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安臉色有些不好,可還是繼續往下說。
大家本來都以爲這一次隻是沈仲白把那些不向着他的人全部都處理掉了,誰也沒想過,竟然是沖着他自己手下的人來的,這未免有些太狠了吧?
沈千山聽了這話之後也覺得不太對,按道理來說,這應該是沈仲白除掉那些不順從他的人的一個好機會,不然的話,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那條船上呢?
“這話說的沒道理,我們可不是向着他的,可也出現在那條船上,不是嗎?”
除了顧淮安這個手裏沒有絲毫兵權的人,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兵力的手中,可是如果顧淮安說的真的沒錯的話,那沈仲白這次下手可真是夠狠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按照這個名單下來的話,除了你們幾個,其他的官員甚至是商戶,之前多多少少和沈仲白都有些聯系,而且你有可能不知道,這些人之中還有一個咱們的老朋友。”
顧淮安賣了個關子,不過他們這麽長時間以來,得罪的人也不算少,是誰他們都不覺得奇怪,再加上那天船上的人他們大多都沒有注意,一時之間确實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我記得那天船上好像沒有什麽咱們的熟人嘛,宋煜和裴傑,好像都沒有出現在那條船上,他們兩個人都忠于沈仲白,如果沈仲白連他們兩個人都不相信的話,應該也就沒有什麽人可信了。”
“沒說朝廷上的官員,那條船上一共沒幾個當官的,說是要找一些年齡相仿的人去參加遊船,可實際上都是一些官員的子嗣,我側面的打聽過,大概都是一些本來想要仗着自己的手中的兵權威脅沈仲白的人。”
顧淮安特意打聽了這些,禮部接觸的人魚龍混雜的,顧淮安就算是問了,他們也不會起疑心,所以他得到的消息還是不少的。
“就僅僅是用兵權來威脅沈中白嗎?”
沈千山覺得單憑這樣的一個理由,自己好像也做不到這個份上。
在這件事情上,沈千山如果覺得換作是自己,沈仲白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這個和他作對多年的人,可是這些人明明就是能夠幫着他的,爲什麽也會有這樣的待遇呢?沈仲白都已經知道了,自己手下正在練兵,在這個時候反倒是除掉了這麽多能夠幫着他自己的人,實在是讓人覺得奇怪吧?
“大家知道的也就這些,誰知道實際上有沒有什麽别的問題呢,或許沈仲白一直以來就是不滿意身邊有的人有私心,怕他們有朝一日會超過自己,所以才想到這個辦法來威脅他們,畢竟除了你們幾個人之外,剩下的人不都是官員子嗣嗎?”
顧淮安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仔細想想也确實覺得有道理,沈仲白在這之前更喪心病狂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做過,他們這個時候其實應該也就習慣了。
“那你還是沒有說,咱們的那個熟人到底是誰?”
顧嫱聽了半天也覺得有點聽不懂,雖然他們的行爲邏輯不能用正常人去權衡,可他剛才不是說了,在船上的其實也有一個以前認識的人嗎?
自己當時在船上倒也确實沒注意。
“孫掌櫃,你們還記得這個人嗎?”
之前他幾次三番的介入大家所做的事情之中,裏外裏讓大家損失了不少,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些難以處理,他算得上是在某些事情之中,給沈仲白推波助瀾的一個幕後黑手了。
而且直到現在,大家都還沒有調查清楚當初的那些事情。
孫掌櫃參與的事情很多,是他們有痕迹可循的很少,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
從之前的摩多,再到後來假銀票拓版,所有的一切都或多或少的和沈仲白扯上了一些關系,可是到了最後都莫名其妙的就沒有了線索,有一些是因爲其他的事情幹擾,不過更多的卻是結束的莫名其妙。
沈千山聽見孫掌櫃也在那條船上的時候,沒多說什麽,可臉色卻實實在在的變了,他也很想知道,爲什麽會有這麽多看似毫無關系的人被牽扯在内?
“我看的時候記下來了幾個,不知道全不全,不過可以去看看最近家裏有些動靜的官員,聽說因爲這次的事情,很多上了年紀的官員都辭官還鄉了,交出了手裏的兵權。”
顧淮安這句話算是說到點上了,可終歸大家還是不知道,沈仲白這次爲何會如此破釜沉舟。
“肯定是他早就已經計劃好的,無論如何,最近這段時間咱們都要小心一點。”
沈千山暫時還看不出這幾件事情之中的聯系,不過最近這幾件事兒好像都不能放松,常瀾的身世一說必須要小心謹慎,萬一要是真的出了什麽問題的話,恐怕又要牽扯進不少的事情。
“這不用你說,不過現在看來咱們得分頭行動了,我們會幫着常瀾繼續追查身世的事情,你們兩個人在朝爲官,可不能放松警惕。”
沈千山話音剛落,顧嫱就已經把他們的任務都給安排好了,這事不難,隻是全都堆到一塊兒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好處理就是了。
“總之一切小心,在慶王那邊有回應之前,你們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沈千山現在甚至回憶不起來當初爲什麽慶王和大皇兄會反目成仇,總覺得這件事情來的突如其來的,自己根本就不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那個時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一度到了舞刀弄劍的地步。
好在那時候太後還在世,他們兩個人到最後也就隻是不在聯絡,沒有什麽别的問題,隻是慶王從此搬離了京城,按照年歲算算,如果常瀾真的是他的孩子,差不多就是在他離開京城的時候,把常瀾撂下的。
沈千山還是不放心他們幾個來處理這件事,不過自己派出去的人,就算是得到了消息,也肯定是第一時間來回應自己,自己也能稍微掂量一下之後在做決斷,短時間内應該還不會有什麽問題。
“放心,今天這一次之後,他們兩個人應該不會再打架了,再者說了,他們倆就算是不給我面子,雲霓你還在那裏,動手打架的話,雲霓不可能不管。”
沈千山派的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可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慶王隻是在心裏面随便寒暄了幾句,甚至都沒有提起,之前和先皇起過争執的事情,這就讓沈千山覺得有些難處理了。
這慶王如果真的不願意說,他其實也很難能調查得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從這一點來看,或許他們就已經陷入僵局了,隻是這樣的狀況,他暫時還不願意和大家說起。
才已經在京城待了很長時間了,又不能露面,自己去尋找,幾乎全部都是依靠着大家的力量,如果這個時候什麽都不告訴他,他肯定會更加猜忌,這樣下去的話,隻會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沈千山決定派人去好好調查那年皇宮裏面發生的狀況,而且從慶王的掩飾之中,沈千山其實已經隐隐約約察覺到一些不正常的情況了。
如果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問題,大皇兄當時爲什麽會如此大怒?而且,常瀾和沈仲白兩個人樣貌如此相似,沈千山并不覺得這隻是一個偶然,如果真的有什麽隐情的話,可能也就能夠解釋慶王一直在隐瞞自己的原因了。
這信寫的含糊,爲了避免自己和他來往的舒心被别人拿到手,沈千山也并沒有直接在心裏面說自己想要問的事情,總之現在看來,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
因爲沒有辦法直接從當事人的口中得到消息,沈千山也就隻能旁敲側擊的從别人身上得到一些線索,當時在皇宮裏面伺候的人必定得不到什麽線索,可是慶王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總有人知道當時的隐情。
雖然現在去找這個人就像是大海撈針,可如果不去找的話,估計他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答案了。
沈千山把這封信收好,并沒有給其他的人看,也是不希望他們失落,顧嫱這段時間幾乎天天都跑到常瀾的住處,他們不能告訴常瀾他不能出門的真實原因,又不能幫着雲決把他捆了之後打包送回雲中谷,他待在京城一天,就會越危險,這才是真正讓人爲難的事情。
而且沈千山最擔心的其實不是他的身世,而是從現在的種種狀況看來,還有可能有問題的不僅僅是他的身份,還有沈仲白的身份,這件事情越來越難處理,現在誰都不能輕舉妄動。
萬一要真的是像自己想的這樣,大皇兄和成王當時的紛争,常瀾的身份,以至于沈仲白和常瀾樣貌如此相似的原因,就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沈千山默默的把這封信收好,看來這事還得他自己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