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震蹲在錢泰躺入的屍體冷藏櫃前,雙手依舊死死的抓住把手,他卻好似沒有感覺把手上的冰冷刺骨。面色凝重,一雙眼睛就那麽直勾勾的望着!
片刻,問道:
“是不是可以了!”
身後的衆人此刻大氣也不敢出,一時間好像沒有聽清他所言。
就在這時!
砰!
敲擊聲傳了出來,周震的心突的一顫,趕緊猛的拉向把手!
待看清裏面動靜,一聲哀歎:
“完完了!”
一時間,死亡的陰影籠罩衆人,其間的恐慌氣氛更甚之前。
抱怨聲四起,驚恐、不安、憤怒,
看着從裏面完整起身的錢泰,張修遠這心微微一沉,在這之前他也是認爲這屍體冷藏櫃應該可以通向外間!
不過,現在這結果已經是顯而易見,事情可沒那麽簡單。
困境之中,人們最想看到的是希望的曙光!
然而,大多時候,天卻不遂人願。
推開曙光的大門,背後卻是萬丈深淵!
希望破滅的瞬間,帶來的卻是深深的絕望。
死定了!
這一刻,衆人内心的恐懼再也止不住!
“呵,呵呵呵哈哈哈。”
突兀響起的莫名笑聲,本該讓人膽寒,可是,此時的衆人卻是沒有絲毫反應。
王雄掃過衆人,終于,在最後方找到了那道身影,笑聲變着嘶吼:
“艹,都是你,是你這狗日的,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死!”
“死”字一出,他又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身子一顫,跌坐在地上,口中無聲喃喃:
“死定了!爲什麽,爲什麽會找上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喃喃聲變成了哀嚎,不過此時的衆人哪還有心情勸慰,俱都沉在自己内心的恐慌裏。
看着不斷向自己投來異樣眼神的幾人,周爽面色更加晦暗,她想哭,想找個依靠。
可,到了此時,她才明白往日的友情,愛情,甚至親情,在死亡的威脅下是那麽的不值一文。
她不怪幾人,那怕知道他們心裏肯定在罵自己,她也不怪!
她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的固執,那麽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如果自己能夠聽老張的好心勸告,甚至,自己能對未知存在敬畏之心,那麽今天的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他們也就不會因爲自己而受到牽連,
隻是,她感覺這一刻自己的心不知爲什麽會那麽疼!
恐懼嗎?
可在此之前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或許是愧疚,又或許是失望
她也弄不明白,不過到了此時,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倒計時歸零,隻有一死了了!
這樣一想,她也就準備找個地方等待最後一刻到來。
轉身間,一道人影映入眼簾,看到張修遠對着手機發呆,她又不禁想到之前他對自己的勸慰,又想到剛才所見,别人對他的不滿與怒罵!
突然間,生出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
或許此時的他需要些要些安慰,這也是我目前能做的呢!
于是,她向着他靠了上去!
看着手機中的不斷開合着的大紅棺材!
熒光下,越發顯得詭異森然!
這最後的緊要關頭,張修遠難道真是在發着呆!
當然不可能!
随着棺材闆上的倒計時不斷的流逝着,死亡不斷地逼近!
他心中的恐慌也在不斷的蔓延,甚至開始在将其吞噬!
這種感覺,讓他。
舒爽極了!
恐慌下伴随而來的刺激,興奮,讓他很是愉悅!
這種感覺旁人無法體會,也無法言表。
當周爽走進,看見他那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暗自歎息:
想來老張應該是害怕極了!是啊!誰能不怕呢。
她又想起之前老張一直都是那樣的平靜淡然,胸有成竹的模樣。現在看來,覺着他肯定是很受打擊,于是她斟酌着該怎麽出言寬慰。
想着至少,在這最後的時刻,能讓他死得寬心一些!
“老張!這也怪不得人,命裏該有那麽一遭,你,你要是害怕想哭,就哭吧!别壓抑着,要是實在不好意思,我把肩膀借你!哭吧!哭完好上路。”
她寬慰的話就好想是一種信号,瞬間點燃了某些人的心裏的炸藥桶。
“哭,還特嗎有臉哭,要不是他,我們會被困在這。”
王雄的罵聲從地上傳來,接着他看着倆人突然想起了什麽,肆意嘲諷道:
“呵呵,你倆倒是害人不淺,還真是絕配!”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那還會顧及什麽,隻想宣洩心中的恐慌,不安。
聽他這話,周爽紅腫的眼睛又開始濕潤了,她條件反射的向着心中的人望過去時。
他們此刻,俱都一臉木然。這讓她這心中一哀,覺着自己在他們眼中,恐怕就是個害人精!
熒光下,棺材闆依舊在不停的開合着,其上的時間同樣不會因衆人的想法而停止走動。
大紅棺材此刻看上去就好似浸泡在血液中一般,相比之前,此刻整個棺椁不停地向外冒出血紅的液體,周圍一片血紅。
那詭異屍體,此刻也半身而立,看上去好似随時可以破屏而出!
就在這時,屏幕突然破裂開來!
咔嚓!
一聲脆響,張修遠這手更抖得厲害了!可他這眼神卻一動不動,死死的盯着手機屏幕。
隻見,一股鮮紅的液體從裂縫中流了出來!
嗒!
嗒!
瞬間,驚慌的叫聲此起彼伏。
突然。
張修遠動了,他顫抖的手擡了擡,随後問道:
“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見他如此,周爽就是一呆,眼淚也忘了流,還不等她開口,一旁時刻注意着的李安急道:
“哥,”
話音一頓,瞬間面露驚恐,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我哥病犯了!
血紅的液體染紅了張修遠的唇角,他放下沾滿血紅色液體的手指,聲音裏明顯帶有說不出的愉悅:
“跟上!”
話畢,一刻不停,向着幾步外的屍櫃就走了過去。
衆人俱是惶然!
帶有鮮紅色液體的手向着眼前冷藏櫃一角标示排伸去。
血紅的三個大字:
張修遠。
落于其上。
片刻後。
沒有絲毫變化,嘲諷聲再次從後方傳來:
“你特娘的不會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