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要是顧嫱回來,看見這樣的狀況,心裏一定不好受。
顧淮安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了,不過最起碼現在人已經醒過來了,他們不用做最壞的打算,可就怕萬一顧嫱回來之後,面對這樣的狀況,她再崩潰了的話,他們一樣還是會面臨很多的不好的狀況。
沈千山現在反倒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自己一個人坐在窗戶邊上,似乎什麽東西對他來說都不太重要的樣子,看起來與世隔絕,反倒是讓人覺得很有距離。
“他如果就一直這個樣子下去的話,肯定會出事的。”
姑蘇涼現在也不确定是千山到底記得什麽,忘了什麽,所以也不能斷定接下來的狀況究竟會如何,楚天闊這樣一個有主意的人,現在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姑蘇涼平日裏面滿腦子都是如何做生意,這會兒也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麽樣才能讓沈千山恢複正常。
就好像是一個未知的狀況一樣,讓所有人都一下子陷入了絕境,誰都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麽樣才能解決現在的狀況。
“醒過來是醒過來了,我剛才給他把脈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問題,相比起他昏睡的時候,現在的他,或許就和之前昏倒之前是一樣的,保留着所有的記憶。”
顧淮安根本就找不出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這才是最讓他費解的,從一開始沈千山昏倒的時候就是這樣,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做不了。
“可是對于你來說,他還算是比較信任的了,對于我,剛剛一進門的時候,他眼神之中就閃爍着防備,很明顯能看得出來,他對我保留敵意。”
姑蘇涼已經很長時間不曾在沈千山的眼中看到這樣的神情了,上一次看到,還是在自己喜歡顧嫱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恨不得把自己殺了,當然會有這樣的狀況。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自己和顧嫱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他繼續用這樣的眼神盯着自己,自己總是覺得背後莫名其妙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到底還是讓人覺得難受。”
“可是你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他也是正常的,在身體上沒有任何的問題,這僅僅是性格上發生了變化而已。”
“你真的覺得他隻有性格上出了問題?你剛才進門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他手裏一直在擺弄着匕首。”
這才是真正的讓姑蘇涼覺得害怕的地方,沈千山從前在和他們說話的時候,從來都不會有這樣的反應,按理來說,他本不應該有這樣的狀況的。
沈千山在擺弄着手裏的匕首,就說明他對現在的狀況非常的排斥,人在陌生的狀況下,确實是有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動作,可是他心裏明明就記着和在場所有人所發生的一切,怎麽會有這樣的反應呢?
“那把匕首是他母妃的匕首,該不會是又想起了有關于他母妃的事情吧?”
顧淮安算是對這些事情稍微知道一點的人,所以在看到他一直擺弄着那把匕首的時候,心裏其實也是咯噔一下,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樣應對現在的場面,沒想到姑蘇涼還是發現了。
“可是他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他母妃的死因,就算那件事情真的和我們之間的某些人有關系,也不會憋着這麽長時間才爆發吧?”
楚天闊還能勉強冷靜的分析問題,隻是這個狀況對于他們每個人來說都不算是太樂觀,就好像是在猜謎一樣,誰都有可能會在不經意間戳中一個答案。
“也有可能隻是爲了防備,那把匕首他一直都戴在身上,可是從來都不曾時時刻刻的拿在手裏防身。”
楚天闊從這之前就已經注意到了那把匕首,一直以來都知道那把匕首就是沈千山一直很看中的東西,可是在他們面前,從來都沒有拿出來,真的用過,除了剛才。
“隻能等到顧嫱帶着大夫回來的時候了。”
顧淮安現在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他們三個人最起碼現在還是能看住沈千山的,隻要等到顧嫱帶着大夫回來了,他們就一定能夠順利的處理掉這一次的事情,隻是不知道沈千山這一回究竟是被什麽人算計了,說不出來是哪裏反常,可就是和之前很不一樣。
……
“那也就是說你們兩個人雖然在那一座小城之中生活了一陣子,可最後還是決定離開?”
顧嫱不太明白,但是這樣的事情在自己看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清平是個閑不下來的性格,沈司音這麽多年來又一直向往皇宮外的生活,所以他們兩個人會四處遊走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的。
就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的,清平竟然成爲了藥仙谷的人,幸虧自己那天在出城的時候聽了路人的話,不然到現在都還沒能順利找到藥仙谷呢。
“本來是想要接着闖蕩江湖,隻是我好像除了醫術之外就隻能依靠坑蒙拐騙了,也不知道到底能幫得上什麽忙,不過好在身上帶的積蓄夠多,也不至于出什麽别的岔子。”
清平對自己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最起碼和京城裏面的那幾位比起來,自己确實是什麽都不會。
“如果沒有你的話,這一回我也不會如此順利,隻可惜以後未必還能有機會相見了。”
顧嫱本來是不想要說這些的,可是人在消極的時候,腦子裏面想的就全都是消極的狀況,自己是因爲要給沈千山治病,所以才會跑到這個地方來的,如果不是陰差陽錯,自己也不會有機會能夠見到清平了。
“說那些都是沒有用的,如果真的有緣早晚都會相見。”
“對了,既然你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爲什麽這次沒有帶上你家的那位?”
沈司音是一個閑不下來的性格,按理來說,有這樣能夠跑出來的機會,她是不會錯過的,可這一回怎麽如此的能靜得下心來?
“我們兩個人成親都已經這麽久了,在我們家可是我說了算,所以我不讓她出來,她當然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
清平這話說的理直氣壯的,可是顧嫱卻無論如何都很難把他所說的這個人,和那個刁蠻任性的公主聯系起來,估計是覺得在自己的面前有點抹不開面子,所以才這樣說的吧。
不過這一路上,有了清平的帶路,顧嫱自然非常順利的就見到了藥仙谷裏面的老師傅,确實像清平所說的一樣,自己之前見過的那位莫大夫并不在,可是清平卻把自己的師傅介紹給了顧嫱。
“來吧,這就是我師傅了。”
可是清平這位師傅才看到清平帶了一位朋友,回來之後,卻并不是很高興,“臭小子,你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尋歡作樂,怎麽還帶回一個姑娘?你娘子不還在後屋裏面休養嗎?”
老大夫還以爲清平這一次出去是爲了顧嫱,臉色當時就不好了。
清平面色窘迫的想要解釋,反倒是顧嫱先開了口:“老先生,是我求清平帶我過來的,我丈夫現在重病昏迷不醒,我特來求醫。”
顧嫱很少穿着一身男裝提起自己和沈千山之間的關系,可是從剛才這位老大夫的話之中能夠聽得出來,這個老先生是很看重感情的人,自己這樣說說不定能讓他心軟一些。
“我不要,我本來還準備趁着這段時間出去好好玩玩呢,我這一把老骨頭了,治病救人實在是不行,既然你們兩個人是舊相識,你幹脆去幫他不就完了?”
老大夫這句話是沖着清平說的,可是清平卻搖了搖頭,“師傅,她哥哥就是我的那位醫術精湛的朋友,在藥仙谷之外,他大概是造詣最高的神醫了,就連他都沒有辦法治好,這次的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我沒有太大的把握。”
如果清平能夠确定自己能夠治好沈千山的話,他就不會浪費這麽長的時間,特地要跑回藥仙谷裏面來了,實際上,根據顧嫱所說的這些症狀,他行醫多年也并沒有一個判斷,根本就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狀況。
不過自己這個看起來不太着調的師傅和自己倒是不一樣,雖然有的時候會有點小孩子脾氣,可是論醫術這一方面,自己和顧淮安兩個人加起來,也未必能比得上一個他。
“這麽麻煩啊,可是我這都已經準備收拾好行李要出去遊山玩水了,這麽一來,免不了又要耽誤我很長時間。”
顧嫱也不知道這個老先生到底是什麽樣的性格,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不過看着清平和他師傅肆無忌憚的打趣的樣子,這個老先生應該也很好說話。
“先生,我們在京城之中有一家很大的客棧,若是您喜歡的話,我們那你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而且我們有一位朋友以前是走南闖北的客商,如果見到了他,肯定能确定接下來去哪裏,他也會給您好好介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