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讓她猜嗎?
呵呵,錦延在心底暗想,隔三差五就要考驗她一回,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想做什麽嗎?我還能不答應嗎?這樣矯情又小氣的男人,真是拿你沒辦法!
屏氣凝神,錦延也很認真的回望了過去。
面部肌肉緊繃,薄唇微抿;微風陣陣吹過睫毛卻紋絲不動;眉宇間擠出一條輕微的褶皺,有逐漸加深的趨勢。
應啓其人,若是隻有一點緊張遠不至于表現在面上,因此基本可以判斷,這件事情讓他十分的緊張!
還有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濃濃的期待中暗藏着一隻魔爪,若是她敢猜錯,将會立刻伸出把她掐死!
心思百轉間,錦延的心中鎖定了兩個答案,究竟是哪一個并不确定,于是她試探着問:“應啓,你是不是很忙?”
薄唇輕啓,簡單幹脆的說出兩個字:“不忙!”
“呵呵.”錦延心裏有了點底氣,接着問:“應啓,那你晚上有時間嗎?”
聽了這句,應啓終于将灼灼的目光收回,面上的表情也松動了些,不甚在意的回,“既然不忙,自然是有時間,你想問什麽直接說,拐彎抹角浪費時間!”
嘿,她拐彎抹角?她浪費時間?這不都是你逼的嗎?!錦延也不再猜了,八成就是這個意思了!
于是她直接開口邀請道:“應啓,既然不忙,就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嗖”的一聲,一道銳利的目光重新落在錦延的臉上。
吃飯?和你們一起吃飯!應啓瞥了瞥旁邊笑嘻嘻一副歡迎之态的展念,心中暗恨:我跟他是能坐在一起吃飯的人嗎?!虧你想的出來!你試探半天就想到這麽個意思?!
我眼巴巴的在這裏等了你一天,好不容易盼了你回來,你覺得我會是什麽意思?
你跟别人開開心心玩了一天,我就在這裏孤獨難受了一天,你覺得我會想要什麽?
竟然沒心沒肺的認爲我想留下來吃一頓撒滿了狗糧的晚飯?!
你就不能十分單純的理解爲我也很需要你陪嗎?!
就算是“雨露均沾”,啊呸,就算是一碗水端平,也該輪到我了吧!
應啓忿忿,眼神裏充滿了控訴和委屈,看的錦延心慌意亂,她連忙上前解釋:“應啓啊,你别誤會啊,我并不是覺得你一個人可憐才留你吃飯的,我是真的想讓你留下來。明天我就啓程回去了,還有些話想要跟你說呢。”
“轟!”的一聲,應啓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就要炸掉了,這是不放心他一個人苟活着,想要直接把他氣死一了百了嗎?!
連展念都有些于心不忍了。錦延這不定時就會抽兩下腦回路,他是領教過的,那滋味莫名的酸爽。
隻是這次抽的有點狠,還特别的與衆不同又恰到好處,他竟然心生同情.
應啓覺得這裏沒什麽可留戀的了,二話不說轉身就出了大門。此刻再絢爛的晚霞都無法塗抹自己這顆蒼白死掉的心!
這下錦延徹底慌亂了,剛邁出一隻腳想要去追,餘光就瞥見了旁邊站着的展念。心裏咯噔一下就想到了一件事,是不是應該給正宮留幾分體面?那邊哄好了,這邊會不會又鬧起來?
她不記得自己這女帝是怎麽處理三宮六院這樣複雜的人事關系,隻眼前兩個她就淩亂的無以複加了。
錦延的猶豫和心焦,展念全數看在眼裏。情不自禁心中一歎:還不算特别沒有良心,總算還知道顧忌他一二,已經是天大的進步了。
反正心中牽挂也不得安心回去,他就做一次好人吧,也順便體會體會“賢德”是個什麽滋味。
于是,他正色說道:“陛下,既然明日就要啓程,還是要找南皇将兩國事宜說個清楚,這是大事.”
錦延立刻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皇後所言甚是,我現在就去,不要等我吃飯,你安心早點休息!”
這句話說完,錦延的人就已經出了大門,很快就消失在絢爛的晚霞中。
院中侍從衆多,展念卻覺得空留一人。慢慢的踱回屋舍,點燃一室的燈火,對着滿桌子的美味,卻也覺得寂寥乏味。
情不自禁喃喃自語:“原來賢德是這樣的一種感覺,怪不得應啓不喜歡,我似乎也很不喜歡呢”
此時的錦延正在大街上踟蹰,她猜想應啓是騎馬回去的,否則不會這麽快就不見了蹤影。可是他會去哪裏呢?直接回宮裏嗎?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可能會四處亂跑的,這要到哪裏去找?
正在這時,一匹飛馳的快馬從身邊掠過,驚呼間她就坐在了馬背上。
身後貼着火熱的胸膛,錦延直覺那是胸中的熊熊怒火,否則不會這麽灼熱滾燙。她條件反射向前挪了挪想要離的遠一點,隻堪堪往前挪了一點小,就又被攬了回去。
熱熱的呼吸撲在耳畔,惡狠狠的說:“你今天若是敢不追出來,知道我會怎麽做嗎?”
錦延搖頭,這男人的心思太難猜了,萬一又猜錯了,要怎麽承受?
應啓咬了那精緻的耳垂,很是有些用力,待離開時就留下了清晰的齒痕。錦延吃痛連忙用手捂住抗議:“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哪裏還敢猜啊,你大發善心直接告訴我好不好,不要考驗我了”
攬住腰的手又緊了緊,似乎是很不滿意,連耳畔的氣息都有些沉重起來,卻仍是一言不發。
錦延聽不到答案,也不敢亂猜,隻能以不變應萬變,老老實實的窩在懷裏,乖順的像隻曬太陽的小懶貓。
出城以後,馬兒跑的就更快了些,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很有節奏的颠簸中,錦延慢慢的睡着了.
徐徐的清風中,應啓深深的歎了口氣,他的心思就這麽難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