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地上大大小小分布着十六個國家,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數百年,雖然相互之間也有龃龉和摩擦,總的來說仍處于相互平衡的一種狀态。
襄城之會就是在此基礎上确立起來的,這是九州大地三年一次的盛會,意在尋求合作、共謀發展,因而前去參加的必是國之元首抑或是國之重臣。
對于這次的襄城之會,應啓特意稱病把機會讓給展念,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他什麽都想到了,唯獨沒有想到錦延甯願違抗自己母帝的意願也堅決不帶展念去,而且是爲了自己。
說什麽擔心他生氣會影響了養病的心情,更擔心他一氣之下不回來了可如何是好, 面對錦延的一番拳拳愛護之心,應啓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了。
信的結尾還特意囑咐他一定要好生休養,等她從襄城回來的時候要去把他接回來。
應啓拿着這封飄散着薔薇花香的信,靜默了許久,突然就笑了,太甜了,他有點,受不了……
襄城位于東南沿海,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富庶繁華,這些都在其次,最主要的是這裏乃是中立之城,不屬于任何勢力範圍,因而也隻有這樣的地方才開得起這般盛大的盟會。
錦延即位以來是第一次參加,因而也十分的重視。自與南乾合作打通了往南發展的水路,北洛僅對外商貿這一項每年就能增加三成的财稅收入。
國民富足,國稅穩定,國庫豐盈,國基堅實,這一切的好處都讓錦延有了更多的想法,若能與諸國和睦友善,合作共赢,于北洛來說也是好處多多。
十幾日下來,錦延收獲也是頗爲豐厚,不僅與南燕定下了一份鐵礦石的大單子,與西嶽、東源也初步達成了合作意願。最後一天,錦延已迫不及待命人整理行裝,她要回去,接她的皇後回家啦!
午後,輕松下來的錦延在諾大的驿館内随意的走着,來了這十幾日,她連所住之處都沒時間細細打量,同樣是南國風光,這襄城與南乾有何不同呢?
在一個影壁的轉角處,錦延面前突然沖出來一個約莫10歲左右的小少年,猝不及防兩人便是撞在了一起。
“你是誰家孩子,怎的行事這般莽撞!”随侍對着這小少年便是一通訓斥。
錦延卻伸手攔了那個随侍,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卻頭戴金冠,服飾華麗繁複隐約現有龍紋,出現在這驿館中,絕不是普通的孩子,似乎自己還在哪裏見過。
正打量間這個小少年開了口,“你撞了我,得賠我!”
錦延心道,哎呦,這還被“訛”上了?不過反正現在無聊,就當解悶了。
“好啊,你說吧,怎麽個賠法?”
“我要你身上這個香囊!”
香囊乃是個人私物,意義非同一般,非至親至愛不能相授,這小少年一開口便十分不客氣。
錦延低頭看了看自己今日配的一個水蓮紋織金香囊,又看看那一臉倔強和急切的小少年,心道好生奇怪,轉念間便随手把香囊一摘遞了過去,因爲她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坐在北秦太後身側的那個小皇帝嗎!
小少年接了香囊隻是把玩了片刻,便又還給了錦延,還一臉的嫌棄,“手工如此粗鄙,還不如我家丫鬟做的好,還給你,我不稀罕了!”
說完一閃身便飛奔離去。
傍晚,錦延又來到了這個地方,這次她誰也沒帶,果然,她才剛剛站定,那小小少年便從一叢灌木裏鑽了出來。
錦延微微一笑便對小少年直言相問,“你想讓我欠你的人情?”
“那我說的,你可信?”少年反問。
“若我說不信呢?”
“不信你爲何要來?”
“你明白了還問?”
兩人如同打太極般,小少年忍不住了呲牙咧嘴惡狠狠的說,“對!我就是想讓你欠我人情!”
“好!這個人情我欠了。”
錦延突然間的爽快懵住了這小少年,他十分别扭的對着錦延說了一句,“你,你也不是空有美貌。”
錦延卻笑得更加燦爛,“美貌也是我的利器,你瞧,你不就被蒙蔽了嗎?”
小少年面色一紅,斷然否定,“我才不喜歡你這種美女蛇!”
錦延哈哈大笑起來,末了十分認真的對他說,“你可千萬别喜歡我,被我家皇後聽到了,小心他酸死你!”
這幾日,應啓的父皇和母後坐立難安,他們千躲萬避終于還是要與那個誰誰誰見面了!
對!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怎麽去稱呼的那個誰誰誰要來南乾了!
天知道,他們有多不情願,這般尴尬和怎麽都理不順的關系讓他們根本不知該如何去應對!
他們想過稱病不見,想過假裝外出不在,直到此刻已經站在了迎賓的北郊城外,他們還在想,能不能把自己兒子即刻攆回北洛去?
等了沒多會兒,塵土飛揚中,一隊車馬浩浩蕩蕩的駛了過來,就在他們還沒想好該如何打招呼的時候,那個誰誰誰已經近在眼前了。
踟蹰間,一襲華貴宮裝的女子下了車攆,隻輕輕一笑,已是令萬物失色,日月無光,一時,衆人皆屏息靜默,隻看着這女子在衆人的簇擁下由遠及近而來。
南乾帝後看了看立在身側的兒子,那臉上藏也藏不住的雀躍實在是太過明顯,心道,果真是男大不中留嗎?
就在他們準備上前相迎之時,女子已是快步來到面前,恭謹的一禮後更是甜甜笑稱,“錦延見過父皇母後,父皇母後安好!”
短暫的驚愕後心下便是一松,這般也好,終究是自家人,不覺中南乾帝後心中已是滿意了幾分,“我兒免禮,舟車勞頓,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快随我們回去吧!”
“嗯!謝父皇母後!”
說完錦延一臉喜悅的挽了應啓的手站在了他的身旁。
一切都十分正常,南乾帝後在心底都暗自松了口氣,尤其是看到站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個溫潤持重,清風朗月,一個天真爛漫,明媚嬌美,的确般配的很,這一刻他們心中已是極爲滿意。
當然,若不是不小心聽到他們倆在後面悄悄的對話,他們會覺得初次會面是很完美的。
“皇後,你身體可大好了?晚上你能侍寝嗎?”
侍??侍寝!!這話聽起來沖擊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然而更天雷滾滾的還在後面,他們兒子居然說,
“不用等到晚上,一會兒就可以。”
這這這,他們特别想回頭看看後面的這個人真的是他們那個内斂持重的兒子嗎?!!
幾日下來,這般讓他們“心驚肉跳”的對話頻頻上演,終于有一日,南乾帝後将應啓單獨叫至面前,十分委婉的提了一個建議,“應啓啊,父皇母後年紀大了,心髒不好,你們還是早日回去吧!
都說小别勝新婚,錦延卻覺得月餘不見的應啓,對她熱情的像似又新婚了二十次那般,一天到晚粘人的很!
回北洛的車攆上,錦延窩在應啓的懷裏閉目養神,将将要睡着的時候,一隻不安分的手悄悄的滑進了她的衣襟,在那片柔潤綿軟上不輕不重的揉捏着。
“皇後,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爲何總是這般沒完沒了的?”
應啓繃着臉努力使自己看起來仍是雲淡風輕的樣子,那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一時半會兒,還已經把嘴湊在了錦延的頸窩,撩動着那一層層的輕紗軟羅寸寸滑落,才抽出空來回了一句,“我是怕你無聊,身爲皇後多盡些本分也是應該的……”
錦延蓦的睜開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應啓,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感慨道,“皇後,你這裏我都快戳不動了!”
嗯~應啓自己也覺得他颠倒是非,一本正經說胡話的本事又精進了不少,不過,該進行的一刻也不能停。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那一片玉軟花柔便直接呈現在他的眼前,應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真是看一次心悸一次。
就在應啓覺得自己快要被焚燒殆盡的時候,錦延終于有了回應,嫣紅的唇瓣隻湊在他耳邊輕輕的喚了一句“阿啓”,卻猶如天籁之音。
應啓迅速捕捉到了那個訊号,一個翻身便糾纏上了那嫣紅的唇瓣。
也許越是特殊和緊張的環境越是容易讓人興奮,不多時錦延便顫抖着縮在了一起,應啓看着軟綿綿已經沒有力氣的錦延心中大急,
“阿延!你别睡,千萬不能睡啊!”
“好好,你繼續,我不睡……”
隻是那眼睛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睜開的迹象,最後的最後,應啓也隻能在心中咆哮一句
“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啊!!”
浩浩蕩蕩的車馬一路行來,吱吱呀呀,不緊不慢,就如同這人世間悠悠的歲月那般,不知不覺,已是夏去秋來。
春的相遇,夏的相知,秋的相聚,冬的相守,四季的輪轉中,他們的生命已深深的印刻了彼此的痕迹,隻願日日年年,相愛相守,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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