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大廳。
秦澤仕神情焦躁,看着面前于彰派來的警衛,臉色陰晴不定。
就在昨夜,王家家主跟屈芸親自緻電,告訴他王永長跟陳家次子被殺之事。
當時他以爲那個鄭方,隻不過是跟鎮國上将同名同姓的亡命之徒,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得知竟是鎮國上将親至。
不禁心底發寒,自然大禍臨頭。
陳家次子當場被殺,現在麻煩又找到自己頭上。
可以肯定,鄭方必是爲方家複仇而來。
方家那件事,竟然出了這麽大漏子。
現在,已經變成了自己催命符。
無論如何,不能去見鄭方。
否則便是萬劫不覆。
“你先回去,就說我身體不适,無法前往”秦澤仕眼中露出陰毒之色,轉身背對警衛說道。
唯今之計,先讓葉彰當替罪羊。
“是!”警衛一臉無奈,遣聲告退。
人一走,秦澤仕立刻拿出電話,撥通一個号碼。
“老師,鎮國上将鄭方親至臨安,追查方家被滅真相,我怕藏不住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然後深沉的嗓音響起“想不到一個小小方家,竟然能攀上鎮國戰神。”
“鄭方此人,行事無忌,仗着戰功目中無人,藐視群臣。”
“以你的實力,在他手裏确實如雞卵一般。”
“避避吧,等此事平息你再回來。”
刹那間,秦澤仕額頭細汗淋漓,六神無主問道“連您都保不住我?”
“你不了解鄭方此人,當年他之所以崛起,便是因爲臨陣斬殺下令避戰的上司,一戰定江山。”秦展無奈說道“事後,非但沒有伏法,反得重用。”
“從此直登青雲,一發不可收拾。”
“我的存在,不可輕易暴露,否則十年謀劃将前功盡棄。”
秦澤仕面色如土,顫聲問道“可是任由他查下去,事情定會敗露!”
“屈芸跟陳王兩家不會讓他查下去的。”
那人語氣沉着,波瀾不驚說道“王家當初因幫我走私軍械被方家拿住把柄外。”
“我便派屈芸跟陳家,配合王家滅了方家。”
“鄭方要爲方家複仇,第一目标必然是他們。”
“魚死網破,已成定局。”
“他們是臨安地頭蛇,不想死,就隻能狠狠反咬這頭過江龍,沒有别的選擇。”
“是!”秦澤仕面露敬畏之色。
挂斷電話,立刻命人備車,離開臨安。
……
方家舊宅内。
時間一分一秒滑過,葉彰渾身濕透,天寒地凍都無法澆熄他焦灼的内心。
終于,警衛奔進院中,按着秦澤仕的話複述了一遍。
刹那間,葉彰眼露絕望之色。
秦澤仕此舉,分明就是讓他當替罪羊,給鄭方洩憤。
“看來在你上司眼裏,你可有可無。”鄭方嘴角浮起一抹弧度。
“先生,我親自去太守府抓人!”阿七眼神一寒,請纓而出。
“不必,他若聰明,應該逃了。”
鄭方眼神落一掃,淡淡說道“高正堂,從現在開始你暫時接手重整守備軍。”
“謝将軍器重!”高正堂渾身一震,躬身拜倒。
他沒想到,鄭方竟突然把守備軍交于他手。
這是何等信任!
從此以後,臨安這個地方,軍政皆在掌握之中。
“鄭方,你無權卸我的職,你不是兵部!”話音剛落,癱在地上的葉彰突然縱起,快速拔出随身配槍。
漆黑的槍口,直指鄭方吼道“你放我走,我饒你一命。”
如今連秦澤仕都不敢來,他已知自己必死無疑。
軍職被卸更是毫無指望。
不如拼個魚死網破。
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威脅先生,找死。”阿七見狀,美眸中殺意蒸騰,聲音冰如玄冰。
“我死,你們也要陪葬!”葉彰狀如瘋魔。
吓的衆官員臉色如土,紛紛退避。
真要讓他殺了鄭方,在場所有人,前途就徹底毀了。
面對槍口,鄭方表情依舊淡然如初,不動聲色。
就在這時,阿七突然動了。
唰!
一道寒光閃過。
阿七不知何時已縱至葉彰身前,玉手持匕首劃過。
葉彰持槍右手脫離身體,啪哒一聲掉落在地。
喉嚨間,多出一道血絲,鮮血瞬間噴濺而出。
雙眼暴突,直直倒地氣絕。
衆官員眼神俱駭,倒吸冷氣。
卻又長長出了口氣。
“威脅先生,找死。”阿七美眸中殺意蒸騰。
身爲保疆衛國的将士,第一大忌便是被人用槍指着。
更何況是必殺之人。
衆官員見狀,眼神俱駭,倒吸冷氣。
齊齊退開,生怕被鮮血濺到身上。
高正堂更是面色如土,連忙沖出去讓人清理屍體,然後帶着衆官員悄聲退去。
等衆人走後,鄭方才淡淡出聲“我本以爲方家被滅,隻是商場上的争端。”
“現在看來,此事沒那麽簡單。”
“一州太守,四品大員都牽涉其中,出乎我的意料。”
“看來,在麗景宮時,那個都尉李奇偉說的話,并非空穴來風。”
“阿七,你接着查,重點在王家,看方家究竟拿住了他們什麽把柄,以至于要行滅門之舉!”
“是!”阿七眼露敬佩之色。
先生可從不隻是個單純勇武之輩。
若無有蓋世謀略,怎堪擔鎮國大任,又怎麽可能百戰百勝,成就不世功名。
隻是他不屑于用任何陰謀布局而已。
……
同一時間。
屈家别墅書房。
屈芸揉着太陽穴,挂斷王家電話。
王永長之死,她已經得知。
陳王兩家,同時大喪。
上峰下令,讓她想盡辦法除掉鄭方,阻止他追查真相。
若是之前不知鄭方身份,她早已動手。
但如今面對的,是鎮國上将,軍方戰神。
普通手段,甚至權謀在他面前,都如土雞瓦狗一般。
一不小心就是弄巧成拙,萬劫不覆。
事到如今,隻有一人能辦此事。
咚咚咚
就在屈芸沉思之間,門被敲響。
一名看上去勾偻無神的老者,推門而入。
“小姐,你找我?”
“千叔。”
屈芸點頭“那天訂婚你雖未到場,但情況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我要你殺個人。”
“鄭方?”老者聞言,渾濁雙眼精芒爆漲。
勾偻的身體,也慢慢變直。
傾刻之間,老邁萎迷之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勝過青壯年的氣勢。
屈芸表情沒有絲毫驚訝,點頭說道“對,上峰不想再讓他追查下去。”
“他不死,我們就得死。”
“所以我才不惜讓你暴露身份出手,你可有把握?”
“他若是鎮國上将,我毫無把握,縱我有通天之力也不能應對千軍萬馬。”老者瞳孔微縮,沉聲說道“但他若隻是鄭方,他活不過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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