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悅本人,更是不一般。
有些事情也遠遠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母後,悅兒……”
沈千山的話都已經說的那麽明确了,容悅其實也不想要繼續堅持什麽了。
話說到那個份上,其實容悅也覺得自己和沈千山之間的關系可能就到此爲止了,雖然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些不甘心,可是對于自己來說,最後的這點自尊還是要的。
她本來想要默默的離開,可是太後卻要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給叫進宮裏來了。
最起碼相識這麽多年,沈千山還是給容悅留了點面子,沒有把容悅在他飲食之中下藥的事情公之于衆。
對于這一點,容悅其實已經很感激了。
容悅難免有些失落,一個人住在那麽一個院子裏,對于她來說其實也挺可怕的。
“沒事,母後都知道,是悅兒受了委了。”
太後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容悅,似乎是在安慰她。
容悅心裏不是一點都不疑惑,她知道沈千山和自己說的那些話,應該也都是真的,就是因爲這樣,容悅現在在面對太後的時候,才會感覺到格外的不自在。
沈千山說,那些藥粉一開始的效用确實是和太後說的差不多,可是如果長時間的吃那些藥,他會經脈逆行而死。
可是太後一開始說的,卻是想讓沈千山性格慢慢變得暴躁,這樣的話,日日和他朝夕相處的顧嫱,難免會和他之間起一些矛盾,隻要他們兩個人之間出了問題,就不愁他們之間堅不可摧了。
可是沈千山和自己說的那些話,也絕對不像是虛構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那麽生氣了,生氣到連自己和他這麽多年的交情都可以不管不顧。
“母後,您之前給我的那些藥粉,到底是有什麽用處的?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麽傷害呢?”到了這個時候容悅還是想要問個清楚,她不想要讓自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利用。
“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那藥本來就是安神用的,隻不過用多了之後會讓人情緒有些暴躁罷了,難道你還信不過母後嗎?”
不能說是信不過,可是,最近這段時間自己也有所耳聞,太後和沈千山之間,矛盾絕對不淺,更不要說是沈千山和沈仲白之間的關系了。
自己不在京城的這些年裏,他們之間也因爲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了不少的矛盾。可是這些,都是容悅不知道的,她現在也并不能确定,太後對于這件事情,是否是知情的。
不過太後會說這樣的話,容悅心裏是早就已經有數的。
容悅心裏明白,就算是自己不說,太後應該已經知道了那天在宴會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不管是那天在春宴上,沈千山沒過多久就自行離開,還是後來九王府裏裏外外把自己的東西全部都送出來的動靜,作爲太後的她,都是不可能不知情的。
沈千山已經派人把自己的東西全部都送了出來,放在了京城一個不太顯眼的小宅子裏面,無聲無息的,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讓容悅心裏覺得更是不舒服。
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一次沈千山是真的被惹急了,不然的話,他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他現在身份地位不一般,一舉一動都有人盯着,這一次恢複了身份之後,就更是做事小心謹慎,對于他來說,就算是在城裏置辦一處小宅子,都有可能會被人發現,順藤摸瓜的摸出一大堆有關于他的事情。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沈千山一直都是非常小心謹慎的,可是就因爲這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敗露,他竟然不顧這樣的風險,将自己從九王府“請”了出來。
太後起身,伸手扶起了地上跪着的容悅,“孩子啊,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從一開始就是我們低估了他們了,你也千萬不要自責。”
容悅聽見這話之後,就覺得心裏更不是個滋味了,若是換做以前,這一切本來都是屬于自己的,怎麽過了幾年之後自己再回來,一切都變了呢?
那個一心隻會護着自己的師兄,怎麽現在就一味的幫着别人了呢?
本來還可以說是自己找一個機會回到沈千山身邊,可是現在,她卻好像變成了那個多餘的人。
“畢竟他們兩個人也有這麽長時間的感情了,輕易是不太容易動搖的。”太後佯裝非常難過的樣子,看起來也像是爲了容悅而感到惋惜,“其實,本來那個位置就應該是你的……”
容悅最受不了這種說一半放一半的話,足夠讓她順着這個話開始胡思亂想,她也确實是因爲這一句話多想了很多。
“千山他……”
容悅當然是不忍心就這麽放棄的,那是自己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在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别人的丈夫,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可偏偏顧嫱已經失去了他原來的身份,根本就不配站在沈千山身邊了。
“悅兒啊,既然這個身份不能讓你繼續在沈千山順便呆下去了,倒不如哀家給你出個好主意。”
太後平日裏面在大家眼裏都是吃齋念佛的,看起來也并不像是喜歡耍弄心機的人,可是實際上誰能想得到,她殺人絲毫不手軟。
從上一次她對顧嫱下手的時候,就足夠能看得出來,她絕非善類。
“母後,您盡管說,隻要是容悅能夠辦到的,一定竭盡所能。”
容悅一聽到還能有讓她重新回到沈千山身邊的方法,一下子也來了精神,自己已經在沈千山面前失去了所有的信任,唯一能夠讓自己在他面前保留一席之地的,也就隻是自己兒時曾經救過他這件事情了。
容悅不想要就這樣放棄,所以在太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也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麽做,隻要能回到他身邊,自己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要想讓你重新回到沈千山的身邊,首當其沖的就是要讓你回到他身邊去,否則一切都是徒勞的,這一點悅兒能明白嗎?”
聽到這裏,容悅的眼神也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可是……”
沈千山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麽絕了,真的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太後佯裝頭疼,用手撐了一下腦袋,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
“母後是可以幫你的,但是這件事情多少還是要讓你吃點虧,不然的話,沈千山是不會相信的。”
“悅兒願意,吃點苦不算什麽的。”
顧嫱也不是沒有想過這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情,太後其實本來是不應該插手這些事情的,畢竟她一直以來都是吃齋念佛的,在沈仲白登記之後,其實也有很長時間不曾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之中。
在這之前,顧嫱被困皇宮的時候,她也曾經盡心盡力的幫助顧嫱逃脫,雖然說那個時候開始,她做那件事情的目的就有可能是爲了自己的兒子着想,可是直到現在,顧嫱還是不明白那個慈眉善目的人爲什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太後的眼中閃爍着有些詭異的神色,可是容悅卻一直低着頭,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樣。
……
“喲,這不是前幾天還說着絕對不會回王府的人嗎?怎麽今天都開始收拾行李了呢?”姑蘇涼本來也沒什麽大事,或許是因爲這些天他們盯的太緊了,街上流傳的那些假銀票,很明顯已經開始慢慢的變少。
雖說可以暫時的松一口氣,可是對于他們來說,這卻未必是一件好事,畢竟不知道暫時的平息,到底是因爲對方真的害怕了,還是因爲想要弄出更大的麻煩來。
“那我還能有什麽辦法?他每天都過來,和我回去不是差不多嗎?”顧嫱其實也覺得挺無奈的,不過總歸容悅這段時間再也沒有出現,顧嫱也沒有必要還爲了這件事情耽誤自己和沈千山之間的關系。
“行吧,也就是你們兩個人覺得我們幾個好折騰,所以就天天來回來去的跑,最後還不是讓我們來給你搬東西。”顧淮安看起來倒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況,自覺的背起了顧嫱的行李,“好在你最近回來的比較頻繁,東西也不算太多。”
顧淮安其實也并不是想要打趣自己的妹妹,隻不過呀他們兩個歡喜冤家,總算是也回到了之前的狀态。
其實不僅僅是沈千山,自己也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妹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明确的向他們表達過自己的情緒了,她心裏藏着的事情太多,這一次對于她來說或許也是一個很好的宣洩情緒的機會。
“噢,那你可得把那個房間給我留住了,免得我過兩天還要回來住。”
顧嫱倒不是覺得對沈千山有什麽不放心的,隻是吧,總覺得容悅這一次的事情一天沒有處理完,自己有一天沒有辦法靜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