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證錦衣衛的人不會爲難姑蘇涼,沈千山根本就不敢離開,必須要時時刻刻的待在王府裏面,隻能讓顧淮安帶着自己手下的人出去找。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他們現在最起碼可以确定,顧嫱現在還活着,被好心的人就走了。
“你說你們兩個人從那個密室的另一個門離開了,那個時候短刀還帶在身上對吧?”
錦衣衛也不是一般的人,沈千山都已經那麽說了,他們也自然不可能把嫌疑全部都放在姑蘇涼的身上,一般人如果真的有那個本事能夠殺得了那兩個武功不錯的人,應該也不至于會把短刀落在那裏。
“我是用短刀在那個密室的岩石縫隙裏面找到了另一個出口,出去的時候我不清楚外面是什麽樣的狀況,所以肯定是要随身帶着東西防身的,畢竟那個時候,楚天闊身體狀況已經開始有些差了。”
“那你能跟我過去一趟嗎?”
沈千山看見姑蘇涼跟着那個錦衣衛出門的時候,其實還是有一點慌的,因爲不清楚他們究竟是要去做什麽,所以下意識的攔住了他倆。
“王爺,你放心,在這一次的事情上我不會爲難他,隻要最終能夠證明他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錦衣衛一定會還他一個清白的。”
和以前的那些錦衣衛不一樣,沈千山确實是對面前的這個人印象不錯,雖然以前沒有接觸過,不過看起來倒是像個正直的人。
“人,你怎麽帶走的怎麽給我帶回來,如果缺了一根頭發,我會讓你們整個錦衣衛的指揮司陪葬。”
沈千山其實現在心裏也着急的不得了,雖然說是暫時還能确定顧嫱應該是安全的,可是自己總歸要出去找,多一個人找可能就多一點找到的可能性,這些天和這些錦衣衛們周旋,他也已經夠累了。
“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隻不過,之前顧大人也說過,二位公子再從密室出來之後就被人下了毒,希望如果有空的話,雇的人可以把那種毒究竟是什麽告訴我們,這樣也方便我們查案。”
沈千山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麽檔子事情,一開始顧淮安确實是想要調查那種毒藥究竟是什麽來着,可是他們那天一回到聆音閣,就發現顧嫱消失不見了,在那之後又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顧淮安估計也早就已經把這件事情忘到腦後去了。
“這件事情他插手恐怕有點不太合适,你們錦衣衛裏面不是也有專門驗毒的人嗎?你們自己來做這件事情不是更放心嗎?”
“這……”
面前的錦衣衛看上去臉色有點爲難,沈千山也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是不是檢查出來了什麽問題,但是你們不敢确定,所以就不敢說?”
面前的這個錦衣衛像是剛加入不久的,年輕氣盛,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敢妄爲,不知道這事情到底能不能和面前的沈千山說。
“其實是因爲檢查出來的那種藥,是皇宮裏面用的一種安神香,隻不過分量超過了,而且還摻了其他的安神藥,所以作用就強了一些。”
“又是安神香……”沈千山自己嘀咕了一句,他可沒有忘記上一次容悅對自己下的藥究竟是什麽,難道這件事情又和她有關嗎?
因爲涉及到了皇宮裏面的事情,錦衣衛當然是不好對外說,可是這一次,如果事情再不調查出來的話,恐怕就連他們的頭也要受責罰了。
“人你可以帶走,我也有點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在你調查完了事情之後,人必須要給我送回來。”
沈千山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麽,轉身去了一趟雨花樓。
白天的時候大廳裏面就隻有小桃一個人,也正好,沈千山這一次來問的事情,估計就不要她能給自己一個明确的回複。
“爺,您來了。”
“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天容悅上高台的時候,下面坐着的有兩個議論她的後生,你還記不記得那兩個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雖然不敢完全确定,但是沈千山覺得,這次的事情應該和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有關。
小桃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其中一個人,聽說是新科狀元,不過屬下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他,不過他身邊的那個人倒是經常來,是齊大人家的二少爺。”
果然……
沈千山本來還不敢确定,可是現在這麽一說,自己小更是可以确信了。
容悅當時果然是并沒有失憶,甚至于把每一個在底下議論她的人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估計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報複,還正好讓容悅抓住了一個這麽好的時機,菜單給了姑蘇涼和楚天闊。
就在自己着急着爲他們兩個人脫罪的時候,她趁着這個好機會,帶走了顧嫱。
沈千山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也并沒有什麽明确的表示,反倒是回到了九王府,進了自己的水牢。
容悅已經被鎖在裏面,不知道多長時間了,沈千山進去之後也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她,兩個人都一動不動的,過了半天,容悅才笑出了聲。
“你終于來了,是不是找到了顧嫱的屍首了?”
聽了這個話之後,沈千山心裏肯定是不太舒服,自己确實是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顧嫱,可是并不代表她已經不在人世。
“容悅,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還有,你到底殺了多少人?”
容悅聽到這些話之後也愣了一下,“沒變,我一直都沒變,變的是你,你變得和我疏遠了,我不甘心。”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喜歡你。”
“那我的喜歡我的愛,難道就一文不值嗎?”
容悅擡起頭來看了看站在上面的人,“我救了你,你這樣折磨我?”
“那你爹呢?我的師傅,你的親生父親,你到底是因爲什麽下毒殺了他?”
沈千山其實到了現在還不敢相信這件事情是容悅做的,畢竟容悅在自己的眼中,永遠都不會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更不要說是會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的人了。
“你還是已經知道了,看來這件事情過不了多久,就會人盡皆知了吧。”
容悅看起來好像有點失望,就好像是自己經營多年的一張皮囊,就這樣丢了一樣,神色一下就暗淡了下來。
“我隻是想知道爲什麽。”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的,你不知道當時我經曆了什麽,我怎麽知道,那杯酒是有毒的?”容悅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誰會願意害死自己的親生父親,誰會願意當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呢?
“那杯酒到底是誰給你的?”沈千山直到現在還是願意相信,容悅那個時候一定是不知情的,畢竟那個時候的容悅,也就僅僅隻有十歲而已,她能懂得什麽?如果不是被人利用,就一定是被人騙了。
“已經不重要了,你你還想說我殺了誰,你的王妃嗎?”
容悅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完全脫了像了,根本就和之前的她完全不一樣,可是他還是非常誠懇的盯着沈千山。
“齊家二少爺,和他的朋友應該也是你殺的吧,就因爲他們兩個人那天在雨花樓裏面對你出言不遜,所以你就殺了他們,然後嫁禍給了姑蘇涼?”
如果可以的話,沈千山其實也不想要把事情想到這個地步,可是偏偏一切就是這麽不可理喻,容悅确實是變成了一個雙手沾滿鮮血,殺人不眨眼的人。
容悅低下頭,似乎是思考了一下,過了半天才開口,“這件事情确實是我對不起姑蘇涼,可是每一個人都該爲自己說出的話負責任,他們兩個人竟然說出了那樣的話,就要承擔那樣的後果。”
容悅這麽多年來,也未曾受過那樣的屈辱。
在誤殺了自己的爹之後,容悅目睹整個容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支離破碎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太後就想要把自己留在她身邊,無非就是要堵住自己的嘴而已,自己也隻能裝作是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自願和自己的師傅離開京都。
其實,容悅什麽都記得,記得比誰都清楚。
可是這一次,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相信了太後,因爲太後告訴她,她還有機會能夠陪伴沈千山的身邊,爲了這個,她真的可以義無反顧,甚至于做出一些殺人放火的事情。
“……”
沈千山半天都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回複,難道要說容悅這樣做是對的嗎?
“既然事情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我也認罪,你把我交給錦衣衛,算是你還我的最後一個人情,讓我痛痛快快的離開。”
容悅也根本就不知道顧嫱現在究竟是什麽樣的狀況,可是從那個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是半個殘廢了,顧淮安如果真的找到了顧嫱,回來之後真的會輕易的放過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