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延,有些事情也是你不知道的。”安平激動的兩眼放光,“當年你還是皇太女的時候,曾經在全國大選皇夫,秦城主将自己義子的畫像也送來參選。
“明明是瞧着還不錯的人,可不知道爲什麽,先女帝暗中命人直接将其撤掉,這個事情啊,我是極少數知情人之一。”
“想來那秦城主念念不忘當年之事,亦或者是那少城主對你念念不忘,所以這才曲線救國!”
“還有這事?”錦延聽了也覺得十分稀奇,“倒是也能解釋一二.不過那盒子又怎麽解釋?”
安平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那盒子自然也隻是一個托詞了,那一撮草能解釋的就更多了。”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等等等等,實在是太多了,無非就是以物喻情啊!”
被安平這麽一解釋,倒也能說的通,隻是錦延仍舊不大放心,總覺得太匪夷所思了點,她也不至于這麽招人稀罕又惦記吧?
突然想到在南乾的時候,因爲跟應啓置氣,又急迫的想要知道實情,便主動的去抱過那少城主,該不會是誤會了吧?
想到這裏,錦延生生急出一腦門的汗,若真是這樣那誤會可就大了,這銀子就更不能要了。
安平卻并未覺得有何不妥,仍是在一邊念念叨叨。
“若真是這樣,那秦城主這誠意可夠深厚的了。直接送十箱銀票子,俗是俗了點,也夠直接、夠慷慨啊!這比當年那誰誰誰的嫁妝還要豐厚數倍,阿延你是撿了大便宜啊!”
“哎相比較而言,我那表弟就太不夠看了,一個小包袱就入了宮,還好阿延你也沒嫌棄他.”
“不過,他對你的情誼卻是比這些真金白銀更要真切,所以,阿延你有了新歡也不要忘了舊愛”
“停!停!停!”眼見着安平越說越沒邊際,錦延連忙打斷了她,“且不說這些都隻是你的猜測,就算是真的我便要因爲這十箱銀票将人娶了嗎?”
“不娶嗎?”安平反問道:“那可是一國之财,你不心動?你不要?”
錦延捏着眉心惆怅道:“安平,你不要添亂了,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
安平聞言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問:“阿延,我表弟在你心裏竟然這樣重要?你甯可放棄金山銀山也要獨寵一人?”
随即又恨恨的表示,“那沒心肝的走的是什麽好運道?連我都嫉妒他了!”
錦延越聽越亂,随手塞了一個葡萄給她,才堪堪堵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嘴,“安平,這葡萄不錯,帶些回去給你的郡馬,夜已經深了,出宮吧。”
“每次都是這樣。”安平不大高興了,“一說你不愛聽的話就要攆人,我不走,我要住在宮裏。”
錦延挑眉,“吵架了?”
安平漫不經心的吃着葡萄,“沒有,他怎麽會同我吵架?他那個人連生氣都不會”
不會生氣?錦延心道:真是好生令人羨慕啊.
撚了一顆葡萄放在嘴裏,汁水豐沛、酸甜可口,這讓她想起來某個極爲喜歡生氣的人,似乎是連吃顆葡萄都要生半天氣的呢.
關鍵你還不知道人家爲什麽生氣,這麽可愛的小葡萄,怎麽就不能吃一顆了呢?
總而言之,人與人的差距那不是一般的大,安平是個有福氣的啊.
“安平啊,我倒覺得你的郡馬萬裏挑一呢,一個永遠不會生氣的人該多麽省心啊,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錦延是有感而發,說起來便很有些語重心長,安平聽了噗嗤一笑,“阿延,你這說話的口氣怎麽那麽像老嬷嬷呢?”
“小時候,她最喜歡拉着我的手跟我講,安平啊,你是大姑娘了,該多讀些書啊;安平啊,你都長這麽高了,不能再調皮了;安平啊,你是殿下最好的夥伴,你們要一直這樣好啊.”
關于這些,錦延聽的有些茫然,雖然她極力的去尋找丢失的記憶,但是仍有一些事情她不知道,比如這個老嬷嬷。
安平看錦延這個樣子,心頭蓦然一酸,拉着她的手問:“阿延,你忘記的我通通幫你找回來好不好?”
“我們就從老嬷嬷開始說起好不好?”
錦延微笑點頭,“好啊,那就說說老嬷嬷,聽起來該是一個十分慈愛的老人家。”
“何止是慈愛,簡直是菩薩”
燈火通明的錦年殿,一個說的不亦樂乎,一個聽的津津有味,像回到了兒時那般,湊在一起的兩個身影,此時此刻,沒有君臣之分,隻有兩顆快樂的心。
“這麽說來,老嬷嬷是這宮裏最老的人了?我也是她看着長大的?那她現在身在何處?我合該爲她養老的”
安平亦是點頭,“當初你也是這麽挽留她的,隻可惜先女帝故去之後,老嬷嬷心中悲恸太過,住在宮裏難免觸景生情,便請辭回了家鄉。”
“現在,我倒不知是什麽境況了,不過阿延你一直派人暗中照顧着,應該一切安好。”
“那便好啊。”錦延将目光重新放在那個崖柏做的錦盒上,“安平,哪日得空陪我去看看老嬷嬷吧,帶着她最喜歡的桂花糕”
“好啊.”
天色已經微明的時候,安平才出了錦年殿,坐上出宮的馬車,并沒有朝安王府駛去。她的神色略有些疲憊,思慮再三後仍是将一封信交給侍從。
“速速送往燕地,親手交給皇後,讓他務必馬上回來!”
安王府與慶王府,兩棵參天大樹同根而生、同氣連枝,已經枝繁葉茂,便隻能繼續枝繁葉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