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應啓才托着錦延出了水面,保持着相擁姿勢的兩人俱是重重的喘着氣。黑暗中,人的視覺沒了用武之地,其它感官就會異常靈敏。
此時此刻,萬籁俱寂,當彼此粗重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時,莫名就讓人有了臉紅心跳的感覺。
應啓問:“阿延,你愛我嗎?”
“我恨你!”
應啓聽了就輕輕的笑了起來,他調侃道:“你就是這麽恨我的嗎?若是如此,那我希望你更恨我一些。”
錦延面色微熱,手腳并用的将人纏的更緊,嘴上卻惡狠狠的說:“對,我就是恨你!幾次三番用這種方法捉弄我,早晚有一日,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哦?怎麽個厲害法?”應啓頗有興味的問,“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呢.”
“我!我”錦延想了半天,恨恨的表示:“我明日要去買一萬隻蠟燭!”
“嗯?然後呢?”
錦延接着說道:“你不是喜歡吹蠟燭嗎?我就讓你吹個夠,吹到你頭暈眼花腮幫子痛,吹到你一見蠟燭就止不住惡心想吐,吹到你認識到自己的無恥行爲徹底幡然醒悟!”
“哈哈哈哈哈哈.”應啓突然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然後連連誇贊,“阿延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已經吓得抱不動你了。”
“哎,别别别!”感受到環着自己的手臂真的漸漸松了下來,錦延立刻慌了,“你抱緊啊,我逗你玩呢,我怎麽舍得呢?”
手臂立刻收緊,應啓盯着錦延問:“那你舍得離開我?”
黑暗中,應啓的臉很模糊,隻那雙眼睛卻如藍夜寒星,光芒冷冽直逼人心。
“我再問最後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想回去?”
“嗯。”錦延回答的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頗爲擔心的提醒了一句:“應啓,大丈夫一言驷馬難追,你既然答應了,可不能後悔。”
“你别忘了,内患雖然已除,可興城外還守着幾十萬大軍呢?該如何交代,你可曾想過?”
“你爲什麽總是在擔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應啓怒火驟起,“在你眼裏我就這樣無能?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我當然會信守承諾,卻不是因爲我怕那幾十萬大軍,我也明白沒有理由和立場去留你,我隻是想聽你一句舍不得我就這樣難嗎?!”
應啓是難以自抑的激動,錦延卻出人意料的平靜,甚至咯咯的笑了起來,她輕撫着那白玉面龐安撫道:“好了,乖乖的,不生氣哦?你想聽什麽,我說給你就是了,你聽好了……”
“應啓,我愛你啊。”
“應啓,我舍不得你啊。
“應啓,我想把你帶回去呢。
“應啓,你永遠是我的心肝寶貝。”
“夠不夠,我還有呢?”
應啓的臉漲得通紅,心裏已經美的冒泡,卻猶自不滿足搖頭:“不夠,我還要再加幾條。”
“第一,你隻能愛我。”
“第二,你隻能舍不得我。”
“第三,隻有我是你的心肝寶貝!”
“第四,以上三條,你必須答應!”
錦延眨眨眼,這是現實版的得寸進尺,得隴望蜀嗎?這種感覺爲何如此熟悉,熟悉到她想要立刻逃離?
這有點太強人所難了,多的不說,單單是自己的皇後就是沒有辦法忽略的人,要她說謊嗎?
“呵呵……”,被濃濃的占有欲包裹着錦延隻能象征性的笑了笑。
“不許笑,要認真回答,還要發誓!”應啓不滿意了,他闆着臉威脅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準你再想他!”
“你的心裏隻能裝一個人,既然裝了我,就不能再裝别的人!”
“既然說愛我,就不能再去愛别人!”
“以上幾條必須答應,否則我就滅了北洛,讓你再也無處可回!”
聽到這裏,錦延已經震驚的無以複加,準确的來說還有點惱怒。若說前面的要求還算合理的話,那後面的威脅就太欺負人了!
錦延忿忿,這男人還真是不能慣着,你瞧瞧現在都成什麽樣了?霸道蠻橫起來一點兒理都不講了,她好言好語哄着,人家動不動就拿滅國來威脅,嘿!她這暴脾氣的,我還不慣着你了!
“應啓!你聽好了!我不答應!”
錦延撂下這句狠話,就轉身向池子邊遊去。雖然還是一片漆黑,可是憤怒給了她勇氣,骨氣讓她永不言退!
“來人,掌燈!”
殿外侍立的小宮女剛剛掀開了一重帷幔,就聽到另一個憤怒的聲音說:“退下!”
“掌燈!馬上!”
“誰敢進來點燈,立刻拖出去砍了!”
“應啓,你這個混蛋,你閉嘴!”
小宮女聽着這一來一往的對峙,正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聽到一陣小跑聲似乎是朝她奔來,緊接着就是一陣大踏步的聲音也向她這邊而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小宮女大着膽子将帷幔掀開的幅度加大,也放進來一道明亮的光線。
逆着光,她就看到一個渾身濕透,衣衫淩亂的女子朝她撲了過來。還未來得及驚呼,就又出現一個赤着上身的男子追了上來,一把将女子抗在肩頭揚長而去。
臨了還送給自己一個:滾出去!
小宮女連忙将幔帳放了下來,心下惴惴不安自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陛下會不會殺人滅口?隻是猶豫間,就又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情。
那帷幔裏面的兩個聲音在說: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答不答應?!”
“不答應!你若敢滅我北洛,我就禍亂你南乾的朝綱,讓你應啓沒有二代,南乾必亡!”
“呵呵,你好大的本事,來啊,互相傷害啊,我們約定不死不休啊!”
小宮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速速的退了下去。她是很有些長見識了,普通夫妻吵架最多也就是個不活不過了,這主子們吵架就是與衆不同,怎麽有點要毀滅世界的瘋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