的惡臭,難怪連頭盔的過濾氣閥都淨化不掉這股味道。
“羽良哥,這是怎麽回事?這裏光是死老鼠就比秦先生預計的還要多。”馬東語氣顫抖的說出自己的疑慮。
“而且還都死了,到底是誰幹的?”韓羽良的語氣也變得動搖,看得出這超出了他的預料。
鼠潮原本是要解決的目标,卻不知爲何在這死傷無數,此情此景劉守真心情卻絲毫放松不下來,反而更加沉重。
鼠人是在這死傷無數,但解決鼠人的又是什麽?
現在局面連韓羽良都沒底,劉守真也不禁擔憂起将要面對的情況。
看了一眼時間,這個異界空間還要維持兩個半小時才能消失。
“無論如何,肯定不是一個人幹的。”韓羽良下意識的說出,“難道這次開啓的異域空間還進了别的覺醒者小隊?那可不妙了。”
“那......如果真的還有别的覺醒者,我們改不會要和他們戰鬥?不......不會是要命的吧?”
聽到韓羽良提到還有别的,林舞陽緊張到聲音都變了。“我多少也有看過類似的電影,這些人要不斷的互相殺戮,不是殺人就是被殺......”
“那倒不至于,又不是野蠻的殺戮遊戲,就算覺醒者之間有利益沖突,也犯不着互相仇殺。畢竟我們覺醒者本就是極少數的一部分,更多是惺惺相惜,現實中同樣需要過日子,動不動就殺人越貨的那是腦子有病,真要跟你說的那樣剛見面的時候我幹嘛不直接幹掉你?”
聽到韓羽良的解釋,林舞陽松了口氣。“也......也對哦。”
但下一秒韓羽良的話讓林舞陽又緊張起來。
“但是,也好不到哪裏去。”
“唉?”
“我問你,既然我們覺醒者是客觀存在的,那在你發現自己身份之前,你有在現實裏聽過有關我們的消息嗎?”韓羽良聲音漸冷:“答案是沒有,完全沒有關于我們的任何消息,無論在哪個國家,就跟不存在一樣。你覺得,這是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