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說說也就罷了,你大可不必太放在心上”
“不!”展念猛地擡起了頭,目光堅定又誠摯,“嶽丈大人說的對極了!我的确是該罵!”
錦延微怔,這什麽就對極了?
她并不知道之前父親和展念他們的談話内容,而是根據以往的經驗推測,這個時候該委委屈屈訴苦了,怎麽今日跟平時不一樣呢?
展念卻并不打算解釋,而是再次十分認真的檢讨,“阿延,嶽丈大人說的對,我的确是個不稱職的皇後,我更沒有盡到自己的本分!”
“如今,我醒悟了”
說這話的時候,展念的雙眸望着殿外飛過的寒雀,好似在立下什麽鴻鹄之志般,認真的讓錦延啞然失笑。
她拍了拍展念的肩膀,“喂,看起來你并沒有什麽事情,那我先回去了啊。”
“嗯!你回去吧!”展念點頭,轉回來的目光灼灼發亮,追随着錦延離去的背影,兀自露出神秘的一笑。
他的老嶽丈對他,千般挑剔萬般嫌棄,在正經事上兒上,那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啊,從今天起,我就是您最聽話的好女婿!
經過一個晚上的周密計劃,展念将日子定在了除夕夜,首先這是個阖家團圓的日子,意頭非常好!其次,在這一天是要守歲的,漫漫長夜太适合做點臉紅心跳的事情來打發時間了!
地點呢,就選在錦年殿的東暖閣,這個屋子不大,一擡眼所有的事物便盡收眼底,就算是刻意想離的遠點都做不到。
到時候,點幾支搖曳生姿的蠟燭,擺幾盤清新爽口的點心,還要在那紅泥小爐上醅一壺果酒,咕嘟咕嘟的滿室飄香,還未喝便已醉了三分,而微醺之中的阿延,定是人間仙景。
這樣随意想了一下,展念已經樂的笑出了聲,那“嘻嘻嘻咯咯咯.呵呵呵.”不斷變換的音調,聽在外人的耳朵裏,就很有些詭異。
小宮侍阿維好巧不巧的在這個時候進了殿内,見到自家皇後這般模樣立時楞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爲難的快要把兩條腿纏成一團亂麻。
展念見此立刻收斂了笑容,輕輕的咳了一聲冷冷問:“有什麽事?!”
阿維立刻躬身禀報,“回皇後,您前幾日吩咐趕制的衾袍已經做好了.要不要現在送進來?”
“是嗎?”展念立刻驚喜的站了起來,随即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異常,便緩緩坐了下來,再次冷冷道:“送進來吧”
不多時,外面便有幾個宮侍捧着托盤進來,上面擺着紅、綠、白、藍、紫各色衾袍一件,鮮豔明麗的自成一道引人的風景線。展念起身走過去,将每一件都細細看過後,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計較。
紅色熱情似火,但是太過張揚,不行;
白色飄逸灑脫,但是太容易讓人想起應啓那厮,堅決不行!
綠色和藍色清新淡雅,但若是穿在身上會不會太像沒有骨頭的小白臉,萬萬不行!
最後,他将目光重新落在紫色那件上,華貴内斂,還有點莫名的妖冶之感,雖然看了會讓人心生惶惶,但是阿延也會覺得很刺激吧.
這麽一想,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直接拿了紫色衾袍轉身回了内室,過了一會兒,裏面就傳來一聲呼喊。
“阿維,進來。”
“是。”小宮侍阿維低着頭小跑了進去,“皇後,您有什麽吩咐?”
“擡起頭。”
阿維的餘光瞥見一段紫色的衣擺,随着頭緩緩的擡起,一副紫色畫卷便呈現在眼前,他眨了眨眼,隻能在心中這樣形容:這紫色并不是皇後平日所穿,乍然一見,還真有點讓人回不過神。
“好看嗎?”
展念仿若随意的問了一句,原本回不過神的阿維卻像是被閃電擊中,立刻跪伏在了地上,抖如篩糠的喊着“皇後,饒命啊!皇後饒命啊!”
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上次皇後問這話的時候,那些個宮侍都是什麽下場,若是曆史會重演,那也不要這麽快就演到自己身上啊,他還如此年輕,如此的喜歡生活啊!!!
“我問你好看嗎?你亂叫什麽?!”
展念不耐煩的再次問道,小宮侍阿維瑟縮在地上心裏已是哭成一片海洋。
既然皇後如此追問,哪怕明知是口油鍋,他一個小小的阿維也隻能閉着眼睛往裏跳啊,可是爲了不那麽慘烈,他給自己換了一種死法,于是幹脆利落的回答:“不好看!”
“你?”展念聞言,果真立刻惱羞成怒,“你認真看了沒?!”
“算了算了算了,你一個男人能有什麽審美,陛下喜歡就行!退下去吧!”
阿維這才意識到皇後的真正意圖,心裏立刻就有了那麽點奇奇怪怪又癢癢的感覺,結合皇後剛剛那神秘詭異的笑,一向不太聰明的他竟然瞬間茅塞頓開。
皇後,是打算以色侍人呢.
心裏一癢癢,就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阿維并沒有立刻退出去,而是試探着提醒道:“皇後,您要不要把衣領處再扯開一點兒?”
“嗯?”展念聞言回頭,瞪了阿維兩眼後,卻轉身對着鏡子将衣領扯了兩下,喉結、鎖骨、還有若隐若現的
這時,阿維探着頭又指了指衾袍的側面,“皇後,您那衣帶系得的太緊了,最好松一點,一碰就開的那種.”
“小的知道一種打結的方法,不碰沒事,一碰就散,您要不要試試?”
阿維說完,連忙把頭縮了回去,空氣中的凝滞讓他十分後悔自己的莽撞,正尋思着怎麽找借口退下去的時候,一聲輕咳響起。
“愣什麽,還不過來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