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呢?她一個人怎麽可能走得那麽遠,去給我查出城的人,顧嫱身上沒有帶令牌,一定會在守城士兵那裏有記錄的。”
沈千山緊張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唯一能讓自己放松一些的,就是經過上一次的事情之後,那些守城的将士全部都被自己換掉了。
現在隻要是沒有令牌進出城的人,都是要記錄下來的。
“不要費那個勁了,什麽都查不到,如果不是她自己有意隐瞞身份離開,就一定是被别人給帶走了。”
顧淮安有些氣憤的拽了拽自己的頭發,一進門看見了容悅,就氣得要上去打她。
“你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到底把我妹妹藏到哪裏去了?”
容悅被顧淮安這麽一吓唬,趕緊躲到沈千山的身後,一臉委屈的看着十分兇悍的顧淮安。
“顧公子,您這樣說也沒有什麽證據啊,再者說了,也沒有人看見,是我把顧嫱給帶走了吧?”
顧淮安冷哼一聲,“你說你失憶了不是嗎,你怎麽知道我姓顧,你這個女人,到底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顧淮安的這句話一出,讓一邊的沈千山也是一愣,容悅看見沈千山看向自己,趕緊開口解釋,“師兄,這是之前你和我說過的呀,你快幫我解釋一下,這真的跟我沒有關系。”
“好了,不要鬧了。”
姑蘇涼和楚天闊兩個人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到底是中了什麽毒,也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現在可好了,暗夜受傷還沒有完全恢複,顧嫱又不見了。
明明自己出門的時候,還和自己拌嘴的人,怎麽自己回來的時候,就怎麽找都找不到了呢?
“沈千山,我好好的一個妹妹,被你欺負到這個程度,我告訴你,如果這一次嫱兒出了什麽事,我一定讓你給她陪葬。”
容悅瞅準了時機,又來了一句,“說不定隻是因爲和師兄吵了幾句架,所以賭氣自己跑出去了呢,若是一個人想藏的話,這算是你沒有再大的本事也找不到她的。”
“你配嗎?就你這樣的一個女人,我妹妹會因爲你就離開嗎,就算是嫱兒不留戀王爺,她也不可能不和我這個哥哥說一聲就離開。”
沈千山聽了顧淮安的話,整個人差點就朝後仰了過去,還好祁白看清楚狀況,“王爺,屬下接着去找,一定能找得到的。”
隻可惜,這麽一找就找了三天。
“師兄,其實你不用着急的,顧嫱臨走的時候也沒有說什麽,估計等過兩天氣消了之後,自己就回來了。”
顧淮安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且不說自己的妹妹,現在還一點消息都沒有,就算是總是出現在沈千山身邊的這個容悅,也足夠惹得他心裏不爽了。
“是麽?”
顧淮安勾了勾嘴角,明确的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相信這個女人說的話。
容悅蹙了下眉頭,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見個刺頭,正想要開口辯解的時候,沈千山卻搶先一步打斷了他們兩個人的話。
“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我也一定會找到嫱兒的。”
“可是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她未必還……”活着。
容悅心理暗喜,算算日子,距離自己把顧嫱推下那個冰冷的山溝,也已經有兩天多了,山上的溫度極低,她從那個高度摔下去,少說也摔,斷了一兩個肋骨,若是不動,恐怕手腳也已經被凍得沒有知覺,若是動了,肋骨插進肺葉,就死得更快了。
“聽見我妹妹出事,你好像很高興啊。”
顧淮安實在是已經沒有耐心了,他沒有想過,嫱兒一個人離開或離開的這麽幹幹淨淨,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迹,越是調查不到什麽線索,他就越是覺得不對勁。
這個女人在沈千山身邊,也就變得越來越礙眼。
容悅無論怎麽樣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麽顧嫱都已經消失了,沈千山還是不願意睜眼看着自己,爲什麽願意費這麽大的力氣去找一個生死未蔔的人,也不願意看看面前的自己呢?
明明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爲了他,甚至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可是爲什麽,沈千山永遠都看不到自己。
“就算是你死了,我妹妹也一定還活着。”
顧淮安從來沒有說過這麽惡毒的話,他在所有人的眼裏,一直都是偏偏公子,唯獨這一次,面前的這個女人害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當然不可能給她什麽好臉色了。
沈千山被他們吵的實在是有點頭大,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回到了書房。
經過了這麽多天的調養,姑蘇涼和楚天闊兩個人也都已經醒了過來,姑蘇涼恢複的稍微好一點,就幫忙出去找人,楚天闊連自己走路都有點費勁,隻能留在王府裏面,正好在收飛鴿傳書的時候,看見了一臉沮喪的沈千山從大廳裏面走了出來,這才敲門走進了他的書房。
“看看這個吧。”
楚天闊身體狀況那顯然不是很好,就算是有顧淮安在一邊一直照料他的身體,他現在能夠下床也已經是很勉強的了,不過爲了這個容悅的事情,他倒是不介意費點力氣下來。
沈千山看見這有些古早的信封,稍微皺了一下眉。
“這是什麽東西?上面會寫着嫱兒到底去了哪裏嗎?”
“不會,但是這上面會寫着,究竟是誰對她下了手,你直接去問兇手,不就更簡單了嗎?”
楚天闊從一開始沒想插手這件事情,到後來迫不得已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到現在顧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慢慢的也開始有點後悔了,如果從一開始自己得知真相的時候,就把這裏的所有東西,全都交給沈千山,後面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沈千山半信半疑的打開了信封,由于年代久遠,這上面的字迹有的已經開始不清楚了,可是就這燈光,還是依稀可以辨認。
“這裏面的内容,全都是天機閣當年搜集下來的,你應該知道,這些東西全部都是真的。”
楚天闊當然有底氣說出這些話,他也曾經是将軍,有些事情,他就算是沒有親身經曆過,也可以從當年幸存的人口中得到一些消息,隻是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之後,這些事情還能派上用場。
“這封信上寫着,容将軍當年到底是怎麽死的,你也曾經在軍營裏面呆過,或多或少也聽說過這個傳聞吧。”
楚天闊顯然已經開始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用雙手架着沈千山面前的桌子,“不說話我就當做你是默認了,你聽到過,隻是一直以來你都不敢相信而已,對吧?”
沈千山當然聽說過,容将軍的死其實并不是戰死沙場,而是被人暗殺的,可是具體究竟是什麽人動的手,沈千山卻從來都沒人聽過。
“嗯。”
“那這一封信上的内容,就能告訴你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也能告訴你爲什麽容悅成了容家唯一一個活着的人。”
楚天闊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就離開了,沈千山又不是不認識字,他在讀完了那封信上的内容之後,應該就不會覺得,容悅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人了吧。
想想還覺得有點可笑,明明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容悅,沈千山卻還是堅持着不肯懷疑容悅,就連他這個局外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件事情肯定和這個容悅脫不了關系,可是他還是無動于衷。
那張信上的内容其實很簡單,那是當年容許将軍身邊唯一一個活下來的親信留下的親筆書信,作爲曾經在邊關征戰的楚天闊,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剛好遇見了那個人,順理成章的,這封信就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容許的親信直到死的時候,都不太敢相信自己那一天究竟看到了什麽,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殘忍,容許,堂堂的一個大将軍,根本就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自己的家裏,甚至于就是死在自己的女兒手上。
餘十年前,任容許将軍左将,同容将軍親如兄弟,其女容悅,暴虐成性,恃寵而驕,皇妃劉氏欲勾結容将軍,扶其子上位,容将軍不從,劉氏轉控其女,用藥酒毒殺容将軍,爲封口将容将軍身邊親眷盡數處死。
沈千山看了這些之後,也覺得腦袋有點大,這上面的故事,未免有些太離奇了,可是卻和實際的狀況能夠對得上。
這還就能解釋,爲什麽那個時候明明隻有容将軍一個人戰死沙場,整個容家的人,除了容悅之外,卻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能活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了。
也能證明爲什麽當時,和容家扯不上任何關系的皇妃,會突然把容悅收成義女,原來都是因爲這個。
“诶,你還活着嗎?”
這大概是被扔在這裏四五天,顧嫱聽到的第一句人話,她還以爲是自己幻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