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塵倒是很會給自己找台階下,姑蘇涼也知道,在柳家的事情沒有解決完之前,自己的弟弟也始終是不安全的,早知道這個樣子,當時在姑蘇然準備用柳容塵的身份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攔住他,現在可倒好了,無端端惹出這麽多事。
顧嫱倒是覺得,現在這種狀況還挺好的,畢竟直到現在,也沒惹出什麽大事來,柳容塵願意待在這裏,就待着好了,反正聆音閣周圍有這麽多的護衛,總不會有人想在這個地方暗殺他。
“我不想管你們的家事,快些解決了,我們還有别的事情要處理。”姑蘇涼從小就不喜歡柳容塵這個人,現在也是一樣,雖說他并沒有做過什麽害了弟弟的事情,可自己就是不願意讓弟弟過分接近他。
确認了這邊沒有什麽問題之後,顧嫱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本來也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結果沒想到,才剛準備躺下,就有人敲了自己的房間的門,顧嫱怕門外的人有什麽急事,這才趕緊披上一件衣服,走了出來。
門外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柳容塵。
“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一看2現在這個嬉皮笑臉的樣子,顧嫱也覺得大抵是沒有什麽事情的,隻是柳容塵一般過來找自己的時候都是和姑蘇然一起,怎麽今天是他一個人過來了?
“沒什麽大事,”柳容塵探頭朝裏面看了看,“王爺不在,我方便進屋之後和你說嗎?”
顧嫱不明白他有什麽事情,偏要避着大家說,不過還是尊重了他的意思,反正他也不敢再聆音閣的地界上搞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直接說吧,别拐彎抹角的了。”
“王妃也是聰明人,那我也就直說了,今天容塵過來,是想要和王妃借一樣東西,不知道方不方便。”柳容塵平時一貫是嬉皮笑臉的,顧嫱見的多了也就自然習慣了,隻是不知道他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究竟是想要借什麽?
“借什麽?”顧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說這話的時候,心裏突突的,總感覺好像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可是偏偏面前的人表現得如此的冷靜,似乎并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
“聽聞王妃之前辦賭坊的時候,曾經在賭坊裏面存了一批火藥,威力可以開山碎石,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顧嫱确實是沒有想到,柳容塵一開口說的就是這事情,雖然很好奇他是怎知道這件事情的,可是顧嫱也确實是想起了有這麽回事。
這火藥當時是從顧臨江的庫房裏面找出來的,顧嫱不知道是不是以後會派上什麽用場,所以就全都留了下來,明處不方便存放,就偷偷的全都放在了賭坊的密室裏面,除了自己和姑蘇涼之外,其實很少有人知道。
“有倒是有,不過時間久了,我也不記得了。”顧嫱還不清楚面前的人究竟是要做什麽,所以也不敢答應的太确切,畢竟這火藥可并非小事,那個分量的火藥,确實是足夠開山碎石了,所以更是不能輕易給了别人。
“王妃留着那些火藥,可還有用處?”柳容塵滿臉堆着笑,看着面前的顧嫱,看的顧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确實是沒有用了,隻是放了這麽久了,很難說會不會已經受了潮,而且,你必須要告訴我,你要這火藥做什麽?”
顧臨江當時囤積起來的火藥,無非就是爲了制作兵器之類的東西,隻要手裏掌握着那些,無論是誰做了皇帝,都得忌憚自己三分,隻可惜在沈仲白這裏,他都還沒用的上,就被自己掏空了家底,徹底逼瘋了。
這火藥的事情非同小可,顧嫱也不得不謹慎行事。
“王妃不必擔心,隻不過是小弟是個生意人,最近在京城周圍的一個小地方,買了座礦山,畢竟是生意人,能節省的地方,當然是要節省下來的。”
柳容塵說的話倒是很有道理,不過顧嫱當然還是對柳容塵知道自己有火藥的事情稍微有些不滿,畢竟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柳容塵既然知道,就說明他肯定是去調查過自己了,這事情隐蔽到隻有他們幾個人知道,總歸不可能是姑蘇涼告訴他的,所以在這件事情上,顧嫱必須要格外的謹慎才行。
“證據,你怎麽證明你拿火藥是做這些的?”顧嫱也不過多的廢話,這事情自己給他是情分,不給是本分,那個分量的炸藥,說是能炸平皇宮也不爲過,自己就更是不能大意了。
柳容塵聽見顧嫱這麽說,也笑嘻嘻的點了點頭,“早知道王妃做事謹慎,卻不想如此的嚴謹,這怎麽能叫證據呢?小弟這裏有剛剛買下那座礦山的收據,早就備好了。”
柳容塵從來也沒有覺得,顧嫱是個好糊弄的主,若不是真的有用,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這麽多的火藥,柳容塵斷不會找到顧嫱的身上來,而且這事,自己也隻能同顧嫱說,若是換做了沈千山或者是姑蘇涼,恐怕都不會那麽好說話的。
顧嫱看了看柳容塵拿出來的字據,倒也不像是假的,不過看了一眼的同時,還是偷偷地把上面的人名和鋪子記了下來。
“罷了,也都是朋友,這東西我留着也沒有用,你倒是可以拿去,隻是這火藥放的地方有些隐蔽,等我找人安排好了之後,再聯系你吧。”
顧嫱當然不可能因爲一個收據就完完全全的相信柳容塵,這賣方的身份,和這座礦山,自己勢必是要調查個清楚之後,再做決斷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柳容塵把自己當成傻子耍了。
“那就勞煩王妃了。”
柳容塵出門的時候,沈千山正好準備推門進來,看見他從顧嫱的房間裏面出來,難免有些驚訝,看了看顧嫱之後,也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顧嫱看着柳容塵在場,不好解釋,更何況,這火藥的事情,沈千山了解的也不是很多,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曾經藏了那麽多的火藥,難免又要擔心這擔心那的了,索性自己去查,不要告訴沈千山好了。
柳容塵回身離開,沈千山關上房門之後,這才開了口,“他來找你做什麽?”柳容塵平日裏卻是常來,可這孤身一人前來,可實在是少見,再加上顧嫱臉上不太高興的樣子,他就更是疑惑了。
顧嫱一進了聆音閣的大門的時候,就開始有些反常,本來以爲是因爲這一來一回舟車勞頓,所以才會這樣,沈千山還覺得有點自責,剛才下樓去找了顧淮安拿了些安神的熏香,這才耽誤了點時間,卻不想和柳容塵交談過後的顧嫱,臉色竟然這麽差了。
顧嫱臉色差,當然是因爲很不喜歡這種被人調查的感覺,雖說之前自己肯定不止一次的被調查過,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這樣明目張膽的表示,曾經調查過自己,所以顧嫱才覺得更加不舒服。
“沒事,和我借點東西罷了。”
“他同你借銀子了?你怎麽這麽不高興的樣子?”沈千山仔細想想之後,卻又覺得不太對勁,且不說顧嫱根本就不是那種嗜錢如命又小心眼的人,柳容塵畢竟是江南的客商,手裏怎麽可能缺錢呢?
顧嫱本來也沒有什麽太好的借口能夠把這事情搪塞過去,沈千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她也很快就借着這個借口說了下去,“對啊,他缺銀子了,阿涼又一向看他不順眼,當然不可能借他,所以找到我身上了呗。”
顧嫱實在是不擅長說謊,沈千山也一眼就看了出來,隻是柳容塵的事情,畢竟不是大事,有那個時間去管這些,他還是應該盡快弄清楚沈仲白那邊的狀況,兩軍交戰,兵力始終是個大問題,自己不得不重視起來。
“若是有設麽事情要出門的話,讓祁白他們跟着。”
沈千山企事業很發愁了,畢竟上次本來想要借着真在的機會,聯系黃浩,可偏偏赈災的隊伍裏面還有宋煜手下的人,自己行動不便,也不能擅自離開,帶着顧嫱出門的時候,又實在是不想讓她爲了自己的事情擔心,所以也沒抽出機會去找黃浩。
京城之中和外面的信件往來不是很方便,所以沈千山也不敢擅自寫信送信的,怕被沈仲白的人半路截住,自己都還沒弄清楚沈仲白手底下的人都多少,萬一要是先被抄了老底,沈千山就怕自己後悔莫及。
“好,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不過顧嫱确實也是想着,應該讓人去看看,這柳容塵究竟是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