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山不覺得常瀾的身世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畢竟無論是怎麽樣的身世,都是他自己尋找的,他都得接受,所以斷沒有必要要在知道了結果之後,還如此隐瞞他。
“其實本來也不是想瞞他什麽,隻不過你可知道,這一次事情可不像咱們想象的那麽簡單,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問題,總不能等到事到臨頭的時候再去想怎麽解決。”
顧嫱也不能把剛才自己在信上看到的東西全部都在大街上說出來,不過這件事情說到底确實是和沈千山有一定關系的。
“不會吧?不是都說和皇室沒有關系嗎?”
姑蘇涼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吓了一大跳,顧嫱臉色也非常的不好,首當其沖,倒黴的就是剛剛才回來的沈千山。
“說到底還是你們皇家的關系,濫情也就算了吧,竟然還有這麽多流落在外的皇室血統。”
顧嫱在剛剛看完那封信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沈千山,他之前在南齊待了一段時間,後來還有個什麽南齊的小郡主南青越找上門來,說是他的什麽未婚妻,自己真的很懷疑沈千山在南齊那麽長時間會不會也有一個遺落别處的子嗣。
“這不是在讨論正事嗎?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沈千山被顧嫱盯着有點渾身不自在,“雖然這是我平輩的皇兄做出來的事,但是和我又沒有關系。”
常瀾的身份其實是慶王的兒子,不過那個時候,慶王的年紀也已經很大了,再加上後來慶王不知道因爲什麽原因,和大皇兄反目成仇,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這才被抄家了。
“如果這個常瀾是慶王的兒子,那也就是說,他也是我的侄子。”
沈千山想了半天也是得出了這麽一個結果。
“還是皇室的人有問題,處處留情,還怪得了别人?”
“不對啊,慶王雖然被革職抄了家,可後來應該還是被妥善安置的,孩子怎麽會在外面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常瀾真的是慶王的兒子,爲什麽和沈仲白長得一模一樣?
沈千山那個時候雖然年紀還不算很大,可清楚的記得自己的皇兄之中沒有兩個人長得相貌如此相似。
“雲決的父母在我休養在他們家的時候,曾經和我提起過,常瀾被放在雲中谷的時候,整個人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把它放在那裏的那家人肯定不是想要丢棄……”
顧嫱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雲中谷的時候聽到的那些事,按理來說,常瀾确實是被遺棄的不假,可是雲中谷裏面所有人都認爲他一定是出身大戶人家,常瀾如果真的是按照這封信上所說,是慶王的兒子的話,那慶王既然平安無事,爲什麽還要把自己的兒子扔在外面?
“爲了穩妥起見,我還是先寫封信給皇兄,他現在就隻是做點小生意,應該不忙。”
沈千山其實也是想要爲了他們這些皇室的人正名,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常瀾身世絕對不止這封信上寫的這麽簡單的,肯定還藏着什麽别的問題。
“沒必要吧,要不我直接帶着常瀾一起過去?”
姑蘇涼覺得這一來一回的實在是有點耽誤時間,倒不如直接帶着常瀾一起過去,他們兩個人才短短的住了一天的時間,就已經打起來了,這要是下一次他們沒在身邊,還不知道會打成什麽樣呢,早一點處理好這件事情,他們也少一些心事,總不至于再大打出手了。
“不行。”
還沒等到沈千山回應,楚天闊就率先提出了自己的反對意見,“如果在這個時候把他也帶過去的話,萬一提供的消息有誤,慶王發現了他和沈仲白兩個人樣貌相似的事情,這件事就瞞不住了。”
楚天闊考慮的還是很周全的,最起碼在這個時候,他們還不能太着急。
“說的也對,還是我先派人送封書信過去吧,說不定有問題的不隻是常瀾,還有沈仲白。”
沈千山和沈仲白兩個人的年紀相仿,對于自己的這些皇兄身邊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可到底還是比較謹慎,在沒有弄清楚之前,常瀾能盡量少露面最好。
“那就按照你們說的來好了,隻不過他們倆人如果再打起來,我們去制止可就未必不會動手了。”
姑蘇涼看着沈千山被打成了現在這樣子,心裏實在是有些後怕,他何嘗不知道,沈千山其實是害怕傷到他們兩個人,所以才沒有出手,可自己在看到混亂場面的時候,未必能像他一樣控制住自己。
與其到時候打了他們之後再被大家嫌棄,倒不如早一點,先把話說在前面。
“放心吧,他們兩個人如果再打起來,你就狠狠的揍他倆。”
“倒也不用下死手,實在不行的話,我過去看着他們倆也可以。”
楚天闊倒是整天在這裏呆着,沒什麽事情做,說話做事的時候也比較沉穩,可顧嫱卻實在是有顧慮,沈千山和他性格差不多,甚至比起他來更加冷淡,萬一要是真的打起來了,楚天闊現在的身子骨可不經他倆折騰。
“算了吧,還是我去,他們兩個人當着我的面應該不會大打出手的。”
顧嫱沒幹和沈千山說起雲決的父母曾經和自己提親的事情,雲決對自己應該還有些好感,打架應該是不會在自己面前打的吧?
“對了,你這次去做了什麽,出去這麽多天?”
顧嫱拿出了冰窖裏面藏着的冰塊,顧淮安這會兒不在,她就隻能用冰塊幫沈千山先敷一敷臉,總不能這樣鼻青臉腫的出去見人,上早朝的時候是會遭人嘲笑的。
“黃浩那邊出了點小問題,裏面混進了不少沈仲白的人,我雖然處理掉了,我終究還是留了些後患。”
沈千山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沈仲白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手下正在練兵的事情,不過山高路遠,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未必那麽确切,起碼可以确定,現在這個時候,沈仲白還不知道黃浩還活着的事情。
“這都能混進去?軍隊的人不是黃将軍一手培養起來的嗎?”
“是,不過有一些是從成王和樓子期手裏歸順的,他一早就覺得他們兩個人有二心,所以提前防備也是正常的,或許就是因爲後來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他們才會有現在這樣的狀況。”
“京城裏面的狀況也不容樂觀,接連着幾家發喪,我看這一次,沈仲白的目的可是達到了。”
姑蘇涼沒幹和顧嫱說,不過好在,沈千山現在已經回來了,沈仲白這次做事情根本就沒有留任何的餘地,他們一時之間也很難有更好的應對策略。
“所以那條船上的人,除了沈仲白、沈薔薇和咱們,沒有一個人生還嗎?”
沈千山當時還不了解情況,不過現在一聽見姑蘇涼這樣說,心裏差不多有數了。
姑蘇涼這會兒也就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有幾家不死心的在尋找,不過都已經這麽多天了,估計也沒什麽希望了,這些官家子弟平時也不經常遊泳,精通水性的就更是沒有,在那樣的地方掉進海裏,十有八九是沒救了。”
最起碼到目前爲止,那些在海邊尋找的人沒有任何的收獲。
“那我現在回來是不是有點不太合時宜?”
沈千山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今天他回來的時候,确實是跟着姑蘇涼派過去的人一起回來的,還特意換上了落水的時候穿的衣裳,可生還的概率這麽低,他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回來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回都已經回來了,你還考慮這些?”
顧淮安忙完了手裏的公務,也提前回來了,看見沈千山正在說這事,也插了句嘴,轉到正面看見沈千山臉上的傷的時候才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這是去跟什麽人打架了?”
顧嫱手裏的冰塊都差點沒握住,“哥哥有沒有什麽消腫的良藥?他臉上這傷有一會兒了,用冰塊敷好像也沒什麽效果。”
顧淮安強忍住笑意,擺了擺手。
“有倒是有,不過還得等一下再上去拿,反正早點晚點都沒什麽太大的區别,我還有别的事情要說。”
到底和他們這些整天想在屋子裏面呆着的人不一樣,顧淮安接觸的朝廷官員更多得到的消息也就更多,他這才剛剛回來,就又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了。
“怎麽了?感覺你這個臉色不是很好啊。”
楚天闊算是幾個人之中觀察最敏銳的,可顧淮安卻搖了搖頭,“剛才禮部的人粗略的統計了一下,當時在船上的人,我也順帶着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名單有什麽問題嗎?不就是之前在船上的那些人?”
沈千山在上傳的時候就已經注意過那些人了,似乎也并沒有什麽問題,怎麽這會兒顧淮安臉色好像不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