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看還賴在床上的年輕人,忍不住怨怪道:你不是來幫我的嗎?整日被你扯着後退,我什麽時候才能得償所願!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再來煩我,我讨厭你!
還賴在床上的男子隻松松的罩着一件薄衾,胸腹處露出的大片肌膚一條條、一塊塊堅硬又分明,仿若巧手的匠人精雕細琢過一般,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
他撐肘側卧似笑非笑的看着美黎,“公主好生無情,我都快累死了,辛辛苦苦幾個時辰就換來一句讨厭,唉……公主的心肝好痛啊……”
“啪!”
話音才落,一隻繡花鞋迎面砸了過來。
“竟然敢诓騙本公主!你到底叫什麽!”
年輕人似乎心情很好,被人砸到了俊臉也不惱,反而将繡花鞋握在手裏把玩,“公主,你知道嗎?你叫我心肝的時候最動人……”
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遞過來,美黎立刻面色一片通紅,她将另一隻繡花鞋狠狠的扔了過去,猶自不解氣,索性掄起拳頭親自撲了上來。
小粉拳鋪天蓋地的砸下來,年輕人左躲右閃避之不及,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方潔白的絲帕擋在自己身前,威脅道:“公主手下留情,你若是再打我,我就拿這個帕子擦鼻涕!”
美黎一見,登時面色大變,“你還給我!快點還給我!”
年輕人一改剛才懦弱無力、任人追打的樣子,隻伸展了臂膀将那手帕高高的舉着,便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任憑美黎如何拳打腳踢就是巋然而立,紋絲不動。
費了半天的力氣,美黎已經是氣喘籲籲,她威脅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偷拿本公主的東西,你快點還給我,否則,否則我……”
想了半天美黎也沒否則出來什麽,這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根本拿眼前這人沒有任何辦法!她是尊貴的公主沒錯,可在權力面前,她竟然還不如眼前這個貧瘠孤寒出身的混蛋!
眼眶瞬間紅了,美黎倔強的望着年輕人不發一言,隻是那蓄滿了淚水的美眸,隻要輕輕一眨便會有晶瑩的珍珠滾落,楚楚可憐的讓人心疼。
年輕人收了玩鬧的心思,用絲帕給美黎擦着眼淚,輕輕的歎着氣說:“唉……我也是拿你沒辦法啊……”
“一方絲帕而已,你就這般寶貝,日日小心翼翼的藏着,滿心歡喜的看着。他什麽都沒有爲你做過,你卻将他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而我日日爲你操碎了心,卻換不來你半點真情。”
美黎将絲帕奪過來,小心翼翼的疊整齊又放入自己的懷裏,才忿忿的對着年輕人說:“他能給我想要的一切!你能給我什麽?你的一切還是我母後給你的呢!你有什麽資格與我談愛情!”
室内的空氣突然凝滞起來,以至于人的心跳都無法再正常跳動,年輕人低着頭看不清神色如何,隻是在片刻後兀自笑了起來,“公主說的對,我本就是賤,原本也不打算有什麽好結果。”
“公主放心,以後我絕不會再拿這樣的話惹你心煩,今後我仍是會一心一意陪在公主身邊,直到您得償所願的那一天,如此也算全了我的這份心意和我們的這段緣分!”
說完,年輕人再不逗留大踏步出了房門。美黎被留在原地,想了許久才釋懷,“哼,你我本就是孽緣!若不是有把柄在你手上,我又何至于委身與你,奪了我的清白還想要我的心,再沒有比你更無恥的人!”
就這樣過了三日,年輕人沒有再出現過一次,美黎也樂得清閑自在,每日逛街喝茶,灑金撒銀的四處玩耍,日子過的很是逍遙。
到了第四日,美黎無精打采的坐在梳妝台前,暗自琢磨着還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可以讓她玩上一整天都不用回來的,最好是幾天都不用回來那才更好呢!
這時,有婢女進來禀報:“公主,顧大人派人來了,想要見您。”
美黎拿着梳子的手猛地一緊,很快又松了下來,淡淡的說:“讓他進來吧……”
一個模樣十分普通的侍衛跪在了美黎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捧着一個匣子說:“公主,這是顧大人給您的。”
美黎接過匣子打開一看,竟是滿滿的銀票,吃驚之餘不禁十分疑惑,這是什麽意思?遂試探着問:“顧大人可曾說了什麽?”
侍衛一五一十的回道:“顧大人說,務必請公主玩的開心……”
侍衛停頓了一下,斂眉低頭繼續說:“顧大人還說,公主最好多玩幾日,不用天天回來……”
“啪”的一聲,一把精緻的玉梳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瓣。美黎氣急敗壞的沖了出去,豈有此理,隻有本公主玩你的份兒,你倒玩起本公主來了!
“啪”又是一聲,一個巴掌落在英朗的面龐上,“你說!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年輕人放下手中的筆,冷冷的擡眸:“我還想問,公主這是何意?”
“你!你……”美黎一時語塞,揚起小手便又想打過去,這次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鉗制在半空中。
“公主,自重!隻有一,沒有二!”
年輕人的目光很是冰冷,說出的話也是寒人心肺,美黎很不适應。她以爲這個男人隻會溫柔寵溺的對她笑,原來冰冷起來的樣子這樣叫人心寒。
美黎卻不是那種輕易服輸的人,年輕人越是這樣,她越是想要挑戰他、刺激他,尤其是現在,特别的想打他!
心随意動,另一隻小手便揮了出去,不出意料的又被死死的鉗制住。美黎氣急便去咬那大手,她用的力氣很大,那手上很快就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咬痕,血順着手腕往下流,很刺目,卻無比的刺激。
心中的郁郁之氣散去,美黎覺得痛快極了,她挑釁的看着年輕人,仿佛在說:你能奈我何?
看着留着鮮血的手,年輕人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目光中滿是陰郁之色,他鉗制着美黎的手漸漸收緊,越來越緊。
一陣緊過一陣的疼痛讓美黎害怕起來,卻無論如何都掙紮不開,隻能哭喊着:“你弄疼我了!你這個混蛋,你放手!”
“疼嗎?你怕是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疼!公主罵的好,我就是一個混蛋!”
可是
年輕人眸中的陰郁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片溫柔之色,他将美黎抱在懷裏,“可是,這個混蛋很想你.你有沒有片刻的想到過我?”
驟然的溫柔讓美黎很是困惑,怎麽有人的情緒可以這般收放自如,究竟哪一種才是真的?不過,那眸中的溫柔卻是十分醉人,如同蜜糖一般,沉浸在裏面以後就再也無法脫身。
美黎仍是别扭的轉頭不想理睬年輕人,她故意說着最刺痛人心的話,“哼,别自作多情了,我可是一丁點兒想你的功夫都沒有!”
年輕人捧起美黎的小臉,逼着她看向自己,“那你爲何要來找我?”
美黎是被氣昏了頭,才會忘了誰先沉不住氣誰就必輸無疑,此時才驚覺自己一直在别人的套子裏就沒出去過。
果然,年輕人一邊笑着,一邊抱着美黎向内室走去,“公主都主動送上門了,我豈有不笑納的道理?”
一陣疾風驟雨過後,美黎第一次乖順的歪在年輕人的懷裏,小手指在那結實的胸膛上畫着圈圈,問:“你這個人好奇怪,渾身上下都是秘密,而我在你面前卻是透明的。這樣子總是不公平!”
握起小手親了親,年輕人才笑着說:“這個時候,公主還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嗎?”
美黎疑惑不解的擡頭,一個柔柔的吻就落在唇畔,年輕人一副可憐的樣子說:“我是一個被公主折磨的死去活來的人.”
“你!又說渾話!”一個小粉拳砸在胸膛之上,換來的卻是爽朗的笑聲。
美黎卻幽幽的歎口氣,“唉其實你吧,也挺好的,隻是,我們有緣無份。”
年輕人聞言隻輕輕一笑,目光落在悠遠悠遠的地方,“公主說笑了,我們有緣即可,别的并不重要。”
“與公主真正有緣份的也不會是我.”
美黎皺起了眉頭,憂愁蓦然湧上心頭,誰才是與她真正有緣份的人呢?南皇嗎?
“唉你說,我究竟該如何才能成爲他的有緣人?”
對于這件心事,美黎向來不避諱,年輕人也習以爲常的樣子,很是輕松的回答:“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可是我連他的面都見不到呢!”
年輕人仍然是很輕松的回:“你見不到他也很正常,南皇政務繁忙,想見他的人多了。你何不另辟蹊徑,去見見别人?”
美黎疑惑,年輕人悠悠開口:“比如,他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