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見顧嫱,倒是臉上挂着笑,“哀家想要召見姑蘇家二公子,現在可不是那麽容易了呢,不知道因爲今天的事情,皇宮裏面會不會有什麽别的風波了。”
顧嫱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明明現在在自己面前的人,還是之前那個很溫和,慈眉善目的人,可是她口中所說的話,和她說話的語氣,實在是讓顧嫱覺得有些不對勁。
顧嫱聽着太後所說的話,身後也突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整個大廳裏面,就隻放了一個餐桌,看起來這本來也就隻是一個會客廳,恐怕也是因爲太後住的偏僻,門庭冷落吧。
房間裏面的人也就隻剩下了剛才帶着自己過來的小太監,氣氛确實是有些尴尬了。
“哀家還覺得傳聞之中的姑蘇家二公子,是個非常精幹的年輕人,原來也是個溫和可親的人呢。”太後看了看面前的人,繼續開了口。
“所以說啊,你還是太瘦了,是不是因爲之前一直病着?所以身體不好,反倒像是個女孩子。”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故意的,顧嫱這個時候竟然正好和太後裝上了。
“奇怪呢,你和你哥哥,好像長的不太像呢。”
本來太後說了自己像女子的話之後,顧嫱就已經開始緊張了,偏偏她緊接着來了這麽一句。
“别站着了,快坐下來啊。”
顧嫱有些不自在的坐了下來,和之前同太後同桌吃飯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她現在表面上雖然還能保持平靜,可是心裏卻已經難受的緊了。
“難怪是江南水鄉長大的,幹淨利落,溫和又謙遜,真的是很的哀家喜歡呢。”
太後的眼神看起來像是很真誠,外面的人也覺得她像是很喜歡的樣子,隻是顧嫱卻并不這麽覺得。
“草民惶恐,不知太後叫草民前來,究竟是所爲何事?”
顧嫱總覺得在太後的面前,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樣,渾身都不自在。
“其實也沒有很什麽特别的事情,隻不過是姑蘇家的二公子,似乎是和九王爺走的很近啊,還有顧大人。”
太後若有所思的說了這麽一句,讓顧嫱更是緊張了。
“太後這是什麽意思呢?草民确實是身份平平,隻不過,能擁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也确實是有些難得,難不成太後是覺得,草民這樣的身份,配不上九王爺和顧大人嗎?。”
顧嫱現在拼命的想要把話題轉到别的地方去,可是無論如何似乎都很難離開沈千山和顧淮安。
“哀家沒有這個意思,能有朋友,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隻不過一說起九王爺和顧大人,是不是就要想起,顧大人還有一個妹妹呢,如果哀家沒有記錯的話,那顧家大小姐,還是九王爺的正妃吧?”
“草民怎麽好和别人做比,草民是姑蘇家的人,所以借着哥哥的光,才能認識九王爺和顧大人。”
“哎呀,看看哀家光顧着說了,這飯菜都已經快要涼了,快點坐下來吃飯吧,這可都是哀家讓人精心準備的。”
顧嫱以前不是沒有在太後的寝宮裏面吃過飯,可是确實也從來都沒有如此豐富的菜色。
太後不是一個比較注重這些的人,平時的餐桌上也不常有葷的,今天還真的是難得,就更是讓顧嫱覺得不正常。
“真的是很可惜呢,如果不是司音任性,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是司音的驸馬了,我們也是一家人了。”
太後竟然親自動手給顧嫱布菜,皇宮裏面都是很謹慎的,所以就算是筷子,也都是用銀做的,隻是顧嫱和太後的身份畢竟還是有差别的。
以前顧嫱和太後一起用膳的時候,也經常吃太後夾的菜,可是那個時候,太後是爲了讓自己安心,可是這次呢?
顧嫱從今天一進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覺得不對勁了,雖說太後的筷子一直都沒有變黑,可是顧嫱還是很謹慎。
因爲和哥哥接觸到了一些醫術,所以顧嫱也會随身帶着銀針,在進皇宮的時候,也不會被搜出來,顧嫱不覺得自己會莫名其妙的有這種感覺,還是加了一些防備,偷偷的從袖子裏面拿出了銀針。
果不其然……
顧嫱不想惹出更大的麻煩,可是今天,很明顯太後是沖着自己來的,再想想剛才太後所說的那些話,她想要說什麽,其實也已經很明顯了。
顧嫱拿起了筷子之後,又放了下來。
太後看見顧嫱放下筷子,也覺得有點奇怪。
“怎麽了?飯菜不太可口嗎?”
“并沒有,皇宮裏面的禦廚,都是頂尖的。”顧嫱心裏回想着太後剛才所說的話,心裏異樣的感覺也越發的明顯,當時太後送自己出宮的時候,自己曾經答應過,一定不會在靠近沈仲白,難道太後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自己和沈仲白之間,好像也并沒有什麽糾葛吧?
“看來你心裏也明白了,哀家今天叫你來的意思了。”
太後見顧嫱不動筷子,也不說話,知道自己還是小瞧了她了,就算是自己提前讓人換掉了筷子,還是讓她察覺到了,如果不早一點除掉的話,早晚有一天,她會成爲威脅沈仲白的一個物件。
“太後娘娘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我姑蘇家,做了什麽對不起皇室的事情嗎?”
顧嫱知道,太後大概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隻是……
“姑蘇家沒有,但是顧家大小姐,早就應該死掉了,哀家之前送你出宮,本來以爲你會徹徹底底的離開,可是九王爺偏偏又回來了。”
太後索性直接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說個清楚。
“沈千山回來了,你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恢複身份了吧,隻是你,恐怕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太後清楚的記得,不管是沈千山還是沈仲白,都爲了這個女人做過很多,在她看來丢人現眼的事情,所以無論如何,無論沈千山和沈仲白之間的關系如何,自己都不能讓這個女人,成爲自己兒子的軟肋,不能成爲威脅他的東西。
“太後娘娘,草民本來準備一直頂着這個身份活下去,太後大可不必擔心。”
“可是萬一有人查清楚了這件事情,遲早還是會暴露的,哀家不能冒着個險,所以無論如何,顧嫱這個人,必須已經死掉,而且是真的死了。”
顧嫱聽着太後所說的話,心裏也起了防備,整個人握緊了手裏的銀針,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也動了殺心,可是自己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太後身邊的這個太監,應該是有些功夫的,自己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哀家希望你能明白,畢竟愛家也就隻是爲了自己的兒子着想而已,無論如何,也都希望你能理解。”
太後一邊說這話,一邊沖着身邊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動手。
“我會讓他下手麻利一點,你如果不掙紮的話,是不會有什麽痛苦的。”
太後并沒有準備讓顧嫱活着走出這個地方,所以說話也沒有留下任何的底線,既然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如果讓顧嫱離開,倒黴的應該就是自己了。
顧嫱多虧是有防備的,可是畢竟力氣上不占優勢,所以也就沒有辦法能夠一擊即中,可是顧嫱還是拼盡了力氣,把自己手裏的銀針,紮在了小太監的脖頸,不過卻并沒有紮準,沒有刺上任何一個穴位,也就根本沒什麽用處,除了惹怒對方。
可是銀針确實是很細,雖說小太監吃痛了,可卻并沒有影響準頭,朝着顧嫱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雖說是太監,可是畢竟也是男子,顧嫱力氣根本就比不過他
顧嫱眼疾手快,在桌子的邊角砸碎了手裏的杯子,在小太監撲過來的一瞬間,狠狠的紮了過去,可是……又能有什麽用呢。
顧嫱進宮的時候,就已經被收走了所有的兵器,碎瓷片哪裏有匕首鋒利,隻能讓面前的小太監吃痛,然後把更大的力氣施加在顧嫱的身上。
“既然能夠安安靜靜死去的死法你不喜歡,也就别怪哀家了。”
沈薔薇在書房外面走來走去的,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她心裏也清楚,如果繼續拖延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有無法預測的事情發生。
顧嫱他們已經是沈薔薇最後的複仇希望了,無論如何,沈薔薇都不想放棄。
沈千山在書房裏面坐着,心慌的感覺就越發的強烈,反正沈仲白他們也是在讨論有關于獵場的事情,反正都已經決定要修繕獵場了,他也沒必要聽着這些大臣們敲定修繕的細節,索性出去透透氣。
沈薔薇很難形容,自己看見沈千山一個人走出書房的時候,自己心裏是什麽樣的反應,不過身上的反應卻比腦子快了很多,一見到沈千山,就沖了過去。
沈千山本來覺得心裏郁悶,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壓在心裏。
所以也算是走了神,沈薔薇突然從一邊竄了出來,也吓了他一跳。