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自己安排在軍營之中的人,早就已經被沈千山和黃浩兩個人挑斷了手筋腳筋,扔在了外面軍營,也早就已經換了練兵的地方,重新肅清了一遍。
他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得到沈千山所訓練的軍營之中的任何一點消息,卻還以爲軍營之中相安無事,所有的狀況都還像上一次禀報時候一樣的順利。
顧淮安按照老大夫提供的香包裏面的香料,又配了幾個,藏在了楚天闊身上幾個不起眼的地方,讓他随時随地都能聞到這香包裏面的香氣,無論如何都不至于會被對方發現。
可是不管做了多麽周全的準備,他們都還是覺得有點心慌,隻有要前去的楚天闊顯得非常的冷靜。
老大夫知道他們要去做這件事情,還特意簡單叮囑畢竟如果真的是被催眠了的話有一些症狀是學不來的,他必須要做到毫無破綻才有可能能騙得過對方可是這樣未免有些太難了。
“簡單來說,如果他真的在你面前擺動一些什麽東西的話,你的眼睛要随着他動,可是卻盡量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他手裏的東西上,這樣就不容易被控制。”
“催眠的方法不止一種兩種,所以你對于他身上手上所有的東西,都要小心謹慎,時時刻刻讓自己保持清醒,才是能夠避免被控制的最好方式。”
大家聽到這裏的時候,其實也都開始擔心了,沈千山平日裏其實就是一個警惕性很強的人,如果不是他主動的話,那對方肯定是有很厲害的本事,才能能夠控制得了他,可是楚天闊未必能夠挨得住。
“這些我都可以做得到,可是如果我去找這位催眠師的話,該用一個什麽樣的理由和借口,是想要忘掉什麽,是想要修改自己的記憶?”
誰也不知道這個催眠師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所以最好還是提前做好準備比較好。
“還不如就用這個吧。”
大家苦思冥想了好久還是沒什麽好的主意,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楚天闊自己突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借口。
姑蘇涼看着楚天闊的臉色,也突然想起了些什麽,對呀,去催眠都是想要忘記一些什麽,對于楚天闊而言,如果真的想要不讓對方懷疑自己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說有關于楚君憂的事情。
“會不會太爲難你。”
楚天闊搖了搖頭,“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我其實也都已經看開了,隻要能夠報仇,其他的事情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麽楚天闊也就可以準備過去了。
“你是說催眠師嗎?那位先生好像就在這條街盡頭的一個小屋子裏面,如果不仔細看的話估計都不會注意到有人在那裏。”
路上的人還算是比較熱心的,聽見楚天闊在打聽催眠師的事情,就熱心的給他指了路,好在楚天闊現在這個時候在京城之中沒有人認識他,就算是随便問了問路,都有人覺得他好像是外來的客商。
姑蘇涼和顧淮安兩個人都在暗中跟着,現在顧嫱心理狀況恢複了許多,她自己都能夠想得明白,所以也沒有必要一天到晚都跟着她,顧淮安也終于算是能夠休息一下了。
“這個催眠師到底是做什麽的?是做生意的話,把店開在這樣偏僻的地方,真的能招攬來生意嗎?”
姑蘇涼站在一個生意人的角度上确實是無法理解這個人的所作所爲,可是倒也不是覺得奇怪。
畢竟這個人做的生意超乎常理,京城之中的普通百姓應該是不會輕易去找他的,理論上來說,幾乎就不會有人去找他做這個生意。
就連他們三個刻意去尋找這個人,都有一點點費勁,那麽當時沈千山到底是爲什麽要去找這個催眠師呢?
越是靠近這個催眠師的住處,他們幾個人就越是覺得心裏打鼓,畢竟是一個能夠控制人的心靈的人,未免有些太獵奇了,他們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所以就更是覺得害怕。
他們幾個冒過險上過戰場,都從來會沒有這種心靈上的畏懼,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他們其實就很難面對這些了。
“應該不是爲了做生意吧,如果要是做生意,最起碼也要挂個招牌,而且你覺得對于普通的老百姓來說,催眠師對他們來說是有用的嗎?”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不同的,每個人也有希望自己保留的記憶,除了像他們這樣過去肮髒不堪的人,有誰會願意把自己之前的記憶全部都消除掉的?
楚天闊進了屋子,姑蘇涼和顧淮安,兩個人就在房頂上看着,可是這屋子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聽他們兩個人的聽力,應該是能夠聽到屋子裏面兩個人交談的内容的,可是他們卻什麽都聽不到。
越是聽不到就越是好奇,可是現在這個時候,還不能确認楚天闊在房間裏面是否有危險,他們不能輕易的暴露身份。
可沒有想到,沒過多一會兒,楚天闊就已經出來了,他沖着屋頂上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這一次看來是失敗了,這才按照原來的方向走了回去,可是姑蘇涼和顧淮安兩個人卻覺得這樣回去實在是有些太不甘心了,所以又在屋頂上站了一會兒。
沒想到那個催眠師竟然從前面的屋子走出來,到了後面的院子裏,姑蘇涼倒是覺得很好奇,想要看一看那個催眠師的真實面目到底長得什麽樣子,可是顧淮安的注意力卻全部被催眠師對面的那個人給吸引走了。
“十四王爺……”
這會兒正在高處,他們兩個人就看得更是清楚,姑蘇涼并不認識對面的那個人,可是,身邊的顧淮安卻認識。
“那個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千山的弟弟,如果沒記錯的話,顧淮安還記得,他們兄弟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還是不錯的。”
“什麽王爺?沈仲白把會威脅到他皇位的人全部都處死了嗎?哪裏來的王爺?”
姑蘇涼聽到的,有關于沈仲白的傳言就是這個樣子的,而且實際上自己看到的也确實是這樣,整個皇宮之中除了沈仲白和沈千山,能夠活下來的人其實是很少的,就算是都活下來的,也大多都已經是身體差的不行,一看就活不了多長時間的那種皇子。
可是面前的這個人看起來卻很正常,可能是個王爺呢?
就在姑蘇涼準備接着往下問的時候,顧淮安卻突然拽着姑蘇涼趴了下去,因爲他們看到了一個更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沈千山。
沈千山在拿到了老大夫給自己配的藥之後,一直都佩戴在身上,其實腦子中的記憶就慢慢的開始恢複了,他能夠記得起來一些自己曾經經曆過卻又忘記的事情,他印象最深刻,最難抹去的,大概就是自己曾經在這個地方見過自己的十四弟。
房頂上的兩個人靜靜的看着沈千山走了進去,卻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不過看起來,沈先生現在非常的生氣。
“十四弟!”
顧淮安本來還不敢十分确定,可是聽見沈先生叫了這麽一聲,他不确定也得确定了,自己果然沒有認錯,在院子裏面,站在催眠師對面的那個人,就是十四王爺,那個年紀還小,所以逃過一劫的王爺。
沈千山看樣子是想起了一些什麽,所以特意找上門來看看自己的這位好弟弟,顧淮安怕沈千山再次中招,所以就留了下來,姑蘇涼則是先回到聆音閣,最起碼要知道楚天闊剛才在這個房間裏面,到底都發生了什麽。
沈千山這次并沒有待在屋子裏面,而是直接沖到了後院,顧淮安坐在屋檐上看的就更加清楚,在外面,他也勉強能聽到三個人交流的内容。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沈千山開口說話就是非常的冷漠,他迷迷糊糊的想起來自己曾經見過十四弟,可是卻無論如何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見過,又和他說了什麽,越想就越是頭疼,沈千山幹脆直接拿起了大夫給的香包,湊在鼻子前面,努力的讓自己的神志更加清醒。
沒想到還真的好用,自己閉目凝神了一會兒,竟然突然想起了一些有關于自己十四弟的事情。
可是很明顯,在這之前自己并不記得,這些都是突然想起來的,而且沈千山還突然有一種自己身邊的事情都是亦真亦假的感覺,不知道哪一些事情是真正發生過的,哪一些事又是在做夢。
可是這一切,都是從自己見到十四弟之後開始的。
十四王爺看見沈千山過來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本來以爲自己已經讓催眠師抹去了在沈千山記憶中曾經和自己見面的狀況,沈千山就不會記得他們曾經見過面的事情了,可是沒想到沈先生還是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