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還是鄭秋刃攔住其他人的質疑,開口詢問。
“直覺咯,她就是天選之子!”鄭山陽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得其他幾位叔伯牙癢癢。
氣氛有些僵硬,好一會兒,鄭驕陽才笑着出聲道:“諸位叔伯,兄長的話不無道理,也許是他們同爲天選之子,有什麽特殊感應吧!”
話落,其他人這才臉色稍緩,好歹是止了出口呵斥的沖動,世家中的規矩輩分,比起尋常宗門,更是嚴苛,鄭山陽如此說話,要換作是尋常小輩,早就被扔出去了。
鄭山陽對此倒是無所謂,他巴不得自己能離開,離得遠遠的才好呢。
鄭秋刃對他倒是還好,他和鄭家家主是嫡親兄弟,是鄭家兄妹倆的親大伯,對他們自然也多了幾分寬容之心。
“既然她的身份無異……”鄭秋刃的話還沒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動靜,門口也響起叩門之聲。
“笃笃笃”,連敲三聲後,便有人聲傳來,“尊上,城主有請!”
看來是蘊龍池那邊出了事兒,不然,不會連夜叫他們過去。
鄭家叔伯對視一眼,鄭秋刃當機立斷:“蘊龍池恐生變故,六弟,将人帶上!”
說完,便撕裂空間,消失在原地。
毋庸置疑,程雪是天選之子,畢竟她的名兒确确實實出現在天選榜上,之前衆人驚疑不定,是怕此人不是程雪,恐有人冒充,暗藏歹意。
如今鄭山陽如此确定她就是程雪,身份無誤,便沒了隐患,帶入蘊龍池也就沒什麽。
畢竟,她再天才,修煉也就短短幾十年而已,蘊龍池中這麽多大能,再能蹦哒也就那樣了。
幾人不再遲疑,一位黑發白須老者,大袖一揮,便程雪,以及鄭家兄妹二人納入袖中,跟着衆人一齊離開了。
鄭家兄妹倆眼睛一花,再睜眼,已然換了個場地,心知得去做苦力了,鄭山陽臉色一垮,全身散發着怨念。
見他如此不樂意,鄭驕陽一陣頭疼,她上前,将剛好躺在他倆中間的程雪搬開,打算好好勸解一番。
可惜話頭被他搶了先――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更何況這是生我養我的家族,可是妹妹你知道嗎,每次我用完這個能力,都覺得有些荒謬,就是心裏空空的,覺得世間一切都索然無味,你懂那種感覺嗎?就像是所有情感一瞬間都被剝奪一樣,爹娘和你都成了一個名詞,太可怕了……”
像是想起了某種恐怖的事,鄭山陽臉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目光呆滞的樣子,鄭驕陽見了,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是說,這可能會危及你的生命?”她皺着眉頭,心頭不免蒙上一層擔憂。
聞言,鄭山陽看着她,薄唇微動,最後還是沒開口,心裏卻在呐喊:“不,是你們的生命!”
見他不語,鄭驕陽權當他是默認了,開始盤算不讓他出手的可能性,以及與鎮池長老抗衡的手段。
兄妹倆各有心事,皆不再出聲,整個袖裏空間都沉默起來,無人知曉,在昏死過去的某人體内,一滴内蘊金光的精血正在其中沉浮。
很快,鄭家兄妹便被放了出來。
日夜颠倒,乾坤扭轉,刺眼的白光将兩人從沉思中喚醒,擡眼一看,便知到了地兒。
“你們來了!”一位鶴發雞皮的老者笑眯眯地看了過來,旁邊站着一位眉眼有些相似的中年男子,正是宇通城城主。
“元湃老祖!”鄭秋刃領着衆人上前拜見,元湃乃皇覺派渡劫老祖,八大鎮池長老之一,也是現如今衛家最爲年長的老祖。
擺了擺手,看向眼前的封印陣法,面露憂色:“國師府又上報了一批誤入修士名單,其中多爲宇通城修士,我之前貿然查探,驚擾了陣靈,這才鬧出了一些動靜。”
怪道那動靜如此之大,原來如此,鄭秋刃朝鄭山陽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不待鄭山陽動作,鄭驕陽先一步上前見禮道:“晚輩鄭驕陽,拜見元湃老祖!”
“驕陽啊,好孩子,等會兒待陣法修複,去蘊龍池泡泡身子,對身體好!”元湃老祖笑眯眯的,看向鄭驕陽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家子侄,随意中透出慈愛。
在場衆人除鄭秋刃外,神色皆是一驚,蘊龍池裏泡泡,何止是對身體好啊,其中的好處,這些皇覺派的嫡系自然一清二楚。
鄭驕陽微微一笑,行禮謝過,之後卻不見退下,反而面露憂色。
元湃老祖依舊是笑眯眯的,問道:“可有難事?”
鄭驕陽羞愧一笑,再次行禮道:“弟子來的路上,偶遇一天地奇陣,我性子莽撞,不待叔伯們出手,便隻身陷了進去,情急之下,兄長出手将我救了出來,隻是元氣大傷,如今恐力有不逮,希望老祖勿怪!”
此話一出,場上有片刻的凝滞,鄭家衆人面上神色不變,心中卻打起了鼓。
路上他們确實遇到奇陣,與周圍山勢融爲一體,渾然天成,阻了他們一段時間,可靈舟上能人輩出,自然用不着小輩出手,隻停留了不到半日,便解決了。
此事本以爲是個小插曲,但如今被鄭驕陽如此這般,說與衛家老祖聽,衆人皆是一頭霧水,但也不妨礙他們爲自家人掩飾。
氣氛僅僵了幾息,元湃老祖便開口關切道:“可有人員損傷?”
“這倒不曾。”鄭秋刃趕緊回道,“本以爲路上能讓我那侄兒恢複完全,不曾想這反噬如此猛烈,到現在還負疾未愈。”
“無甚要緊,過幾天再修補也是一樣,隻是這期間得增派援手……”元湃老祖一邊擺手示意他們休息去,一邊垂首沉思。
蘊龍池非比尋常,封印它的陣法當然也不是普通的陣勢,這裏早已被它影響,成了一方小世界,皇覺派的人稱之爲,鎮池空間。
這裏有山有水,除了靈氣稀薄,不能随意進出外,與外界幾乎無甚區别。
皇覺派在此搭建了供人休憩的院落,鄭家一行人拜别元湃老祖後,便在此落腳。
甫一到地兒,便有人忍不住了:“驕陽,發生了什麽?”
鄭秋刃瞥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麽,隻是轉頭看向鄭驕陽兄妹倆,他也想知道出什麽幺蛾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