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猥瑣男子明顯想占便宜，其他四人聽了這話，卻不作聲。
氣氛有些緊張。
程雪看了要對方得意的樣子，立刻撇開了去，這惡心玩意兒，看見都覺得髒眼。
做了下深呼吸，程雪才忍住将對方胖揍一頓的沖動，扯了扯嘴角：“不勞煩了！”
聞言，那人上前，就想拉手：“不用客氣，我們沒有惡意……”
隻是，手剛擡起，就被一根棍子打折了。
程雪嫌棄地扔掉随手撿來的木棍，下巴微揚：“手腳放幹淨點兒，姑奶奶手上的人命，比你見過的人還多！”
“臭婆娘，算你狠！”那人垂着手腕，嗷嗷直叫，一邊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速度之快，連地上的鋼叉都不要了。
其他人見狀，趕緊追了上去，這可是地主家的兒子，今晚隻是來湊熱鬧的，現在出了事兒，也不知會不會牽連到他們，唉！
這世道，真的越來越不好生存了。
就這麽算了？這麽沒脾氣的嗎？程雪摸了摸自己的腦闊，簡直是一頭霧水。
她盯着這些人的背影猛瞧，也看不出他們身上有什麽地域特征，這裏到底是哪裏啊？！
程雪有些抓狂，那些走遠的人中，其中一人突然轉身，深深地看了程雪一眼。
程雪心頭一驚，這眼神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不待她細思一番，肚子又開始叫了起來，很顯然，一隻野雞不足以解決她的溫飽問題。
她耳朵動了動，突然聽到遠處的水溝旁邊傳來動靜……
僅僅過去一炷香時間，程雪再次坐在火堆旁，這次火上架着的，不再是隻能塞牙縫的野雞，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體型龐大的野豬。
這裏是一處洞穴，土層還有些濕潤，可能是這隻野豬剛刨出來的。
令人咋舌的是，這家夥竟然将洞穴刨到了紅薯地，擡頭望去，便能隐約見着那些個長得肥膘肉壯的紅薯崽子們。
程雪盯着那些紅薯直冒口水，好在沒過多久，火堆便出來刺啦刺啦的聲音，豬肉烤出由了！
鼻尖下是微微的焦香，口中的野豬肉，肉質緊實，帶着皮的部位，稍稍有些彈牙。
最重要的，是入肚後帶給人的滿足感，程雪想要流淚，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天，有隻雞和一頭豬，爲她獻上了年輕的生命！
這次吃完，是真的打了個飽嗝，抹了抹嘴上的油，挺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一時間，困意上頭。
吃了就睡，跟豬有什麽區别？心裏頭有個小人突然冒出來，嚷嚷道。
管這麽多幹什麽，反正她就是條鹹魚，是不是豬肉味的，有這麽重要嗎？另一個小人飛出，漫不經心道。
說得太有道理了，程雪頭一歪，緊接着，就有沉穩的呼吸聲傳來，看來食困這種東西，在哪兒都免不了呢！
不知過了多久，有道聲音突然在耳邊不斷響起，程雪翻了個身，不做理會。
見狀，詭元氣得叉腰，一個看着沉穩的大老爺們，瞬間擺出了潑婦的架勢。
“再不起來，你就要被别人發現偷東西了，睡這麽沉，你能不能長點心啊！”
程雪一激靈，瞬間清醒：“什麽？哪裏有點心！”
這一清醒，立刻發現了頭頂上的動靜，土層松動間，土塊簌簌而落，看來是有人在拔紅薯。
這要是被人發現，确實是解釋不清了。
程雪趕緊離開，隻是她剛擡腳，頭頂便破了個大洞。
昨晚劉五回去後，越想越擔心，他明明聽到了野豬的叫聲，田裏的紅薯可是他們家留着過冬的口糧，還是保險一點。
正好此時紅薯也長得差不多，該收了，于是，他跟他爹商量完後，第二天一大早，就扛着鋤頭收紅薯來了。
一大家子人頂着烈日勞作，臉上卻不見疲憊，今年收成還不錯，紅薯個頭大，看得他們心裏喜滋滋的，渾身也充滿了幹勁兒。
就在他們一家人哼哧哼哧幹得熱火朝天時，劉五一鋤頭下去，突然挖空了，眼前的紅薯地出現一個大洞，以及一個灰頭土臉的人。
“嘿，又見面了！”程雪甩了甩頭發，嗆得她咳了幾句，一邊向對方打了個招呼。
“是你！”見她露出真容，劉五指着程雪，瞪大眼睛道。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劉家人紛紛圍了上來。
“栓子，發生什麽了？這人是誰？”見塌了一塊紅薯地，劉五他娘心中一痛，指着程雪，很快就反應過來：“是你偷了我家的紅薯？”
程雪蹲在坑裏，仰頭看着他們，有口說不清。
“不是的，我是良民！”
“不對，我是老實人！”
“不對，我沒偷你家紅薯！”
劉大娘盯着程雪，咬牙切齒道：“該說你沒偷，那你藏在我家紅薯地做什麽？”
“我……我爲民除害，把這兒拱紅薯地的野豬給除了，你們還得感謝我呢！”程雪剛開始還有些氣弱，後來越說越理直氣壯。
“就你，一個小姑娘，打得過野豬？”劉大娘明顯不相信，不想再聽她胡扯，當即動手，就想将程雪揪出來。
見她那架勢，程雪趕緊擺手，示意她自個兒來。
一躍而起，沒了灰塵與泥土的腥氣，程雪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我真的沒偷東西！”轉頭見他們一大家子死死地盯着自己，程雪隻能再次爲自己辯解。
劉大娘的聲音突然響起：“天殺的，這一片都空了！”
原來是程雪跳上來後，她便跳了下去，仔細一看，這一壟紅薯地，有大半都空了。
聞言，剩下的劉家人對着程雪，怒目而視。
“真不是我幹的，我哪裏能挖出這麽大的洞，而且也吃不掉這麽多紅薯啊！”程雪最後辯解一番後，便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她自認爲自己解釋得很清楚，理由也很充分，然而對于痛失半壟紅薯收獲的劉家人來說，不可能這麽輕易放她離去。
這一塊紅薯地，攏共也就三壟而已，他們一大家子，可是有十口人呢，少了這麽多口糧，讓他們如何捱過這個冬天？
“你不能走！”劉五的爹，劉大爺終于出聲了，他皺着能夾死蒼蠅的眉頭，黝黑的臉色，盡顯一家之主的威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