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腦中渾渾噩噩,手中的劍符也不曉得扔開,無盡的劍光欺面而來,縱使她銅皮鐵骨,也斷然經不住渡劫大能劍光的肆虐。
盡管王小錘以及來自國師府的老道第一時間奔逃,還是比不上劍光的速度,幾乎沒幾息,場上衆人便被這恐怖的劍光吞沒了。
劍符的威力還在繼續蔓延,幾息過後,雲城的全部民衆幾乎在同一時間放下手中做着的事,心驚肉跳地等待着什麽可怕的東西降臨。
白光像是高漲的海浪淹沒漁村一般,裹挾着萬鈞之勢,從天際奔湧而來。
衆人神色齊齊一呆,顯然還未搞清楚狀況,然而,幾乎在一瞬間,城外的綠樹青山便已淪陷……
無盡的劍光奔襲而來,衆人漸漸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何種可怕的事,雙眼盡皆瞪大,面露驚恐之色。
說時遲那時快,劍光已至,城牆頃刻間便被吞沒,雲城内數十萬生命的安危,就在這一瞬間。
然而,就在劍光即将侵吞整片地域的危急關頭,雲城上方突然憑空出現一夥人,個個氣勢不凡,排成一列,面對無窮的劍光,嚴陣以待。
這神秘的一行人以莫大的手段,拯救了整個雲城。
當然,這個過程并不輕松。
“這是渡劫老祖的劍意!”一個神秘人詫異出聲,手上動作不敢有絲毫懈怠。
“可不知爲何,削弱了不少。”其中的另一人臉色稍白,皺眉,不解道。
其他人對此自然也是滿心疑惑,隻是眼下抵禦劍光要緊,也隻能将此事按在心底,等待危機過後再行查探。
渡劫老祖的劍符,威力雖大,但也有窮盡之時,待劍光褪去,已過了一天一夜。
危機一經解除,雲城上空的神秘人瞬間消失,這讓原本打算叩謝大恩的城内民衆,失望不已。
離雲城不遠的破廟内,迎來了一行人,正是那些神秘人,原來,這些人順着劍勢的氣息,很快就摸到了劍符爆發的源頭。
然而,此時已經不見任何線索,劍光消融了一切,僅剩下滿地瘡痍。
但是,修仙者的手段莫測,有人掏出一面鏡子,朝之打出一道口訣,未幾,原本一片朦胧的鏡面便清晰起來。
宛若撥開雲霧,鏡面顯示出的畫面,正是昨日破廟發生的一切。
當出現程雪的面容時,衆人瞳孔盡是一縮,忍不住移目四顧,面面相觑間,有一人忍不住出聲道:“她不是在靈昭派做客嗎?”
聯想到靈昭派的方位,以及此地的特殊,很快,他們心頭便浮上一個有些荒謬的可能。
“這天下還有這等巧宗?”幾人對視間,俱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驚喜。
然而,任他們如何搜索,在這地界,除了找到一頭瀕死的黃金虎外,便再也沒有其他活物。
看着眼前氣息奄奄的小東西,一行人心不甘情不願地給他喂了顆回春丹,看過回溯後,他們自然明白這頭黃金虎與程雪似乎有某種淵源,這人突然消失了,可能能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麽。
………
劍符一破,最先受到沖擊的當然是程雪,所以她壓根沒看到其他人的下場,更是不知道自己差點犯下大錯,搭上幾十萬人的性命。
如今她正安詳地躺在某一處空間内,旁邊躺着一個猙獰的巨獸,看着她抓耳撓腮,看上去焦躁得很。
“咋還不醒來?難道是靈液灌得還不夠?”巨獸忍不住伸出爪子,戳了戳程雪的身子。
程雪順勢滾了一圈,卻依舊不見有醒轉的迹象,這讓巨獸更加煩躁了。
“算了,或許對她來說,幾百年後再醒來,可能也不錯!”他咕哝了一句,便消失在此處空間内。
程雪躺在那兒,呼吸四平八穩,面色紅潤有光澤,宛如隻是睡着一般,恬靜安詳,殊不知,外面已經亂象初顯。
起因是北溟派的魂殿觀測到程雪魂燈的異常,奄奄一息,随時要被滅的樣子,着實将守魂殿的弟子吓了一大跳。
當然,這事兒很快上報到掌門那,如此一來,北溟派自然要上靈昭派查探情況,程雪身爲天選之子,鎮壓氣運,對北溟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靈昭派内,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北溟派掌門,靈昭派掌門也不端着世外高人的風範了,趕緊出口解釋。
說到最後,就差發心魔誓了,這才讓風掌門稍微緩了點臉色。
兩個門派打交道,很少鬧到擺臉色的地步,若不是程雪對北溟派的意義非凡,并且她的失蹤實在詭異,風若花也不至于做到這種程度。
“風掌門,實不相瞞,貴派弟子來我靈昭後,便由一直我派真傳招待,絕不會有任何閃失,還請道友放寬心!”
靈昭掌門很快就反應過來,趕緊穩住對方,然後派弟子前往紫靈峰,暗地裏卻用傳音玉通知程門此事,以免真出事兒了也好有個反應時間。
可此時程門早已不再靈昭派,所以注定得不到半點兒回應,待通傳弟子回禀,殿内的局勢越發緊張起來。
先不說兩派對此如何千般揣測,焦頭爛額,就說程門那裏,也是千裏尋蹤,甚至忍不住心生悔意。
自從程雪從谷底消失,他便感應到她已不在靈昭,心頭一跳,趕緊測算一番,尋人去了。
一路走走停停,卦象最終顯示在皇覺境内,略一思襯,才反應過來。
靈昭與皇覺兩派毗連,特别是他的紫靈峰,正處于兩派交界處,當初皇覺派老是鬧些幺蛾子,由他坐鎮紫靈峰,也算是一種威懾。
确實,自從他入主紫靈峰,皇覺派乖覺了不少,這麽多年,讓他放松了警惕,差點兒忘了這個門派的尿性――沒事兒也要整出點事兒來!
手中的天策盤滴溜溜地轉個不停,看來程雪就在這附近,可是放開神識感應,卻不見那丫頭的氣息。
程門皺起了眉頭,他一向不喜與皇覺派的人打交道,可如今,由不得他的喜惡了。
不提程雪在北溟派的身份,就從他與她的關系來說,也不允許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計程雪。
當然,任他如何搜查,也沒找着人,反而将皇覺派的長老氣得全程黑着臉,更是因爲程門那不管不顧的勁兒,将兩派的關系變得緊張起來……
人不見了,北溟派上靈昭派要人,靈昭理虧,也隻能揪着皇覺派猛查,而皇覺派哪忍得了這氣?
五大門派中,有三大派關系頓時緊張起來,時不時發生一些不大不小的摩擦,即便是底層小修,也能隐隐感受到與往日不同的壓抑。
然而,不論外界如何腥風血雨,程雪依舊在那未知的空間,躺得安詳,甚至躺出了幾聲呼噜,任誰看了,都與外頭攪動一池深水的“罪魁禍首”聯系不上。
直到一個月後,她睜開了眼睛。
頭頂鍋蓋飄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